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在他失踪之后,整个屋塬堡的形势就变得诡异了起来。
先是莫名的在屋塬城外的溯溪以东,慢慢的聚集了许多夷族部落修士,接着就是整个屋塬境内,诡异的来了不少黎山旧土的玄者,到最后,在整个屋塬堡内都是聚集人满为患了之后,屋塬之外不断涌来的人群中更是来了一个什么夜语大陆三大商家之一的霜家。
从城外密集的房子来看,秦然知道那至少也是有着数万人。
而且,秦然总感觉这疯狂涌入的人群还远远不是尽头一般。
这,到底是谁在暗自推动和操纵了这一切!
为什么?又翩翩的选择屋塬?
棱山卫里!
像屋塬一样条件又靠近东源夷接壤的集镇不说几百,但是百来个总是有的。
溯溪!
灵黍!
人口!
等等……
屋塬与他们相比,并无太多的区别,如果硬要说区别,那就是屋塬有我秦然这个云洲潜龙了。
只是!只是因为我的话有必要吗!
霜家!
那可是连棱山卫这样百万人口的城市都不曾开分店的,而覆盖了数亿人口并是城区人口是近千万的大城云洲,也仅仅的只是开了间月来阁而已。
跟屋塬这里此刻大兴土木建房的动作相比,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这!
真没有什么黑幕吗?
还真的?
仅仅只是我秦然无语的自我担忧?
还有!
表小姐自三年前离开棱山前往云洲后,为什么是早不来晚不来的非要这个节点来屋塬?
难道!仅仅的!只是思念未婚夫思念如雨!
不!
事情绝不会那么简单。
这个霜家。
听说在溯溪之上还小小的教训了一次那些嚣张的夷族蛮师,仅仅一次出手,就使得那窥伺再旁的九夷都是仓慌地退走了。
强!
真是太强了!
整个局势!和在界山时黛儿先前给他说的信息是差不多,表面仅仅的只是九夷给霜家的面子退走而已。
但是,真的那么简单吗。
秦然的心里面,总隐隐的感到有种蓝月之上时充满了重重迷雾的感觉,好像是有着不寻常的事,就是要在未来是会发生一般。
正如百变黛儿!一样的充满了未知的魔幻,这使得看似明朗的屋塬表面,其实却在背后有着一股深藏的暗涌。
天知道,屋塬内那几万玄者中是混进了多少的夷人呢。
天知道,屋塬内又是隐藏了霜家布置的多少力量!
天知道,还有多少黎山旧土实力或者是阳国余孽混沌其中。
凡此种种,风平浪静之下,屋塬此刻如同是编织一张巨大的网。
布局吗?
嘿嘿!
那个这个主人怎么可能不参与?
谁是局中人?
又谁是局外人?
棋手?
棋子?
……
嘿嘿!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到时!
一切唯结局说话!
我秦然。
不再是三年前那懵懵懂懂的被人布局于局内而毫无知觉的愣头青秦然了。
来吧!
这一次!唯有用最鲜艳的滔天鲜血染遍屋塬,才能洗去屈辱!
斋长!
总有一天!
我秦然!一定会让你跪下求我……
嘿嘿!!!
心念从重重黑暗里转回,收回远眺窗外的视线。
默默的,在心里是再仔细地思虑了一阵之后,秦然双目一凛,才是威严地对着邓煌道:“邓煌,你最近一直做得不错。”
“既然之前表小姐已经和她几个侍女住在了旺番堂,那就让她们住吧。”
“记住!”
“以后!以后就不要让陌生人再住进来了。”
“大人……”
听到秦然之后渐渐加重语气的话语,邓煌脸上惶恐不安。
欲言又止的,邓煌冷汗直冒的低头跪着,连抬头都是不敢。
“有问题?”
看到邓煌罕见的惶恐,秦然是奇怪的问道。
“大人!”
“卑职该死!”
砰砰砰……
对着地板重重的磕头,邓煌是急切的告罪道:
“卑职知罪!”
“未经大人同意!”
“日前。”
“贤架山已经由轻语姑娘和表小姐做主,几天前就安排给霜姑娘住了。”
“霜姑娘?”
“霜家?”
“他们也住在府里?”
