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云英猛不丁被门撞在墙上的响声吓了一跳,又听一道冷冰冰的声音响起:“为何你们见面之事不能让我知道?”回头就见子毅面色铁青地大步而入,眸中饱含愤怒之色,从进门开始便紧紧盯着方泓墨。
俞子毅为人向来温和中庸,做出如此破门而入之举,其实已经是怒极。
方泓墨却连站也没站起来,不慌不忙地坐在原地,平静地望着他。
屋里的气氛一时紧张无比,剑拔弩张,随时都会爆发一场激烈的冲突。
孟云英不安地看看子毅再看看方泓墨,正要开口,就听方泓墨声音淡淡地响起:“我本想先问云英的,但既然你来了,就坐下吧,我有事要问你。”
俞子毅笔直地站着,盯住他看了会儿,冷然道:“没什么好说的,云英,跟我回去。”
孟云英站了起来,走近他身边,不解地问道:“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俞子毅哼了一声,什么都没说,拉着她就往门外走。
方泓墨默默看着他们俩离去的背影,眸光晦涩茫然,忽然提起面前的酒壶倒了杯酒,闭眸一饮而尽,停了半晌,才睁开眼,起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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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中有人伤重,吉凶未卜,整个家里的气氛便都沉甸甸的。
下人们进出都屏息静气地,一个个都变得谨小慎微起来,生怕主人心情不好,自己冒头一不小心就成了撒气的,因此没有必要就不说话也不出声,只默默听令做事。
府中气氛变得静穆,然而却又极为压抑。
整个方府中,唯一无忧无虑的也只有昕儿与曦儿这两个小奶娃了。赵晗借着教养照料他们,逗着他们玩时,也能放松开怀地笑一笑,朝岚居便成了府里唯一还有笑声的地方。
赵晗一下子生了这对龙凤胎,却只能哺喂曦儿,其实内心对昕儿一直深有亏欠之感,唯因曦儿只肯吃她的奶,她实在没有多余的能力再哺喂昕儿,不得不让**母哺**。因此就在昕儿醒着的时候,给予她更多的关注与引导,亦算是补偿吧。
好在泓墨更偏宠昕儿一些,这也算是另一种平衡,想来大多数为人父亲的,都是舍不得对长女太过严厉的吧?
赵晗为免昕儿整天吃手,便用各种玩偶或物品逗引她的注意,只要有的玩,她就会忘记吃手这件事,而若是对她说话,她更是会变得神情专注,不但会认真地听,还会十分激动地咿咿呀呀,你一句我一句的,就像是与赵晗对话似的,只是她说的话没人听得懂罢了。
如此一来,陈妈妈也就不再担心她会养成吃手的坏习惯了。
曦儿比姐姐稍微安静一些,但听赵晗说话时,也会极为专注,两眼一眨不眨地看着她,两只小脚丫偶尔会蹬两下,嘴里啊啊地叫两声,似乎是表示,嗯,我听着呢,别停,继续。
方泓墨归家时,就是看见这一幕――赵晗盘腿坐在床上,笑盈盈地朝两个孩子说话,也不管他们听得懂听不懂。
她的头低着,微微侧过来些,能瞧见她小巧的侧颊与精致的下颌,粉润的唇角弯弯的,黑白分明的眸子也是弯弯的,笑靥如夏花一般娇丽,偏又带着月华般明朗的气韵。
方泓墨不愿打断这美好的一幕,便举手示意屋里伺候的丫鬟别出声行礼。
他立在门口,安静地望着她与一双儿女说话,嘴角不觉浮起温润的微笑,心头本来压抑着的坚冰,在这一刻消融,化成了一涧春水,在心间潺潺地**。
赵晗没留意到他回来了,又说了好一会儿话,才发觉丫鬟们的异样,见她们一个两个都抿着嘴笑,又时不时瞟向门口,便转过头,见是泓墨站在门外,略带诧异地问道:“回来了?怎么不进来?”
“我听听你对昕儿曦儿说什么。”方泓墨笑着迈进门。
赵晗脸有点发热:“我都是随口瞎说的。”
反正他们也听不懂说话内容,只是听个声音而已,因此她都是想到什么就随口说什么,像是昕儿啊,你的小鼻子好可爱啊,曦儿你的小肚皮吃得饱不饱……诸如此类的,
刚才她正好在对曦儿说:“你怎么老喜欢皱眉啊?一付骄傲的不得了的样子,和你爹爹那么像!不要学他要学娘,多笑笑知道吗?”想不到泓墨正好回来,不知有没有听见她说这句,却已经让她有种背后说人坏话被抓包的心虚感觉。
方泓墨走近她们,眉头向上扬着,似笑非笑地问她:“我很喜欢皱眉么?”
他果然听到了。赵晗振振有词道:“你最近可不是经常皱眉么?”
方泓墨轻轻笑笑,没有否认,他最近确实思虑重。
昕儿忽然打了个大大的呵欠,嘴张大后,挺拔的小鼻子上起了一层层的皱纹。
方泓墨不由笑出声,再看曦儿双眸半开半合,也显出浓重困意,便道:“他们是不是又该睡了?”
