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集市上溜达了一圈，姜姝也没有想到什么好法子。
倒是在热情店家的推荐下，买下了一张新桌子，预订好了要送到卡尔奥兹先生家里。街上有人在讨论海祭日的事情，姜姝听了一耳朵，默默感叹土著心黑，居然已经在考虑如何掏空游客的钱包了。
说好的热情好客呢？什么温泉泡一次值得500欧……
“呼~差强人意，总算是完工。”
姜悦摆好最后一件装饰，呼出一口气。大家对于新装的小餐厅成就感满满。
“姜姝呢？”
小章鱼跳到新买的桌子上，腕足抵着桌面玻璃，不是很满意。这不是人家要的原装货啊！
“工作室。”阿多尼斯摊手，说道：“卡尔奥兹先生也会一点木工，她跟着一道去了。”
靠近庭院角落处有一间工作室，那是卡尔奥兹先生偶尔做手工的地方。
“您这装备齐全……”
姜姝环视四顾这间工作室，各种各样的工具挂满了墙壁，杂乱的电线和插线板穿插其间，甚至还有两台小型工业机器。
“还好，很多年了，工具攒着就多了起来。”
卡尔奥兹先生正在试图通过嫁接榫卯结构修补木桌。做起这些事来，他会觉得自己年轻了不少，所以总是专注投入。
“过段时间是海祭日，你们这些小家伙有什么打算？”
“没有什么特别的，参观游览，然后过完海祭日回家。”
“回家，遥远的东方？哪个国家？”
“华夏。”
“那是个好地方，文明古国！”
“您呢？有去旅行的打算吗？”
“我可能之后会四处走走，等变化开始。”
“变化早就开始了，只是您待在这儿，所以不知道。”
“或许吧，至少福帕斯还没有太大的变化。老年人出去闯荡，需要很大的勇气。”
“女神会保佑你的。”
“谢谢。”
“如果你来华夏，可以给我打电话，我给你留通讯。”
“很不错，看样子我现在得对你们好点儿……”
“原来您也会开玩笑的吗？我是说，平常您儒雅随和，优雅绅士——”
“嘿，我在伦敦长大的，这没什么好奇怪的。合格的绅士是懂幽默的。”
“真的吗？这很少见，您知道失落之地……额，你们这么称呼吗？”
“我理解你的意思，很多福帕斯人一生都没有离开过这里。出去的都是年轻人，你好奇我为什么在伦敦长大？”
“是的。我家严格来说也算是失落之地。家里的小孩没有流落在外的。”
“这没什么，我在外面出生，战争流亡。那时候打仗，谁也不知道有个福帕斯血脉的小孩在外面，联系不上的人太多了。”
“……”姜姝沉默，然后说：“该死的战争！”
“该死的战争！”卡尔奥兹先生跟着说。
灵气复苏？谁会知道那又是怎样的一个世代呢？谁又会成为那滚滚洪流之中的牺牲品？
姜姝此时还没有真正意识道，即将到来社会大变革会带来什么，但卡尔奥兹先生明白。
因为他曾经是从一个类似的年代走过来的，自从因为意外有了些常人没有的本事，他已经活过接近80个年头了。
一个热爱生活的老兵，这就是卡尔奥兹先生。
海祭日在一个月后如期举行。
事实上，从世界各地汇集而来的游客像是路过的蜂群。他们在短短两个星期内就“占领了”福帕斯，四散分布在小镇的各处。
不只是卡尔奥兹先生的独栋旅馆又迎来了新的租客，集市上现在满是陌生面孔。
“豁，这地儿可真热闹哈？”
花衬衫，大裤衩，黑墨镜——张晓知往嘴里丢了颗口香糖，望着集市上拥挤流动的人群，眼睛犯晕。
“这白的、黄的、黑的，你瞅瞅，唉，我想起一首歌……”
赵梦觉偏头盯着张晓知看一眼，面容冷肃。
“霍，你这小白脸，白衬衫的还挺酷哈！你这一眼——”
张晓知双手捂住小心脏，表情夸张：“完了，我说，赵梦觉，你得给我负责，太带劲了！小鹿巴——巴——乱撞！”
赵梦觉又看他一眼，还是没说话。
“不是~你这愁眉苦脸给谁看啊！你看人家出来玩多开心，就你板着个脸！”
张晓知不乐意了。
这家伙坏就坏在太严肃！不热情！
“你是出来玩的吗？”赵梦觉停住脚步，“哦，从北城大老远飞过来，又是转机又是换乘的，你来玩了？”
张晓知苦了脸：“这不是人过节吗？氛围到这儿了。”
赵梦觉点点头，说：“行，那你慢慢过节，我先走了。”
“不是，大哥，你真走啊！你等等我，我TM就会Howareyou，nicetomeetyou~”
姜悦从旁边过，听见这句给人逗笑了。
“你们看那俩，这异国他乡没想到还有这样儿的活宝。”
姜姝伸手拽住姜悦的胳膊，将人拉着走。
“这两身上都有灵气波动，还不知道是冲什么来的呢。”
“我！我！我也感受到了！”小章鱼从姜悦的兔脸小包里冒出个脑袋，他自己拉开的拉链。
也不是真像说这句话，主要是章鱼想透气。
“来这能找什么？”姜悦撇嘴，能拿的东西早让她们拿了，现在来的都是抢屁吃！
姜姝闻言停下来，带的姜悦一个踉跄。
此时只有姜家姐妹两人和一只章鱼在这街上溜达，罗洛西、阿依帕、阿多尼斯他们在帮卡尔奥兹先生准备海祭日的食物。
和华夏的夸富宴类似，福帕斯在海祭日这一天要准备足够多的食物让远道而来的客人敞开吃，吃到饱，吃到吐了还有得再吃的程度。
“找什么？”姜姝抬脚将鞋跟磕到地上，左右转了两下，被灯火映照的脸上红唇轻启，露出似笑非笑的神色。
“找乐子吧。”
好，好色气！
姜悦眼睛直了，手抓着的棒棒糖掉下去，砸到小章鱼的脑袋。小章鱼伸出一只腕足抓住糖果。
“你太浪费了，我帮你吃。”
……
“赵梦觉！”张晓知追上赵梦觉，叹气道：“你别这样，找东西不在这一时半会儿。”
赵梦觉走进一家便利店买了包香烟。他站在商店门口，让过进门的客人，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点燃。
抽了一口烟，他看了一下左右，走到一台游戏机的背后，示意张晓知跟过来。
“有件事没来得及跟你说。根据局里的消息，研究所勘定的大复苏就在半年后。海祭日上现身的蕴含超大能量的超自然物品，无论是什么……”
他低垂眼睑，狭长的单凤眼微瞌着，夹着烟的手指细长冷白。
“无论是什么，最高级别，不惜一切代价。”
这话说得……张晓知听懂了。
“就是别惜命，把东西带回来呗~”
屮！
两人所属是华夏异能战略部，名义上挂靠在华夏国安局，但总体独立，目前阶段还不被大众所知。
研究所全称西南战备研究所，是国内首个官方超自然力量研究机构，因为国内超自然事件多发于南边，落地在蓉州某地级市的大山里。
“什么玩意儿，这没头没脑的！什么东西没说，长什么样不知道，就一个海祭日。茫茫人海的，研究所这帮混蛋就知道为难人！是不是有病？”
张晓知踢了一脚不知道谁丢在地上的可乐罐子，一下子剔出老远。
“砰！”
一只脚伸出来停住可乐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