听闻到此消息,秦然俊脸一黑的不满的道。
沉默几息,看着因为自责失责就是要自废修为的邓煌,秦然淡淡的道:“念你初犯,下不为例!”
“邓煌!”
“你可知!”
“你是我秦然的第一个随从!”
“你可知!”
“除了我秦然,即使你的主母与主脉嫡子,差遣你也要有理有据!”
“你!”
“可知晓!”
……
“诺!”
“邓煌明白!”
郑重的最后一次跪下,邓煌又极度自责中立即的起身。
公子说过了。
他!
不喜欢跪着的随从!
公子说:跪着的随从!他们!在关键时刻永远站不直靠不住!
双目殷红的一凝,邓煌深深地对着公子秦然方向是弘言道:“邓煌以生命起誓:下不为例!”
“如有违背!”
“教邓煌修为永不止步!”
“请:我主弘言!”
“允!”
简单的一声允!
弘言之后,秦然才是继续的温声道:“好,邓煌,你再说说具体的情况。”
“是,大人。”
虔诚地看着秦然,清了清嗓子后邓煌才是继续回道:“大人,就是大陆上三大商家之一的霜家,此刻住在大院内的只有霜姑娘和两个服侍的稗女,不过城外还是有着不少霜家仆人。属下现在还不知道霜家他们是怎么和表小姐认识的,那日在溯溪上屋塬和蛮人的一战,就是表小姐和那位霜姑娘出的手。”
“以属下的眼力……惭愧得紧,属下根本是看不出她们的修为来。”
“不过,此刻霜姑娘并不在院子里。现在就只有那两个玄徒三层的侍女而已,刚才她们也是在前面和表小姐的侍女在一起的,可能大人当时没注意是没能看见,听表小姐和轻语姑娘说,霜姑娘好像是昨天就启程去了旧土内地的梁都了,如果大人不喜欢她们住在此地的话,属下马上就去办……”
说完,邓煌做了一个斩首的动作。
并是肃然的,等着秦然的一声令下。
“哦,这样子吗。”
静静看着窗外屋塬街道的长夜余火,微微一阵沉思后,秦然才是继续的道:“霜姑娘怎么说都是屋塬的恩人,再说了原来是客,既然住下了就先不管她了。”
“府内住的地方也多。”
“嗯……”
“之前夜晚时你安排苏姑娘住到洞庭小筑后,苏……姑娘她可有什么话说?”
“回大人,没有。”
人带到后邓煌就飞奔着跑了过来了。
至于有没有?
那肯定是没有的。
即使有?
他邓煌也听不到。
许是也想到了这一情况,秦然不再询问。
“恩!”
“还有那头蠢……牛!”
“你就安排到我这边来,让他和白球呆在一起。”
“是,大人,卑职这就去安排。”恭敬地听完秦然的安排,邓煌立刻转身从书房内退了出去。
只是,看着门外漆黑夜色,再蓦然的想到刚才他送这牛大人到大厅里面吃饭时看其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并是张口就说人话的恐怖模样,邓煌内心里还是突突的充满着阵阵恐惧。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那吃人的牛魔王吗?公子真是厉害!什么妖魔鬼怪都能降伏!”
带着满心惊惧和种种无奈!带着秦然法力无边给予的重重信念和勇气,邓煌鼓起勇气的向着大厅走去。
夜,漆黑一片。
屋塬沿街里密集而燃烧正旺的灯火之间,一道黑影跟着前面那道鬼魅的黑影是疾驰而去。
一盏茶后。
追逐中的两道黑影是一前一后的疾驰到了屋塬以南的一个小山坡之上。
缓缓地回过头来,前面那蒙着脸的黑衣夜行人是双目一凝。
看着几步之外如山静立的黑衣青年,蒙脸黑衣人是朗朗的笑着道:“不错,看来东源部的消息虽然是造假了些,但是,公子此刻的速度也确实达到了蛮士巅峰修士一般的战力。”
“不然!是绝对追不上某的。”
在对面的黑衣蒙面人仔细打量着他之时,秦然也是冷冷地扫视着眼前的蒙脸黑衣人几眼。
对于这个是故意引他出来并且见不得人的黑影蒙脸人,秦然一脸不好气的低沉道:“阁下如此费尽心机的深夜潜入我屋塬大院之内,并是故意的把在下引出屋塬城堡,不会就只为逢迎的拍拍马屁赞赏在下的修为吧。”
“哈哈……”
“传闻不差!云洲潜龙果然是快人快语!”