“是啊,差不多时候了。”赵晗让周陈两位妈妈带两个孩子出去,哄他们睡下。
屋里只有他们夫妻二人时,她拉着泓墨在床边坐下:“你一早出去,是追查泓砚受伤之事吗?”
方泓墨不愿把更多烦恼带给她,原想瞒着她的,但此事重大,又悠关子毅与云英两人,她迟早都得知道。于是他低叹一口气,把自己以及大牛跟着子毅所看到的事告诉了她。
赵晗吃了一惊:“怎会如此?子毅不像那样的人啊?”
方泓墨凝眉道:“我亦希望是自己想多了,可大牛是真真切切看到子毅与泓砚一起进入赌坊,我问他时,他却隐瞒于我。而他进了一次赌坊,就问出泓砚下落,这实在令人生疑……”
赵晗点点头,却对云英的处境担忧起来,这样听下来,子毅不光是有染上赌瘾的可能,似乎还与赌坊内的人相熟,这可不是偶尔进赌坊玩几把的人能做到的。
“会不会他只是用出了人命就要报官,让他们吃官司等话来威吓那些追债的人,逼他们说出泓砚的下落呢?”她忽然想到一个可能。
方泓墨忽觉心头迷雾豁然开朗:“确实有可能。”若这是真的,也许子毅只是染上不良嗜好罢了,既然发现了,就能帮他戒除。
也许是他经历前世横死的关系,先把人心往险恶处想了。
赵晗柔声劝道:“我知道泓砚的事让你忧心,但有些问题并不是闷头想就能解决,一个人想事情容易钻牛角尖,不如和人商量商量,或是先暂时把这些事放下,让自己放松,顺其自然,可能反而会有更好的解决之道。我不是说子毅一定就没有问题,只是不能单考虑一种情况。”
方泓墨嘴角弯了弯,对她点点头:“你说得有理。”
那些难决的事,今夜就暂且放下吧。
赵晗为了问他事情,让妈妈与丫鬟们带着两个孩子都退出去了,屋里此时就他们俩人,肩并肩地坐在床边。
说话时她把头枕在他肩上,他低头在她如云鬓发间落下轻吻,接着又抬起她下颌。
赵晗只觉眼前一暗,他低头吻她,先是用唇瓣轻轻摩挲她的唇,轻缓得好像是两片羽毛在她的唇上轻轻擦过,带来一阵强烈而难耐的痒意,让她不自觉地迎向他,寻求更切实的接触。
他很快就加重了唇上的压力,**她的双唇,不轻不重地吮咬着。忽而双唇一分,湿润的舌尖灵活地探入她唇缝间,直达深处,在她齿间舌尖席卷来去,肆意而从容。
但很快他就没那么从容了,**变得粗重,他的吻也变得更为湿热而狂野。
他们最近极少有两人独处的时候,两个孩子分散了她大部分精力与注意力,她甚至都没怎么想到夫妻间的情.事。然而此时仅仅就这一吻,竟让她浑身发热,轻轻颤栗起来。
他摸索着捉住她的手,将她的手引向身下,触手火热坚硬。她时而轻柔时而加重力量抚弄。他发出压抑而满足的叹息。
她为了方便哺喂,穿着上下分开的袄裙,他的手从腰间伸进她衣衫,一路向上握住了**,掌心绵软触感让他难抑激情。
他声线暗哑,带着浓重情.欲:“比以前大了。”
她嗤地轻笑,但紧接着一阵酥麻快意袭来,让她再也笑不出来,他解开她衣衫低头埋首,连串湿润而火热的吻,直到**了顶端。
“不……”她一阵阵地颤栗着,与曦儿纯粹满足食欲完全不同,他的吮吸极富技巧,时急时缓,忽轻忽重,时而用舌尖蜻蜓点水般轻轻舔舐,时而画着圈卷过,时而用力吮吸,却又不至于弄疼她。
她被他彻底点燃了所有的激情,浑然忘了手上的动作,他不满足地捉住她的手,用力地压下去,她才恍悟自己忘了给予他相同的待遇。
她并未完全恢复,他没入巷,只是互相抚触,激烈地吻着,但各自对于对方何处敏感都了然于心,又是久旱逢甘露,缠绵抚触,也别有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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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晗听泓墨说过子毅出入赌坊之事,便颇为担心云英,但她身体未完全康复,不方便出门,第二天便写了封信,邀请云英来方府。
以往若她送个信儿过去,云英只要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隔不了多久就会上门来,但这回令她没想到的是,从露带回的消息却是云英孕吐不适,无法来访。
若是以前赵晗倒也不会多心,只是如今情形不同,难免会多想一层。她问从露:“是云英亲自对你说这些话的吗?”
从露摇头道:“婢子送信过去,在门内候了会儿,有个丫鬟出来,告知婢子俞少夫人无法出门访客。”
从露是她贴身丫鬟,云英就算是真的来不了,也不会随便找个丫鬟传个话说不来。
赵晗略作思忖后写了封信让从露送去瞿承广家,拜托他夫人郭玉琪去看望云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