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灵玉大笑:“没想到世子爷居然追到了这里,上京城的世子妃还在水深火热之中,你就这样放弃了和你拜堂的女人,似乎有些不妥吧!”
白迦南道:“是否妥帖,与你何干?如今拿到了你想要的东西,还是早早离开,否则,我可不保证会不杀你。”
秋灵玉道:“你杀得了我妈?”
白迦南道:“不然试试?”
俭月一把握住了白迦南的手,冷道:“回山。”
“月月。”
“回山。”
俭月重复说了一遍,似乎已经是用尽了身上的气力,她看向秋灵玉道:“你走吧。”
秋灵玉皱眉,眼底忽然出现不耐,抽出腰间宝剑就朝着俭月袭来,白迦南目光如炬,眨眼间和俭月换了位置,掌风挥出,顿时将秋灵玉打退。
秋灵玉顿时疯狂大笑:“为什么?为什么你总是退却?你就不能主动攻击吗?你不是要自由吗?你主动攻击,你又如何获得自由?”
俭月平静的看着她道:“自由不是这样得来的,我想要自由,便会自己争取,和你斗,在我眼里,就是笑话,就是别人眼底的乐趣,我为什么要顺着别人的意思去做?”
秋灵玉道:“是么?只可惜你的退步,让我更进一步,麒麟阁走了,日凉山放弃你了,我倒要看看,你还剩下什么?”
秋灵玉走了,白小丸也跟着走了,俭月木着脸推开白迦南往回走,一路上都不曾和任何人说话。
走到山上,她才忽然发现,山里的人看她的颜色都不对劲。
很多人在路上,却没有任何一个人像以前一样和她打招呼,抱着孩子的甚至是抱着孩子躲开她好几步,虽说还会朝着她点头笑笑,却是尴尬的笑容。
俭月的心里很难受,强忍着眩晕走到了房间,便晕了过去,白迦南在身后接住了她,眼底闪过狠戾。
大年三十的晚上,日凉山上一片平静,没有爆竹声,没有孩童玩闹,俭月站在这赤红的色彩中,眼底却是一片灰暗。
从白小丸离开,日凉山上的人就走了不少,有的说出去买年货没再回来,有的借口孩子生病下山医治消失无踪,反正就是各种借口,离开了这个因为俭月而开始出现危机的地方。
白迦南站在她的身后问:“为什么不阻止?他们是你养活的人,根本没资格说离开。”
俭月侧目,笑道:“为什么要阻拦?拦得住人,拦得住心吗?走就走吧,这日凉山,已经今非昔比,我也疲于为他们奔波,走了到是省心了。”
如同小翠一样的选择,现在的她,算真的孤家寡人了吧!
白迦南上前,轻声道:“接下来你要做什么?”
俭月闻言,忽的一笑,反问道:“你觉得我该做什么?我也不知道我要做什么了?过年了,是不是该放鞭炮庆贺一下?”
她说着,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个小酒坛,开始自斟自饮,白迦南上前,坐在她的身边道:“就这样就放弃了?若是如此,你甘心吗?”
“不甘心?我又能如何?你也看见了,我对她下不去手,我对谁都下不去手,既然这样,我还能怎样?我累了,真不知道要怎么继续下去。所以,我放弃了,接下来,你是不是要杀了我?”
白迦南一愣,侧目看向俭月,俭月正朝着他笑,他猛然瞳孔一缩,便见弯刀已经到了眼前,他顿时抓住了俭月的手腕。
俭月笑道:“既然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在我身上,也没什么价值挖掘了,你就不需要装下去了,直接说,你的目的便是,免得咱们多费口舌。”
白迦南眯眼道:“你到底在说什么?”
俭月道:“你当真以为,你能骗我很久?”
说着俭月另一只手开始动作,直接朝着他的面门而去,他侧身避开,却没想到俭月的手在他的面颊划过,随即,脸上一轻,抬眼,便渐渐月手上拎着一张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
看着手里的人皮面具,俭月冷道:“你当真以为我认不出这面具?说,花姐姐在哪?”
陆蜇忽的一笑,竟是放开了俭月的手腕,理了理方才打斗乱了的衣衫,绕过俭月又坐了下来,道:“急什么?反正我没动她,否则,又怎么能拿到这张面具?”
俭月皱眉,回头问道:“你到底要做什么?今日你也看见了,血色珊瑚和印章都已经被她拿走了。”
陆蜇笑:“你当真以为那东西有用?若真有用,你怎么可能见到黑风,又怎么可能见到我?”
