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赶紧用膳吧,睡到这个时辰,怕是早饿了吧!”赵祈话音一落,便招呼众人上菜。灵洛看了看桌上的美味,有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可却让她瞬间胃口全无。她自修炼成形以来,便不喜荤腥,修习覆颜术后,更是半点不想不沾。尤其昨晚子夜的话,让她心里若有若无地对这些食物产生抗拒。
子夜说的没错,覆颜术是邪术,越往高层炼越容易迷失自己的心志。她冲破第七层后,有时总是控制不住想发火,想见血,但好在她及时出外游历,风餐露宿,以花为食露为水,终于算是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现在运起呼风唤雨,可以随心所欲。
赵祈显然不知道这些,一个劲地往她碗里加菜,还不住地说道:“你看你把自己养得这般清瘦,老是在外游玩,定是从不好好吃饭。”
灵洛淡笑了一下,没有说话,低着头吃着碗里的饭。
二人用完膳,赵祈便领着她出宫去了,这京都还真是热闹,两边有着无数的商贩,物品玲琅满目,看得人眼花缭乱。人界有着好多她妖界没有的习俗,比如河里放灯,比如树下许愿…
灵洛停在镇南王府的大门口,望着上面的牌匾不解,她为何会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赵祈看着她,以为她想起了什么,便道:“这是镇南王的府邸,现在是南轻尘坐镇,可要去见一见他?”
灵洛不解地回过头来看着赵祈,道:“你找他有事么?”
赵祈瞬间哑口无言,看来她忘记的事情还真多。讪笑了一下,道:“无事!”
“那为什么要去见他?”说完便朝前走了。
赵祈跟了上来,试探性地说道:“他原本已经死了,是有人用天地灵气给他重新塑造了一个全新的灵魂,所以又活动过来了。”
后者不由得吃了一惊,侧过头来看他:“谁这么强悍?”
“一位故人。”
“那这南轻尘后来怎么样了?”
赵祈突然停了下来,看着前方道:“你见见不就知道了。”
灵洛抬眼一望,只见一个身着玄衣的俊美男子,站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直直地看着她。而她觉得眼前这男人她似乎在哪见到过。
南轻尘很是不解,为什么眼前这女子,会在他梦中出现,而明明是梦中之人,为何会活生生地立在他面前。此时此刻,倒让他分不是是梦是醒了。
赵祈看到南轻尘看灵洛的眼光,也是愣了一愣,这天地灵气所造的灵魂支撑的肉身,怎么可能还记得生前的事,生前的人。眼前这二人,当初有过一段生离死别的恋情,而如今却互不相识。走在路上遇到了,也只是蓦然会觉得似曾相识。
赵祈轻咳了一声,相视的二人回过神来,南轻尘走了过来,弯腰作拱:“陛下。”
后者抬了抬手,示意不必多礼。南轻尘站直身来,看向一边的灵洛,道:“臣斗胆请问陛下,这位是宫里的哪位娘娘。”
灵洛脸一红,道:“公子误会了,我与陛下只是朋友。”
南轻尘尴尬地淡笑了下,道:“失礼了!”
赵祈笑道:“我们正要上街走走,镇南王若无事,可以一道。”
“好!”南轻尘点了点头,三人一起朝前走去。一路上南轻尘不停在侧过头来看她,走在中间的赵祈感觉到那道眼光很是不爽,他有点后悔叫上南轻尘一起了。
南轻尘很想问灵洛,他们是不是曾经相识,但碍着皇帝在,他又不好开口,所以一路跟着,想找个机会问一问。
最后三人在一间茶楼坐了下来,灵洛一见到下方有卖糖葫芦的,嘴又馋了,起身就走:“我去买个糖葫芦,你二人吃不?”
二人相视一眼,摇了摇头,南轻尘起身道:“我跟你一道去吧!”
赵祈刚想说话,灵洛便开口了:“好呀,一起走。赵祈你在这等着吧!”
后者无奈地点了点头,看着二人走下楼去。灵洛立在糖葫芦摊前,挑着自己喜欢的口味,南轻尘站在她边上静静地看着她,眼神却不由得浮现出宠溺来。
“父亲真让孩儿好找,祖母身子又犯病了,父亲赶紧回去吧!”一个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灵洛回过头一瞧,一个看似比南轻尘小不了几岁的俊美少年,恭恭敬敬地冲她身边的南轻尘说道。看到转身过来的女子,不由得一愣:好美的女子!
灵洛冲他淡淡一笑,再转向南轻尘,道:“这是你的孩子?”
南轻尘淡淡地点了点头,道:“我得回去了,你能告诉我,何处可寻到你么?我有些话想问问你。”
灵洛把糖葫芦放到嘴边,不解地说道:“我最近应该都住在宫里,但不会留太久,过几天就会离开。”
“走前可否亲自来我府上告知一声?”
后者莫名其妙,但还是点了点头。南轻尘便转身领着儿子朝王府的方向走了,
走了一段路后,南忆不停地看自己的父亲,他正低头沉思什么。南忆很是不解,向来内敛的父亲,为什么看向那个女子时,却是满脸的温柔,而且还跟她说这么多话。这些年父亲与自己的母亲,从来都是相见如宾一般。而父亲一生只有母亲一个女人,父亲的孩子,也只有他与妹妹俩人。父亲对他似乎怎么也亲近不起来,但是对妹妹,却是百般疼爱,每每见他叫妹妹心儿时,总让他错觉父亲是在叫另一个人。
南忆最后忍不住了,轻声问道:“这位女子是谁?”
南轻尘回过神来,道:“我亦是今日才见,不知她是何人。”
南忆不信,一个刚见的人,怎么会表现得这么熟悉。但他却不敢再继续问下去,父亲从不言笑,虽对他自小便没有大声说过一句话,但他还是很敬畏自己的父亲,眼前的这个父亲,自他小时忆事起,便是这个样子,这一眨眼十几年过去,父亲还是一点都没有变,一点都没老。他有时好奇去问自己的母亲,母亲却会愣愣地呆坐半天,却并不会跟他说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