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降临,才如春没两月,夜里有些凉。
门外的老者根本就没让她进去的打算,叶惊羽也懒得同他多说,抱着怀里的孩子就朝远处走去。
她需要找一家客栈,请大夫帮忙看看怀里的小家伙有没有事,原本心想着贺旭能因南宫清和他是昔日好友的关系收留她一晚,可没想到老者在听到南宫清的名讳,脸色就变了。
这五年,她不知南宫清和贺旭到底发生了什么,竟让贺旭对南宫清的敌意如此大。
光是区区一个名字,都提不及。
心思百转千回,叶惊羽抱着怀里的孩子,完全没有注意到怀里的小家伙已经醒了。
南宫陌透澈的眼眸盯着叶惊羽,半晌才奶声奶气地呢喃道:“娘亲,爹爹呢?”
叶惊羽轻声道:“他有点事,马上就回来了,陌儿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说话间,便用手摸了摸南宫陌的额头,见没有大碍,便捏了捏他肉嘟嘟的脸蛋。
“娘亲,我没事。”小家伙说这话时,语气里透着虚弱,明眼人一看便知道他饿了。
叶惊羽怕饿着孩子,便急忙加快脚步,朝客栈走去,却不小心撞上了一个厚实温暖的怀抱。
“陌儿,你怎么在这里?”
叶惊羽退后几步,抬起头来便看到来人正是凤云澈,他在看向南宫陌时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却在看到叶惊羽时,眼里却透着阴霾。
“......你是叶姑娘?”凤云澈的声音透着阴冷,看着叶惊羽的那双眼眸,方才的阴霾突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她看不出任何情绪。
可真够冤家路窄的,自从回来后,每次总是在自个落魄之时遇到他们,而眼前这个人,她可不想有过多交集。
时隔五年,不管如今的她变了何种模样,但是记忆中那些和他朝夕相伴的画面却让她心疼。
还有一点,那就是眼前这个人,压迫感十足,比起当年有过之而无不及。
叶惊羽抬头,面无表情地对视上南宫清的眼眸,语气清冷,透着股陌生:
“公子,要是没别的事我就先告辞了。”
叶惊羽正打算走,谁料,怀里的南宫陌突然开了口:“哥哥,陌儿好久没看到你了。”
凤云澈看了一眼叶惊羽,他有些不明白,为何眼前的女子每次在看到他时,总是带着一股清冷。
他让叶惊羽协助贺秋书查案,只是为了印证心中的猜想,可他没想到这次与惊羽同行的会有南宫清!
不但如此,南宫清那么宝贝的儿子竟然也被他带在身上,而他竟然对这位叶姑娘一点警惕之心都没,反而将孩子交给她看。
“叶姑娘如此着急作甚?”凤云澈懒洋洋地说道,可声音冰冷如刀,“再说陌儿没有什么事,作为陌儿的继母你是不是过于积极了些?”
凤云澈犀利的双眸微眯,含着嘲讽轻蔑,从叶惊羽怀里接过南宫陌时,他的嘴角轻扬。
而邪魅残忍的笑容,是五年前她被幽静在冷清殿时时常能看到的,而他每次只要露出这种笑容,说出的话却是极其残忍的。
“可怎么办呢,就算你做尽一切,他爱的永远不是你。”
这句话,五年前她经常能听到他说,每次他总是喜欢将她的伤口给戳破,狠狠地践踏在脚底,如此,他都不能解恨,最终他便会一次次地诛心。
或许是这话听的太多,又过去了很久,好多东西已经改变了,就算他再说起,叶惊羽和方才一样。
而她这样,显然令凤云澈一愣。
“哥哥,你看看我编的竹笼,你看好看吗?”南宫陌一到凤云澈的怀里,便激动地将他学叶惊羽编制的竹笼拿出来,给凤云澈看。
话音刚落,手中的竹笼便被南宫清抢了过去,紧接着,冰冻三尺充斥着残忍的声音响起:
“这是你编的?你怎么会编这竹笼的?谁教给你的?”
怀里的南宫陌被他摇晃的不知所措,恍然地看着昔日对他温柔的大哥哥,此刻却犹如一个疯子,可怕至极。
南宫陌嘴巴一撇,眼眶中蓄积了眼泪,就要哇哇大哭。
凤云澈皱着眉头,更为不悦,可他还是强忍心中的怒火,哄骗道:“陌儿,告诉哥哥,这东西你学谁编的,要是说了,哥哥会带你去吃你最爱吃的糖葫芦。”
叶惊羽正欲开口责骂他,视线在看到那个竹笼时,想起前世,她经常带着凤云澈和她编制这个笼子,可不管他怎么学,都学不会。
猛然,叶惊羽意识到凤云澈愤怒的原因,竟是昔日他怎么学都学不会的竹笼,而这笼子怕是勾起他对安乐帝姬的记忆。
想到这里,叶惊羽不免觉得可笑,就算你吩咐人不愿提及又能如何,还不是照样自己记得。
半晌,南宫陌这才细声细气地说了句:“是娘亲教我的,娘亲,呜呜呜,哥哥欺负我。”
然后,凤云澈看着她,俩人对视着,就这样僵持片刻,叶惊羽从他怀里抱走小家伙,起身离去。
“朕让你走了吗?”凤云澈阴沉着脸沉声道,而后他一把拽住了她,“此物你怎么会的?”
他的视线望着叶惊羽,冰冷的视线将她上上下下全部扫了个遍。
此刻的叶惊羽,可不是昔日的安乐帝姬,南宫清能够认识她,那是因为吃了她做的饭菜,可眼前的人,定然不会认出她!
她十分笃定,毕竟五年前的安乐帝姬在北冥是何等的美人胚子,哪里像如今的她,只是一介平凡的普通人。
况且,如今的她,是那个软弱无能,懦弱胆小又蠢笨的叶丞相嫡女——叶惊羽。
“瞎编的,再说很多人都会编这个,不知公子打听这个是做什么?”
“还有谁会?”风云澈冰冷低沉的声音再度想起,不带任何表情地说道:
“我劝你想清楚了说,否则......”
说到此处,身后的那些高手各个走上前来,威胁之意十足。
而凤云澈方才那张还阴笑的脸,此刻显得阴冷十足,周身散发着一股强大的压迫感,那种藏在脸上风暴似会在下一秒席卷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