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12号19点,凯恩思城某个地下黑市。
这里是一条旧世界覆灭后,荒废的地下铁路站。已经看不出原来颜色的黄褐色碎裂地砖上,到处都有弹壳,金属碎片,各种动物骸骨和杂物。水泥剥落露出钢筋的承重柱,支撑着发霉,渗水的天花板。
地铁轨道上的铁轨,已经被人撬走大部分,用来改装成小店铺,帐篷和货架。
王令谦来到一间摆在轨道墙边的店铺前,问:“店小二,最近有什么新货?”
“新收来几台掌机,八成新,剩下的你自己看。”店小二躺在店铺里的背椅上,懒洋洋地说。
王令谦在柜台的一台掌机上浏览着商品信息,手指不停地划拉屏幕,时不时点了几下。
“买好了。”
“老规矩,有货就现货现给。没有的,三十天内到货。要加急就加钱。”店小二闭合的眼皮子没动。
“哟,这不是谦哥吗?这么快又见面了,这路真窄啊。”一个略显高调尖锐的声音在王令谦背后响起。
王令谦回头一看,说话的人是黑鼠帮三当家赵亮,他背后有几个马仔,旁边站着一个体型粗壮,肌肉发达的高大光头男子。
“三哥你好。这位我没看错的话,是贵帮二当家陈山吧?”王令谦淡然道。他眼睛左右扫了一圈,发现轨道两侧和站台的出入口都有人把守。
“是我,久闻王兄大名。”陈山声音低沉,双眼始终盯着王令谦。
“我刚光顾完你家生意呢,这不是要准备出发做任务了吗,你们兄弟俩特意过来给我说再见?还是为了昨晚的事?”
“那是大哥亲自调停的事,我不会过问。我来见你,是听说你准备升A级了,特意来练练手。”陈山说。
王令谦心里咒骂里克吃方便面没有面也没有调料包,表面却说:“哦?我数数?一二三……你们要二十八个人一起跟我练手吗?”
“没有,就我和你对打。我三弟和手下,以及其他客人只是观众。”
骗鬼呢,这摆明一个打不过就一起上。这些只会打打杀杀的憨憨黑帮,无论在什么时代都只能做背景板。
陈山,B级金兵。身材魁梧壮实,善用各类大型金属盾牌防御和攻击,对打喜欢硬碰硬,攻坚时充当重型先锋。标准的龙套角色。
王令谦心里盘算着,地铁站台中间空地位置不大,没有障碍物,只有承重柱。通往地表的楼梯有人堵路。就像拳赛的擂台,只能硬碰硬,没有过多迂回游走的机会。
他不喜欢陈山这种防御高的对手。正规生死斗他有办法讨灭,可是要顾忌黑鼠帮背后的人,事情会很棘手。“对练”的话,不能讨灭只能击倒,自己有可能受伤。一旦受伤,行动力下降,小命就难保。
王令谦可不认为对练赢了,他们会轻易让自己离开。而且这是对手的地盘,自己孤身一人。陈山这人会挑时机,不像表面那般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王令谦没打算退让。和这些人打交道,退让只会使别人觉得自己软弱可欺。
“生死斗还是对练?”王令谦说。
“嗨,那当然是对练啊,王兄怎么说都是我们的客户啊。友谊第一友谊第一。一对一,攻击手段不限。不能故意攻击对方要害,胜负以一方倒下没有还手之力为准。”陈山嘴角略微上翘。
王令谦站在呈正方形的站台一角落,双手戴上一双近乎透明的绝缘手套,从腰间的小包里取出两块银色方块金属物。
他激活掌机,金属物通电后,从固体熔化成液体,分为三团流到手指间,再凝固变成三柄双面开刃的小刀。单手四指夹住三柄,双手共六柄。
“我还以为他会用‘红珠’。”赵亮在一个出入口边上低声说。
一个站在赵亮身边的戴黑色口罩男子回道:“王令谦不至于那么蠢。‘红珠’优势在于射速快和数量多,穿透力一般。电量充足的话可以一个人当一个火力点。要是菜鸡用还不如左轮枪。以陈兄的实力,‘红珠’只能当BB枪。”
陈山同样激活掌机。他背部背着的超大一块金属物变成一面长方形盾牌,它比陈山身高略长,比陈山肩距略宽,厚约一本词典。
盾牌掉在地上,把地面砸出一条小坑。
“王兄,请。”陈山站在站台的另一个对角,他戴着掌机的左手握住盾牌里侧的把手,右手则自然放松。
王令谦往前走向站台中间,一步一掷,三柄飞刀分别钉上天花板三个角落。
每次投掷,王令谦颈椎后的微型掌机跟着闪动微光。
他单手掷完,手掌划过腰间,金属光泽闪过,又有三柄飞刀夹在手里。
王令谦把陈山当成空气一般无视,自顾自一直扔飞刀。有些飞刀钉在吃瓜观众脚边,吓得他们连连后退,让比赛场地变得更大一些。
“他想干嘛?耍猴?”赵亮没看懂。
黑口罩男无语,能不能不要乱比喻。
陈山见王令谦像逛花园一样散步,决定不再等待。他左手提起盾牌挡在身前,通过盾牌上方长条形网眼,锁定王令谦的方位,奔跑起来。
陈山的脚步每一落地,围观群众就感到地面有一次震动。地上的细小碎块跟随脚步声欢悦地跳动起来,天花板裂缝处也不断有石块掉地上加入舞蹈。
王令谦见陈山跑到面前,向右闪开,同时双手扔出两柄飞刀。
这次飞刀不再钉入墙体内,而是刀刃以微偏的角度掠过之前钉入的飞刀刀柄处,后来飞刀刀柄尾的半月形钩子,被墙体飞刀的钩子钩住,后来飞刀旋转过一个弧度,钩子间脱离,后来飞刀改变了方向,飞向陈山的背后。
陈山通过背后的微型掌机感到飞刀的攻击,他没有立即回防,而是左臂平举,直接对着王令谦一个横扫,就像是要反手一个巴掌,把左边同桌脸上的蚊子拍扁。
王令谦不是蚊子,不会飞。他感到强劲的风压从颈后刮来,一个打滚躲过。
陈山身形一动,避开一柄飞刀,同时盾牌往回撤,边角碰落另一柄飞刀。
观众们顿时为两位高手喝彩起来,没有因为王令谦不是黑鼠帮的人而吝啬赞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