说着,他拿起了俭月方才喝酒的酒杯直接捏碎,微微一笑,只是眼底没有温度。
“在我眼里,你就是这酒杯,我稍稍用力,就能让你碎成碎片,所以你不必担心我是来杀你的。”
俭月笑了,收起弯刀道:“这一点我十分相信,毕竟,你想要的东西还没有拿到手,而你,现在,是要准备拿去了吗?不过可能会让你失望,我不打算把那东西给你,更不会让你得逞。”
闻言,陆蜇挑眉,眼中充满探究,俭月又是一笑,道:“觉得我在胡诌?”
陆蜇道:“我的目的,不是已经很明确了吗?棋局开始,你便已经身在棋局,又有什么胡诌之说?”
俭月摇头,道:“可我到是想到了另一个目的。”
她说着,起身,将剩下的酒全部倒在了陆蜇的头上,很稀奇的,陆蜇没有起身,任凭这酒水从他的头上落下,瞬间湿透。
俭月这才笑着将酒坛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你想要的,该是我的命格吧!族长阁下。”
此话一出,陆蜇抬眸,眸光和俭月相对,便见俭月眯眼道:“别激动,我也是通过一系列的线索推敲到这个想法的,不过还不成熟,你不必现在就承认,咱们继续说说。
申氏一族之所以存在,贾半文给我讲过,是因为神的禁锢和施舍,虽然有着常人所不能有的能力,却终究要为此付出代价,因此,申氏一族从不在人前出现,怕的就是那所谓的神的诅咒。
那么,话说回来了,掌握天机的人最怕什么?最怕就是自己因为能力使用过度,遭到诅咒反噬,所以,便户想尽办法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因此,族地禁地出现了,我说的对吗?”
擦拭了一下脸,陆蜇沉声道:“继续。”
俭月道:“这也算是探求长生的秘密了,因此,算是有违天道,还是需要付出代价的,我想,这才是申氏一族覆灭的原因吧!”
陆蜇摇头,淡定道:“可若是如此,申氏一族必定灭族,又何来族长还在的道理?”
俭月笑:“一开始我也不明白,可贾半文给我说了很多关于申氏一族的秘密。”
陆蜇一愣:“贾半文?”
“对,贾半文,你该是还不知道,当年被收养的孩子,留下的双胎,至今还都活着,不是你所以为的只存一人。”
陆蜇豁然起身,满眼不相信:“不可能。”
“如何不可能?族长大人可以逆天改命,难道我就不能?再怎么说,我也是申氏一族的传人,多活个七八十年,还是可以的。”
贾半文笑着从门外走来,对着俭月和陆蜇拜了一拜,笑道:“族长和画册上的样子一般无二,实在是让人赞叹,想必族长是成功了。”
陆蜇盯着贾半文,没说话,俭月继续道:“当年选择灭族,也该是为了自保,所以赶在天道之前将灭族提前,用于迷惑天道,所以,本来就偷学了蛊术的你,利用族人对你的信任,对族人下蛊,甚至是为了阻止别人查询族地的秘密,破开了族中大阵,让族地下沉,从此消失。
至于你为什么留下一人,我想该是你为了保住自己,让留下的那人作为引子,引走天道的注意,因此,才会有星克他们兄妹俩的命运。”
贾半文耸耸肩,道:“很显然,天道真的很迷糊,我还是好好的活下来了。”
陆蜇面色不变,半响道:“你们说的不合情理,就算我是申氏一族的族长,灭族之事是我做的,可我又何处学来的蛊术?申氏一族,自有天罚,族中子弟,离开族地便会加速死亡,作为族长,必定时刻不能离开族地,又怎么可能学来蛊术?”
贾半文道:“你出不去,不代表别人进不来。曾祖留下的书卷记载,族地出事之前,十几年,曾有苗地金乌前来求助,希望族长为其测算苗地未来,作为报酬,可对他们予取予求。
然而,族长分文不取,将他们将他们迎入禁地,之后,他们离去,族长你便开始闭关,想来,当年闭关,便是为了修习蛊术。”
俭月道:“蛊术修习不难,难的是养蛊,你自己的身体有限,自然不能全部养在身上,因此,族中子弟,成为了你炼制蛊虫的养料,也因此,你才会将所谓灾难告知众人,让族中子弟一个个的出去历练,没人一日,不会影响生命。
实际上,在离开族地的时候,你就在他们身上种下蛊虫,就算他们因为你的蛊虫回来后突然暴毙,你也可以有理有据的说这是在外感染了病毒,毕竟,谁会想到,申氏一族的族长会蛊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