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可是不用那个万物印象,我就没办法把另外两个融合起来使用。”夜祁伸出两只手,将其掌心向上,小心地释放出两种不同的幻力。洛羽不知从哪里变出一把扇子,她一把敲到夜祁的脑袋上,“哪里是你这样的的融合!”
夜祁所谓的融合,是在体外的。但洛羽希望的融合应该是在体内。她要让夜祁那两个相斥的属性变成一个。但夜祁总是不能理解。“夜祁,你见过夜空吗?”洛羽知道夜祁为何不能理解黑夜中哪里来的光了,兴许是这孩子并未见过拥有着星星光亮的夜晚。“其实你的力量是很强的,即使不需要那第三种力量。”洛羽用扇子轻轻的戳夜祁的脑袋,觉得夜祁不开窍。
但洛羽猜得差不多了,不过夜祁是因为对孩提时候看到的夜空毫无印象,才会无法理解这里的夜空是什么概念。“你这孩子知识也很匮乏,但我们没有时间让你去理解其他的万物了,就只能从夜空开始了。”毕竟夜祁有一大段空档期,根本不了解这个世界,他几乎就是全部从头开始。可是他们只有三天。所以洛羽只能挑最重要的先教给夜祁了。
这片大陆的夜空和夜祁空档期所处的世界的夜空不同,不论何处都可以看见极光,而极光里有着些若隐若现的星辰,它们仿佛在极光中间嬉戏,很美,只是,这片大陆被神明抛弃了。这也是千年前魔神一族为何和神明决裂,他们原本也是神明的一员,却因为那个一意孤行的祂从此脱离神界,甚至爆发战争。但实际上谁又愿意打仗呢?最后落得死伤无数的结局,何必呢?可魔神一族若是不脱离那个神界,就只有死路一条了。因为那位祂是个疯子。
而这片大陆真正被抛弃的原因,却仅仅只是因为对祂来说,这个世界太蠢。但对于那位来说,蠢的东西只有被毁灭这一条路,所以祂释放了凶暴的虒埜,企图借虒埜之手来替祂清理垃圾。但魔神一族觉得,既是主神塑造的世界,凭什么任由那个疯子破坏,于是他们干脆降临这世界,将这世界作为据点。毕竟这世界虽然单纯,但也不想就这么被破坏毁灭。
这片大陆的夜空也因此变得越加不同,甚至涌动着无尽的幻力。洛羽想让夜祁理解夜空,这样他亦可使用夜空的幻力,从而更加快速提升。但夜祁却因为不记得这里的夜空而无法理解。“所以,现在我们就去见见夜空吧。”洛羽说道。
“你可知道,你被诅咒的只有那万物印象?另外那两种完全是因为这片大陆本身就存在着融合的情况,而你则是因为万物印象导致的两种幻力没有完全融合,所以你才难以升级。”洛羽用扇子将夜祁的手轻轻摁了下去,她抬起另一只手,“就让你见证一下这片大陆夜空的一隅吧。”
洛羽仅仅是虚空一挥,修炼屋里竟然就被黑暗吞噬了。“以此为夜。”她说。很快,这一片漆黑中缓缓亮起一丝光亮,是极光,是星辰,它们在黑暗中缓缓出现。“这也是能力吗?”夜祁伸手去触摸那漂浮在空中的星光,他越加好奇自己也能达到这个高度吗?
