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姝摇摇头,不‘欲’多说,转身便要回房,千学拉住她,“杨姑娘就当是看在小生收留你兄妹二人一夜的份上,若是能治好我娘亲的病,千学就算是下半辈子给你当牛做马都行。”
“我身边的牛和马够多了,少你一个不少,放手。”不耐的扯开被千学拉住的衣袖,转身往房间走去,“噗通”听得的声音,宓姝转头,只见月光下,少年一脸倔强的跪在地上,低声哀求道:“杨姑娘,就算我求求你,我娘苦了大半辈子,所剩的时间不多了,就当是可怜她吧,求你救救她。”
心里微微一酸,想起了自己从未见过面的母亲,宓姝走到他身前,将他扶起来,低声叹道:“好吧,我可以帮你治你娘,但我有要事在身,必须马上赶往京城,你若是不怕辛苦,就跟我们一起上路吧。”
千学站起身,拍了拍膝上的泥土,急忙点头道:“好,我这就去收拾东西,明天便跟杨姑娘一同上路。”
看着喜出望外的少年,宓姝叹口气,要是哪一天自己也能为母亲做点事,恐怕也像他一样,心里十分的开心吧。
一夜无眠,天‘色’微亮,杨辛将马车驾到院子外,宓姝和千学搀扶着老‘妇’人出来,杨辛疑‘惑’的看着宓姝,宓姝不语,只是微微点头。
杨辛会意,拿下放在马车后面的矮凳,帮着宓姝扶着老‘妇’人上了马车,看着一旁人高马大的千学,为难的皱眉,这马车虽说宽敞,可是一路上所需的物事和一些衣衫就已经占据了一半,勉强能坐两个人就算好的了。
千学似乎知道他的顾虑,嘿嘿一笑,从自家小院里牵出一头‘毛’驴,笑道“大哥不用担心,我家这头驴子虽然看着瘦弱,但是驮我一人还是可以的。咱赶紧上路吧。”
杨辛‘抽’了‘抽’嘴角,不再理会他,合上马车的布帘,坐在马车外面扬起鞭子轻‘抽’马儿,“哒哒哒哒”马儿拉着马车缓缓地上路了。
一路上无事,宓姝便与老‘妇’人闲聊“伯母是从小就生活在这里吗?”老‘妇’人笑着道:“是啊,从小就是在这里长大的,这里的人都叫我千婶,你也别老是伯母伯母的叫了。”
宓姝轻笑一声“千婶的眼睛是什么时候失明的呢?”千婶叹口气“这是十几年前的事儿了,那时候千学爹爹还在,自家里做了些小生意,虽不算大富之家,但是也够一家人温饱。”
说着,脸上突然浮现出一抹恐惧“说来也奇怪,那天正好是千学的五岁生辰,我们一家人刚给他过完生辰,那一日,我去千学房中哄他睡觉去了,突然听到前面院子里似乎有什么声音,我走过去一看,千学的爹爹倒在血泊中,没了呼吸,他旁边站着一个紫衣的‘女’子,那‘女’子见我发现了她,便……便将我的眼睛‘弄’瞎了,然后我就昏了过去,我醒来的时候,家中已成了一片火海。”
说起那段痛苦的记忆,千婶的脸上早已是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