甬道并不狭窄,能容纳两人并肩通过,文哲举着油灯走在前面,乔伯牙和吕溪稷挤在一起,陈锋举着手电筒负责殿后,四人小心翼翼的前行主墓室。
可就在这时,走在前面的文哲和后面的陈锋却心生感应站住脚步,刹那间光华流转,周围的一切似乎如同水波涟漪荡漾出波纹,随后又平静下去。
文哲和陈锋对视一眼,陈锋举着手电筒向后照去,身后十几米处的拱门竟然没了洞口,只剩一面冰冷的石墙,被封在密闭的空间内,令人心声绝望。
四人顿时冷汗直流,陈锋和文哲尚能保持淡定,乔伯牙已经有些站不住脚,双手死死的攥着手电筒,握的十指关节发白。吕溪稷嘴唇抿起,额头上不断渗出汗水,他颤抖着开口问:“文……文哲,现在怎么办?”
文哲皱着眉,没想到竟然会是这种突发状况。陈锋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往后退估计是难了,一整面石墙肯定打不开,而且现在手机也没信号了,不如往前走?”
文哲点点头,拍了拍吕溪稷和乔伯牙的肩膀,乔伯牙深吸一口气表示没事,吕溪稷声音不再颤抖,开口说:“那就走吧……大不了死里面。”于是脑袋又挨了一巴掌。
文哲并未动作,而是将背包放在地上,对着三人说:“其实想回去也不是没有办法。”
陈锋看着文哲的笑意,瞬间明了,有些惊讶,他问:“你把那玩意带过来了?”
文哲点点头,从包里掏出了两捆管状物。吕溪稷看着这一捆如同烟花筒一样的东西,难以置信,他问:“这是……炸药???”
文哲并未回答,陈锋接过话:“对,之前我和乔伯牙,文哲在县北那家旧烟花厂找到了他们配药的作坊,里面坩埚,试管之类的挺全,还有一些遗留的药末,我们三个就用烟花,木炭和硝铵化肥配上硫磺膏做了两管。”乔伯牙转头看向文哲:“你竟然又背着我俩做这么多?”
文哲摇摇头说道:“没有,不止这么多,我把作坊里的炸药全做成雷管了,大概有几十斤没有试爆过,但是按照烟花的爆炸指数换算的话,这一根雷管大概相当于十几发烟花同时爆炸发出的威力。”
吕溪稷脸上的表情精彩纷呈,他爆了句粗口:“我靠,下地挖坟掘墓,作坊黑制炸药,你们仨刑啊!法外狂徒!”
随后,吕溪稷又火急火燎说:“诶对了,我在包里放了军工铲,一会可能有点用。”然后他就从三人包里掏出了三把长超过半米的全钢军工铲,竟然还是带镐头侧面开刃的多功能军工铲。文哲看着手里的铲子,笑着说:“购买管制刀具,你也挺刑的。”
“诶,不利于团结的话不要讲。”
四人站起身,重新收拾好之后,文哲说:“现在是往前走还是退回去你们决定,安全最重要。”
吕溪稷手里拿着军工铲,心里踏实了不少,他说到:“来都来了,不如进去看看,文哲,你打头阵,我们给你殿后。”
白锋也随后说:“刚才那阵动静有点不对劲,我不觉得炸药有用,而且就算有用,我觉得用在里面会更有效果。”
乔伯牙手里只是拿着手电筒,军工铲分给了文哲,她点了点头也说到:“反正都到这了,不如进去看看,就算有什么神神鬼鬼的,一根雷管让它物理飞升。”
文哲笑了笑,点点头,提起油灯攥着军工铲,腰间挂着两捆炸药,继续往前行走。
地上,陶无看着那团蓝光不停闪烁,身前凭空出现地下的景象,他笑着说:“一群小家伙,下去吧,不下去可就没意思了。”
县高中,职工宿舍里,看着大约有三十多岁的颜老师正伏案做着明天的教案,这是,一抹幽光如同流萤飞到颜老师的笔尖附近,颜老师如同心生感应,看了眼那抹幽光,幽光光亮暗淡下去,在它原本的地方化作了一个萤字,所写内容正是“腐草为萤”。
