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
老先生又咳嗽了两声，皱眉道，“刚才那股舒服的感觉淡了，又有些不适，不过好像比之前稍微轻了些。”
“那只是缓解作用，真正想治病还得吃药。”慕南溪道。
刚才她在门外听着老先生的声音就感觉不对劲，猜测他可能患了支气管炎。
这一踹门进来，看到老先生的样子，她就确定了。
一定是急性支气管炎。
这个时代医学并不发达，很多病都可能被误诊成其他，慢性支气管炎只是人不舒服，急性支气管炎却有可能诱发肺炎，进而使人丧命。
不过观老先生模样，应该还没有肺炎。
“吃药？我已经吃了好些日子的药了，却不见好转，还日益加重。”老先生叹了口气，“可能老夫大限已到，约摸着是该走了。”
慕南溪嗅了一口空气中浓重的中药味，抿了抿嘴，“先生吃的药应该不对，以后不要吃了。”
“不吃了，不吃了，反正都要死了，何必吃些苦药为难自己。”老先生摆了摆手。
“我的意思是，不吃这些药，吃我给的药。”慕南溪把墨歌放下，只身往外走了两步。
到了一个不会被看到的地方，她把实验室里的两盒头孢拿了出来，本想全部抠下，但手边又没有存放的药瓶，最后只抠出两三天的药。
“这药一日三次，一顿两颗，吃几日就会没事了。”慕南溪把药放在了老先生床头。
一旁的墨绍眼底满是惊疑。
这个妇人，她不光做的饭美味，还会给人治病？
老先生却没有任何怀疑，费力地坐起来，想要立马吃药。
这要是搁以前，他肯定不会随便相信别人，但这位夫人太厉害了，三两下就缓解了他钻心的难受。
反正都是个要作古的老头子，大胆一点试试又何妨。
墨城很有眼色。
后娘已经把路给铺到了这种地步，他在原地呆站着就是个傻子。
“先生，吃药。”
小小少年机灵地把老先生扶起来，又倒了一杯温热的茶水过来。
老先生接过茶杯，眼底有些许欣慰的笑意。
等吃完药，他放下了茶盏，直起腰身，“本来我是不准备再教人了的，但你我既然有缘，那便再次破例收了你这个关门弟子，希望你好好学习，莫要让老夫失望。”
“先生放心，学子一定好生学习。”墨城立时跪在了地上，敬上一杯茶。
这杯茶和之前的不一样，这是正儿八经的敬师茶。
老先生双手接过，神色郑重，将茶水一饮而尽。
墨城站起身，见老先生仍有些孱弱，便扶着他回床上休息。
“咳咳。”老先生摆手，“我这两天身子仍旧不大好，你先准备些笔墨纸砚，等过两日我好些了，再来入学。”
墨城摇了摇头，“先生为师，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父病子当尽孝，学生这几日会来照顾先生，直至先生痊愈。”
这话说的，慕南溪忍不住在心底为他叫好。
周到，且尽显气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