听到秦然的话语,蒙脸黑衣人刷的一声拉下了那紧紧掩饰住他的蒙面黑巾。
蓝月之下,露出了一张满脸布满络腮胡子的大脸,黑衣大汉是爽朗的哈哈大笑。
看到秦然不语,这满脸络腮胡的黑衣中年汉子双目一凝,又是继续朗声的道:“在下蛮荒檀溪蛮部的檀融,公子曾经或许是不曾听闻,但相信公子以后自是会知的。”
“嘿嘿嘿!”
“檀融此次前来,就是代表蛮荒诸部表达对公子最为崇高尊敬的敬意,希望公子添为屋塬的统领,能够在接下来的这段日子里是公平公正,不要掺入屋塬之外的争斗为好。”
“对此。”
“檀融可以代表界山南北色蛮荒诸部保证,只要公子是答应的话,蛮荒诸部是永不进入坞堡之内半步,并是对于此前常年侵袭屋塬的赔偿,蛮荒诸部会给予公子满意的赔偿。”
说完,檀融即是从怀里那出一个精致的储物袋来,就是准备得交到秦然手上。
“明哲保身?”
双目冷冷一凝,秦然却是不急色冷冷问道。
心念间,秦然也是一股邪火腾腾的升起。
这好比!
一个大傻冒给你扔一堆钱。
然后说:
我们准备在你们家大门前干架,你们识趣的,就赶紧就给我紧闭大门以免误伤了你们。
你们听着。
大门外就不要出了!
思绪顿了顿。
深深再凝视一眼脚下这一片沉入黑暗的屋塬大地,秦然才是冷冷的继续回道:“我可以理解,这是威胁吗?”
“公子要是这样理解,也不无不可。”
双手微微一滞,看着眼前已是变得一脸阴沉并看都不看一眼他手中这精致储物袋的秦然,檀融面色一寒的,也是低沉地回道。
只是,目光微微地看了一眼部落所在的山南方向之后,想起他出来时候族里大长老的郑重交待,檀融才是生生地止住了心中马上就是要动手的念头。
“吁”的一声!
缓缓的舒出心中那股闷气之后,檀融双目一紧的才是继续低沉道:“但是无必要的话,檀融劝公子还是要三思的好。”
“想来,我蛮族夷族开出的条件不仅仅是使公子可以得到海量的修炼资源那么简单,而屋塬城之内那数千人口的性命,可都是村在公子的一念之间。”
檀融的威胁话语,使秦然心里是蓦然一怒。
前世今生!
秦然最忌讳反感的就是别人的威胁。
尤其!
是拿他身边的人做威胁。
“如果我说不呢?”
双目一寒,秦然心里面一道浓郁的杀机是一闪而逝。
“这个。”
“檀融劝公子还是再三考虑的好。”
像是感受不到十几步外秦然的滔天杀意般,檀融却是不紧不慢的继续挑衅。
内心里,檀融觉得仅凭这交易就付出如此多的修炼资源给云洲潜龙并不值!
几息后,看着对面还是一脸冷厉而默然不语的秦然,檀融又是继续的添把火的继续挑衅道:“公子的过往,我灵山诸部经多方的打听,相来都说公子是个务实的人。”
“相信!”
“公子是会做最好的选择的。”
“桀桀桀……”
对面,秦然听到檀融这在明显不过的挑衅和阴笑声,那还不明白这蛮夷的心思。
这蛮夷!
无非是刺激他不同意交易而想吞噬这交易的海量修炼资源罢了。
被人阴谋诡计暗算的感觉是让秦然心里面更加的愤怒起来。
同时,在心里面,秦然也是充满深深的疑惑和阵阵的忧虑。
铺天盖地而来的这些人!
他们!
到底是要在屋塬得到什么?
而且!
为什么灵山诸部更是一定要他秦然同意不去干涉?
这!
到底是什么缘故?
