话说玉瑶为龙崎绝世美人,就连皇帝玉尊,亦对其颇有心思,即便存在宗亲关系,也挡不住玉尊色心色胆。他曾多次向玉岚提及送玉瑶入宫,虽未挑明侍寝,但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玉岚将玉瑶视为生命至宝,呵护得无微不至,自然不肯让他亲兄弟糟践女儿。但玉瑶终要出嫁,玉岚看得出她对戚蠲心生爱意。
桃山战役后,玉岚与玉瑶回府,经询问府中丫鬟关于戚蠲与玉瑶来往之细节,才知二人早已互生情愫。言戚蠲自继任虞城太守来,玉瑶便时常独自一人骑马去虞城探望。此外,二人还有书信往来。
玉岚发自内心感叹: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彻夜难眠,经深思熟虑之后,玉岚最终还是决定将玉瑶嫁与戚蠲。
圆爱女之梦,成就鸳鸯美事。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或凭此牢牢俘锁戚蠲之心,甚以此事为突破口让戚蠲对玉尊心生芥蒂,一箭三雕,何乐不为?
是故当月,玉岚为二人赐婚,戚蠲求之不得,玉瑶暗自欢喜。
一月后,择良辰早早订亲,来年终得完婚,玉岚为玉瑶大办婚事,让龙崎全国皆知玉瑶已成为战神之妻,也为戚蠲拉满天下男子之仇恨。得知此事后,玉尊对玉岚心生怨恨,然他只得忍气吞声,毕竟戚蠲与玉岚风头皆正盛,局势不稳,若要除去这心头之患,还需从长计议。
祸根已埋。
时至今日,戚蠲与玉瑶成婚已有五载,女儿名唤戚滢,刁蛮任性又古灵精怪,梁王溺爱至极。
言归正传。
话说梁王离开虞城后,携影州大军与二十余万降卒返回影州途中,为发展东南农业之同时又解去玉尊心疾。便将降卒皆派去垦荒,而后分配良田,令其为东南发展尽心尽力。
此外,念戚蠲知恩图报,战功赫赫,玉岚则大赏其钱财与宝物。
戚蠲获赏后,将全部财物皆用于抚恤沧军阵亡者家属与犒劳全体将士,而后当起虞城父母官,大力发展农商业,又将沧军军中事务托管四虎将,效仿梁王励精图治,才使得虞城今日之繁华。
再言玉瑶,婚后依旧住于玉岚府,若是思念夫君过甚,偶尔坐车来虞城,但似已失去自由之身,常被梁王以重兵护送,直至今日仍是如此。
……
纵观北燕与龙崎之战,最大功臣及受益者正是戚蠲,然无人知晓北燕溃败之后另有其因。戚蠲仅是一把利剑,而拔剑之人事实上并非玉岚。
那人精心布局,隐藏世人背后,为龙崎做出巨大贡献,然此事却是他之秘密与痛处。战后,他毫无所获,甚至痛失曾经所获。
……
往事恍然如梦,时过境迁难回首。
……
[申时·虞城·林氏茶楼]
徐灿再度走神,玉瑶上前轻拍才将其唤醒。
“光琮哥——,你怎么了?可是不舒服?”
“哦,没事的,辛儿不必担心!”
“真的?”
“嗯。”
徐灿淡笑示之,眼神坚定。
玉瑶见状只得落座,她知他心中有事,但若不说,便也不好再过问,遂乖巧言语转移话题:“既然戚郎已经去往影州,那我也该离去了,光琮哥可愿与我一同回府看望父王与严谷先生,还有……还有徐叔叔,他们三人近来对你都十分想念呢!”
徐灿抿唇思虑一番,而后淡笑回答:“殿下与老师对我恩重如山,如今离去还时常挂念是光琮三生之幸。至于父亲大人,呵,他老人家今时又怎会想起我这不肖子?”
“真的,我不骗你!”
“好了,我知道了!”徐灿亦转移话题:“不过辛儿——,你家戚郎离去时命我在此主持大局。我身居要位,实在脱不开身。你若是启程回府,代我向殿下与先生转达谢意,就说日后我必然会回府拜会他们二人,顺便也看望你与滢儿。”
“好吧,那我和滢儿都会等你的。”
提及戚滢,徐灿发现玉瑶总是眼含笑意,故而再问道:“那你来时,滢儿在府上乖不乖?可有惹你生气?”
玉瑶听此摇首叹息,但分明是欣喜外露。
“她可一点也不乖,被父王给宠坏了,在府上像是无肠公子一般,都是横着走路的,好生顽皮,不听我的话,我此番来时,她也非要跟着来,我可不敢带这小祖宗来!”
