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侠士相救,在下泥巴,怎么称呼侠士呢?”逃到了安全地方,泥巴抱拳向小慈感谢道。小慈回道,“不用谢,你和小熙一同喊我小慈也行。”
“你与熙小姐旧相识?”泥巴探究的眼神在我两中间飘。
我点了点头,“还是要多谢小慈出手相救的。你——”本想问他为何在此处,是碰巧,还是其他。又觉得我们还没那么熟,我既然当初要主动划清界限,此时又何比做出关心的样子呢?
“就此别过吧,我和泥巴自己会看着办的,你还是先走吧,以免惹祸上身。”
小慈盯着我看了会,终是点了点头,朝漆黑的林中走去。人没走多远,就听到追兵的声响。“去那边搜搜”“一定把人抓回来”“抓活的”“留下王嘉熙性命,其他人生死不论”······
来得这么快!
小慈忙退回了回来,与我和泥巴守在一处。
“不如你和小慈躲好,我出去。他们只要抓我而已。”
“不可,熙小姐,我们一起离开。”
小慈和泥巴都不许,我也没有把握我出去,他们会停下搜捕,放过其他人的性命。
罗弋,你为何如此逼我?
“在那边!”
随着一个士兵的惊呼报信,我们几人藏身的地方暴露,立即逃窜起来。陈取义带着士兵紧随其后的追赶。追到悬崖边,我们停下来,与陈取义等人对峙。
我的衣衫都被树枝划烂,好不狼狈。我理了理衣服无济于事也随它去了,正对上小慈疼惜的眼神,我心中一颤。“比这更狼狈都有过,算不得什么。”
比这更狼狈,是我从皇宫炸死逃离那次。
真的是无家可归,衣衫脏乱,差点饿死街头。也是那次,我改掉了自己挑食的毛病,什么一道菜懒得吃三口色香味有缺陷的绝不入口,都是空话,有块白馒头都很满足了。
“你们无处可逃,束手就擒吧。”
“我问你,下命抓我的是何人?”我大声问道。
陈取义回道,“自然是皇上——和罗将军。”
“为何抓我?我犯了何罪?”
“我只负责抓你回去,有何罪行听皇上论处!”
“若我不从,从这里跳下去,你也不好交差,不如我们做个交易。”我提议道。
“跳?哈哈哈,你跳啊?”陈取义不屑道,“你诡计多端,我不与你交易。你们本就是我囊中之物。”
突然林中射来箭雨,越过陈取义等人飞向我们。我们立即挥剑打落飞来的利箭,心中大寒,这是要杀了我们!
与箭羽对战中瞥见陈取义对这突入起来的箭雨也很吃惊,“谁?哪来的?快停下来。”随即他看见越来越近的人,恭敬道,“参见皇上。”
“啊!”我肩膀中箭,随着我一喊叫,小慈和泥巴分心也中了箭,这么打下去,我们几人都要成刺猬。
这时小慈抱住我,背对着箭的方向,我听到几声利箭刺入肉的声音,随后和小慈一起坠入了悬崖。
什么情况?跳崖?小慈你想与我共死,也看我想不想死先。
耳边刺啦啦的声音,我感觉到身体停止了下落,头上被几块小的碎石砸到,眼里迷了灰尘闭上了眼。等我缓过神来,只听到黑暗中巨大的喘息声,我睁开眼,对上小慈满是疤痕的脸,在黑夜中更显得恐怖。
仰头看去,小慈手握着剑把,剑深深地插在石壁中,在上面是看不到尽头的黑暗,有些火光闪现,似乎是陈取义他们查探的火把。低头下看,也是深不见底的黑暗。莫不是要在这崖壁待到天亮?
就算我们能坚持到天亮,天亮了我们看得见路,那些追兵也看得见,局势不一定比现在好。我与小慈掉下来,那泥巴呢?他估计也凶多吉少了。
“小慈,你松一松,我找个落脚点。”徒手攀岩是第一次,但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希望这个崖壁不要是登山者惧怕的那些平板岩之类的。
“我手脱臼了,若是松开你,你掉下去我无法再拉住你了。”
“我想探探崖壁上有没有落脚的地方,我们不能总这么挂着,你的胳膊已经脱臼,如果不立即减轻重量它会断的。”
小慈点了点头,略微送些,却也不敢失力。我刚踩到实处,还未稳定身形,肩头又一剧痛,然后被抱紧,与小慈一起再次坠落了下去。
这卫子颂好狠,竟然让人朝崖下放箭,虽然我和小慈跳下来多半是死,但是这么盲射箭是打算让我们死的更透些,再无生还机会啊。
小慈不停地用手去把住任何崖壁的突起点,妄图停止我们的下坠,我们下落的速度时快时慢,最终还是落入一片冰冷的河水之中。小慈到了水里已经无力折腾,我拉住他的衣服,够到他的脖子拼命地游,到了河边岸上,小慈已经没了呼吸。
我不停地按压他的胸膛,不停地对他吹气。小慈的面色惨白,手和胳膊的骨头都漏了出来,我呜呜地哭着,我后悔自己把他赶走,我后悔自己对他不够好,我只是因为非冥就对他猜疑不要他了,他却因我而死。
“卿儿,别哭,是我不好,我错了。”
“你醒了?你坚持住,我们到镇子里去。”我金氏商铺遍布卫国,只要有人,就有我的产业,我们就得救了。
“卿儿,我错了,你回来好不好?”
“卿儿,卿儿,火烧在身上好痛,还好你没有被烧到”
“我早知道你骗我,你怎么会那么傻烧了自己呢?”
“那个尸体那么逼真,可是我就是知道他不是你。他不是你,我却开心不起来”
“他差点就是你啊,你不爱我了,你要逃走,你要消失在我的世界里”
“卿儿,好痛,好痛,卿儿”
“哪里痛?璟,你哪里痛?我给你吹吹”我泣不成声跪趴在他的身旁,他叫我卿儿,是他,是他。
“卿儿,你在,就不痛了——”卫子璟嘴角勾起了笑,他的笑容停在了脸上,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璟,璟,璟”他却再也醒不过来了。
“啊——”我的心痛得拧在一起,抱着他的身体哀嚎着。林中又传来声响,追兵到了?呵呵,把我一起杀了吧。与其面对那些肮脏的嘴脸,我宁愿在这里停止我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