颜老师走到窗前,望向县南方向轻叹一声:“唉,为天地立心?先生,我辈读书人大苦啊。”
金杞小区,原本仍在对坐的三人几乎同时站起身,文静山就要前往县南,却被桂落拉住。“静山,不能去。”文静山看了眼自己媳妇,桂落摇了摇头。一旁的苏有怀出声道:“没事,我来解决吧,不过我还是要劝你一句,你们两个的身份太特殊,藏不下去的。”
文静山隐约有些怒气:“我们两个怎么样都无所谓,可文哲是无辜的,他不该担这么多,让他自己决定已经是我最后的底线,惹急了我……哼,大不了天道人间的威压,我一并抗了。”
地下,四人已经穿过了狭长的甬道,豁然开朗,甬道尽头便是主墓室,墓室正中五层台阶,台阶上是一副巨大的石棺。墓室左右各有一耳室,而墓室的正墙上写满了文字。
四人陆续进入墓室,刚才的涟漪过后就再无异样,几人此时都没什么恐惧,对着墓室啧啧感叹。
文哲走到台阶前,台阶上有刻有纹绘的石柱,四角各有一尊铜鹤。
文哲先是对着石棺鞠了三次躬,念念有词说到:“多有冒犯,并非有意,望您多多原谅。”
其余三人也有样学样,对着石棺拜了拜。然后文哲指了指台阶说:“官员下葬,台阶有规定的数量,五层已经是地方的一品大员,所以台阶四角会摆放有一品文官服的补子白鹤。六七层台阶的墓主人一般都是黄紫公卿,八九的就是王皇帝陵了。”然后他又指了下台阶角处的铜鹤,笑着说:“这官员应该不是什么大清官,不过也没多谈,铜鹤眼睛只是普通的翡翠,鹤腿做的很粗,应该也不会是传闻中大户藏金的金鹤腿。如果是上品祖母绿的鹤眼,八只眼睛够咱们四个吃喝玩乐八年了。”
吕溪稷看着那八只铜鹤,眼神炙热,如同饿死鬼见到了饭食。文哲弹指敲了下他的头,说:“死者为大,棺椁和墓室的东西都是死者心爱之物,拿了就不怕死者被你气的活过来?”吕溪稷挠了挠头,嘿嘿一笑。
陈锋从左耳室中走出,说到:“左耳室是一排石棺,这应该是墓主人的祖坟,左耳室很大,石棺大概有十几副。右耳室是陪葬品,没多少有价值的,有几个箱子,我没打开。”
乔伯牙也绕了过来,她进了墓室就直奔那面墙,此时她说:“墙上记载了墓主人的平生事迹。”然后她看向吕溪稷笑着说:“你猜怎么着,咱们刨到你家祖坟了,这个墓主人姓吕,他们家是从他那一代发迹的,所以墓主人的墓室成了吕家祖坟。”
吕溪稷茫然,然后开口:“那如果我拿走几样东西,他应该不会生气吧,毕竟都姓吕。话说,你们三个怎么对这些东西这么了解,你们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打算下来盗墓了。”
文哲再次开口伤人:“我说过,没人会带头猪下地盗墓,又不是去上供。”吕溪稷手捧心口,一脸受伤的表情。
这时,陈锋手臂碰了一下文哲示意文哲抬头,文哲看去,发现隐约有一缕缕蓝色光芒从墓室顶上渗透下来,如梦似幻。
其余两人看见他们两个的动作也抬头看去,吕溪稷开口问:“蓝光?墓室地下哪来的光?”
文哲一惊,赶紧错开视线,正要出声提醒,可突然一阵头晕目眩,蓝色光辉照亮了整座墓室,三人同时晕倒,文哲身形摇晃,视线模糊,隐约之间看到了一头红发的男子向四人走来,随后也晕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