为什么霜家要来屋塬,为什么墨黛儿也是?
一时间!
秦然思绪电闪雷鸣的急转。
回溯!
想到屋塬这经年不变的蛮荒,想到这些突然从黎山旧土各地是蜂拥而来的低级玄者,想到来历诡异的墨黛儿,想到那不在夜语大陆内土中央是好好发财做生意的霜家,想到这代表蛮荒深处灵山蛮诸部的檀融……
秦然对治下的屋塬,是突然的感到陌生了起来。
很显然的!
有一只看不清的大手正在操控着屋塬现在的这一切,不停的使得这古老的屋塬是变得风起云涌了起来。
在这些强大神秘的势力搅动和不断地驱使下,屋塬光明背后是变得如云山遮月,情况也是变得重重的迷雾了起来。
秦然知道,此刻以他屋塬的实力,在面临着这种种的危机和困难时,还是很脆弱,只要稍不留心之下,他治下的屋塬可能就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历经三年的洗尽铅华!秦然可不会单纯认为和相信在他答应了蛮荒诸部的要求后,他和治下的屋塬就会真正安全了。
以目前的形式来看,在他不在屋塬的这短短半个月里,屋塬内外已经是渗透进了许多未知的势力。
今夜!
如果他是答应了蛮夷,虽然是会得到短暂的利益和不少的武道修炼资源,但是也可能会使得他和屋塬将来是更加的作茧自缚而已。
而且!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秦然可不会单纯认为,屋塬想关起门来置身事外就能置身事外的。
俗话说:人在江湖飘,那有不挨刀!即使蛮夷诸部信守承诺了,可是那些不明的势力他们就会同意吗?如果事情真是那么简单,那檀融也不必如此费尽心思的把他引出屋塬才说出交易了。
双目微微一凝,秦然心中快速衡量这其中的得失。
很显然的!眼前这散发出强大蛮魄修为的檀融,其已经是代表蛮荒诸部给他开出永不踏步屋塬之内的承诺。那其能给出的资源,也绝对是一笔海量而恐怖的数字。
不用念力去探视,只凭直觉,甚至秦然隐隐的觉得即使以后他这近几年再怎么的消耗和折腾,也是消耗不尽这储物袋里的修炼资源。
这些资源,价值应该不菲。
只是!
蛮夷诸部如此巨大的投入,还有那些人如此的疯狂,屋塬肯定有着不为人知的一面。
他们!
到底是为了什么而来?
仅仅的。
是那么一瞬间!想到这深深埋藏黑暗之下屋塬的前途和种种未知,秦然是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
经过几息深思熟虑之后,秦然目光中那股淡淡的坚毅之色是变得更加坚定了起来。
双目狠狠一凝!秦然在心里面是狠狠的对曾经想要妥协的念头是狠狠的道:“虽然蛮荒诸部很是可怕!虽然这些资源很是诱惑!不过!就仅仅凭这些就让我秦然低头的话,我秦然还是做不到。”
“三年前!”
“从我秦然在屋塬战火废墟重新站立的那一刻起,我秦然就在心底里面暗暗的发誓:今生,是绝不会再任人威胁和摆布的!”
“如果说是个无关紧要交易的话,昧着良心还是可以去交易,但是要出卖眼前对我秦然百般信任的屋塬子民和强者初心!”
“那我秦然!是做不到!!!”
内心深处对曾经妥协的过去是咆哮一声,秦然脸色一寒,就对着那准备再次给他抛来储物袋的檀融是冷冷的道:“如阁下所愿,战!”
“公子可是考虑清楚了?”
听到秦然这冷冷的话语,檀融原本布满阴寒笑意的大脸倏然一滞大声阴笑了起来。
“桀桀桀……”
“不愧是云洲潜龙!”
“不愧是战力滔天可以灭杀三阶蛮师招重的云洲第一天骄。”
“桀桀桀!”
双目狠狠的一拧,大声阴笑后的檀融灵刃突兀在手。
“咻!”
青霜降寒!
冰冷刺骨的刀锋迎着天上幽幽蓝月,檀融敬重的摆了个蛮神殿起手式。
目光一沉,檀融对着十几步外的秦然是阴冷冷的道:“既然如此,那就得罪了,秦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