“哈哈哈哈,想来也是如此,你是殿下的掌中宝,她自然是殿下的宝中宝。那——可曾需要什么礼物?我在虞城为滢儿置办些,你回去时捎带上,让她开心开心!”
“她哪里还需什么礼物啊,父王恨不得把心掏出来让她玩,光琮哥就别费心了。”
“哈哈哈——,也是也是!”
于是,二人又回归笑谈。
咕咕——
片刻后,一金背灰翅斑鸠忽急扇双翼,落于茶楼窗前咕鸣一声。
“金背鹁鸪?”
徐灿下意识念叨,玉瑶一脸茫然,“什么?”
徐灿忽心生不良预感,面露忧色,遂起身轻轻抓起斑鸠,从其腿部取下一封密函。
阅之:东营有变,军师速来。
见字如面,徐灿眉头紧蹙:东方将军之字迹,言简意赅,看来军情紧急非常。
玉瑶起身相问:“何事?”
“城外东营生了些变故。”
“什么?!”
玉瑶大惊失色,正欲询问具体之时,徐灿突然动身准备离开,赶忙挥手向她叮嘱:“辛儿——,东营事急,你来时一路劳累,莫要急着回影州了,先去府中歇息片刻,安心待我回来,我们再细聊,这种时候千万莫要一人离开,知道吗?”
“光琮哥,我们还是一起去吧!”
“不行!事不明朗,恐有危险,你身——”
话未说尽,玉瑶疾步冲在徐灿前面下了楼,回过头嬉皮笑脸道:“我不管我不管,我就要去!”
“辛儿你慢些啊!”
徐灿终究是拗不过玉瑶:唉——,还说滢儿调皮,分明是随了你呀!
然因玉瑶有孕在身,故徐灿差人回府驾马车前来令玉瑶乘载走平道前往城外东营主持大局。
……
话说二人离开后不久,林氏茶楼大门口忽然出现两名腰挎宝剑与沧军军官腰牌的剑士。
廖远,字天缘,身长七尺五寸,虞城巡防营左营大将,佩剑“上衡”。
董俞,字灵均,身长七尺五寸,虞城巡防营右营大将,佩剑“睚眦”。
此二将亦为沧军重要将领,主要负责虞城城防事务,个人整体影响力虽不如四虎将,但其职位等级却与之平分秋色。
“妙妙——,妙妙——”
董俞刚进门便抬嗓大喊,但林妙妙不知所踪,林友泉见状赶忙上前招呼:“原来是二位将军啊,里边请,里边请,快请快请,先上二楼吧!”
“去去去!”
不料董俞竟不耐烦地一把推开林友泉。见林友泉看董俞的眼神,再看董俞如此向内眺望,廖远漫不经心说道:“看来你是常客啊!”
“呵!我可是专门为妙妙来的!”
话音未落,他突然扭头看向林友泉,凶神恶煞吼叫质问道:“老林——,你家妙妙人呢?怎的今日又不见她出来迎我?”
“小女偶感风寒,身体……”
“老儿住口!”
林友泉话刚说到一半,董俞便火气上头,大声咆哮:“每逢我来,她准得风寒,你当老子是三岁小孩吗?啊——?”
说罢,他又开始朝里边吆喝呼唤,当即吓走一大批客人。
“妙妙——!林妙妙——!”
廖远见状无奈摇头提醒道:“灵均,灵均啊,你别难为人家了,人家也是要做生意的!”
“廖将军说的是啊!”
“是什么是?!”董俞翻起白眼道:“我不就是来给他捧场的吗?再说,这可是我的终身大事!”
“终身大事?!”
廖远冷笑一声道:“你还缺女人?”
“我……,妙妙不一样的,我是来真的!”
“你哪次不真?”
“你——!闭嘴好不好?”
“怎还恼了?”
“谁恼了?”
见廖远与董俞还未进门便已争执起来,吓得里边客人纷纷离去,林友泉只得上前请佛移位。
“二位将军不必争吵,还是先上雅间歇息,妙妙虽不在,但咱家茶楼还有其他美人!”
董俞听罢只得顺着台阶下,故问:“当真?”
“千真万确!但只卖艺不卖身!”
“茶楼不就是图个清净,我懂!”
“切!”
董俞望向廖远阴邪轻蔑一瞥,继而在林友泉引路下大摇大摆走进门去。
这家伙!
廖远望其背影脸色忽然阴沉,遂紧随其后,缓缓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