洛羽没有回答,她缓缓打开那把扇子,遮挡住她的笑,“嘘,这是,秘密呢。”她的声音在小小的修炼屋里回荡,就连那些星光似乎都感受到了来自洛羽身上与平时不同的气息。夜祁本能地咽了一口唾沫,似乎他都能感受到他好像差点死了。
夜祁只好尴尬地挠挠头,“但这里看不出来融合诶?”他戳了戳那星星又说道。“你没发现吗,极光和星光也是光,在这个世界,这些细微的星辰和极光只在夜晚出现。它们不似月亮也不似太阳,光辉只在夜晚绽放。”
只在夜晚绽放的光……夜祁看着那星星,这美丽的光,是只在夜晚绽放的光,是只属于夜晚的光芒。是与夜晚共生的光。这才是属于他要理解的融合,是共同出生并一同出现。“很近了,离正确答案很近了,但你需要再近一点。”
夜祁闭上了眼睛,仔仔细细地感受着屋子中那浓郁的幻力气息,但洛羽的扇子很快再次对准夜祁的脑袋打了过来。“你差点用了。”夜祁吃痛,捂着头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夜祁虽然一直在被洛羽用扇子打,但他也没办法,确实做的不对。
“万物印象决不能随便用。我会教你其他保命手段,但现在就好好修行吧。”夜祁再次闭上眼睛,如果这是父母给予他的能力,那么他就一定也能像父母一样,把能力提升到极致吧。“确实是夜泽的孩子呢,越来越像了。”洛羽看着夜祁竟然借着右手释放出了一丝融入了金色的黑色幻力,那一丝幻力联系着修炼屋内弥漫的幻力,但夜祁这一次没有像先前一样出现吞噬的现象。
洛羽没有动,只是继续观察着夜祁,她必须盯着夜祁,避免他再次使用万物印象。夜祁似乎也没有使用万物印象的征兆。“有点意思,学会压制太强能力的速度比我要快呢。”正如洛羽所说,夜祁确实是将万物印象扼住不许使用,他的方法却比洛羽所谓的控制型压制更加粗暴,他直接勒令那能力在这三天之内不许出现,反而像是暴力训狗。只不过这狗是他的力量。
夜祁手掌中的那一丝幻力正在逐渐形成粗壮的脉络,几乎要变成树木模样的样子,夜祁却依然在牵引着那些幻力进入他的体内。很快,修炼屋里的黑夜场景发出和玻璃破裂一样的声音,连漂浮的星辰也坠落。“……这才第一天,你就六级了?”洛羽喃喃自语,果然一直压制他的力量一旦松开,他的力量就会一下子爆发式提升。
夜祁没有听见洛羽的声音,只依然在将那夜幕里破碎的幻力融入自己的力量中。不过洛羽也很好奇夜祁到底能吸纳多少,毕竟六级的体内灵脉是有上限的,吸取到自己上限以外的幻力后会自动把幻力散出体外,只是因为天赋不同,每个人的上限是不同的。“有点意思呢……那就让我看看你的上限在哪吧。看来这场比赛,我是赢了呢。”六级是幻力修炼的第一个门槛,要想突破六级的界限,就要让灵脉满溢,这之后到下一个门槛之前都只需要吸取足够的幻力就能畅通无阻了。
修炼屋里弥漫的幻力都被夜祁吸取了,但他的上限却似乎还没到。“夜泽,这比赛之后我不把你宰出血来,我洛羽名字倒过来写!”洛羽怒骂,但是手里的动作却没有停,只见她手里那扇子变成一条长鞭,长鞭出现的一刹那,屋子内再一次充斥着那如先前一般的黑夜景象。夜祁浑然不知,依然在吸取幻力。直到再一次把那黑夜都吸尽。
夜祁终于到了上限,幻力开始逸散而出,洛羽将长鞭收回,重新变成扇子,她把手放在夜祁的肩膀上,控制着那些灵脉吐出来的即将消散的幻力进入夜祁的肉身。夜祁呃了一声,他在忍受痛苦。但这痛苦实际上是因为洛羽在将他的身体淬炼。
夜祁不知道洛羽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他相信洛羽不会害他。“唔……”是少女雷郗玥的声音,她站在窗户边偷偷地看着屋内的夜祁和洛羽,作为洛羽的女儿,其实她还是不希望妈妈总是陪着别人家的孩子,但是她也知道,现在不是她任性的时候,魔神一族能够教夜祁的其实只有她的母亲洛羽,而虒埜其实是有可能打进魔神一族的地界的,因为它们其实也逐渐学会了战术。她是经历过上一场魔神与虒埜的那场名为戎溟战役的孩子,那时,确实有虒埜混进了魔神的地界,她也差一点死掉,当时父母却恰好在战场,不过当时她爆发出了能力,和父亲一样的能力,这才彻底杀死了那混进来的虒埜中的一只。
虒埜很可怕。是必须消灭的物种。雷郗玥很清楚这一点。但其实现在还有空能教导他人的只有洛羽了。雷琰或是夜泽,甚至是夜泽的妻子,都是待命状态,他们必须保证力量随时准备上战场。但是洛羽不同,经历戎溟战役之后,瀛崖就知道领地内的防范需要强力的人,但是不管是雷琰还是夜泽,他们的速度都不如洛羽快,自然洛羽成为了驻守大本营的人,当时戎溟战役,洛羽无法离开战场,因为那个时候虒埜的势力很强,但经历了戎溟战役之后,虒埜也弱了不少,双方仍在修养,只是如今夜祁的回归,也正好预示着双方此时的停战修养期就要到头了,下一场战斗就要开始了。但下一场战斗魔神和生灵们依然不能输。输了就是死亡。
“……虒埜也开始蠢蠢欲动了呢……下一场战斗就要来了。”瀛崖看着窗外逐渐变大的雨,嘴角勾起轻微的弧度,她在笑,只不过是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