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降临,吃了晚饭的徐明远,拉了条躺椅躺在前院,仰望着寂静的夜空,一抹乌云飘过,盖住了明月,让夜色暗沉了几分。(www.noveldh.com‘糖’小‘说’)
入了长安,一件件相互关联的事,一个个看不清真正面目的人,还有那些隐藏在时间长河之中,已经快要被遗忘的事情,让他觉得实在有些累了。
齐浩波和他说过,不要相信那座院子里的所有人,出了陈乔,可现在徐明远连陈乔也觉得有些奇怪,甚至不敢问他关于当年的事情,不敢说云机令就在自己的身上。
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徐明远起身开了门,来人是易。
“老瞎子让你去一趟,你要是想看看无崖他们,晚上也可以去。”易看着徐明远,轻声说道。
徐明远点了点头,出了门,带上门,跟着易沿着黑暗的街道向着云台司的院子走去。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怎么说话,齐浩波的仇已经报了,不过易并没有想象中那般高兴。
从小门进了云台司,刚进门,一条半大的雪狼便是扑了上来,绕着徐明远的脚转悠这,热情地摇着尾巴。
这正是刚到长安时,易的那只小雪狼,几个月过去,已经到膝盖那么高了,不过一直被易带在身边,虽然见了不少血,还是没剩下多少野性,见到徐明远也喜欢摇尾巴。
易吹了声口哨,把雪狼带走,和徐明远说好等会再来带他去看冷烨他们。[noveldh.com]
徐明远看着一人一狼小跑而去,笑着摇了摇头,看了一眼那座阴暗中的房子,深吸了一口气,推门进去。
昏暗的房间,墙角点着的油灯被门口吹进来的风吹晃,明暗交替,照的站在窗边的那个略显佝偻的身影忽高忽低。
徐明远关上门,将风挡在了屋外,那头发灰白相见的老头也是转过头来,看着他咧嘴笑了笑,脸上的皱纹挤在一起,像是沟壑颇深的老树皮。
“庞仲秋已死,任务完成。”徐明远看着那个在昏暗灯光下,依旧显得有些慈祥的老头,声音微沉道。
“我就知道你们能杀了他,庞老狗死的应该不太甘心吧。”陈乔缓声说道,慢慢踱步到书桌后,坐到了那张黑色的椅子上,手握着摸得发亮的扶手,微笑着看着徐明远。
“冷烨废了一只手,无崖重伤,我们都差点死了。”徐明远平静陈述,声音却是不禁提高了几分。
“差点死了,不是没死吗?”陈乔依旧看着徐明远,不疾不徐道,丝毫没有因为徐明远的语气有丝毫反感。
“如果我们知道庞仲秋这么强,或许会做更多的准备。”徐明远也是看着陈乔的眼睛,继续平静道。
“完成任务的是你们,该打探消息的也是你们看,该如何做准备的还是你们,你觉得谁应该帮你?还是说要是知道他这么强,你们就不去杀他了?”陈乔的手离开了把手,拿起了桌上的一块令牌,轻轻摩挲着说道。
徐明远听此,微微一窒,张了张嘴,却是无言反驳。
庞仲秋他们已经调查了两个多月,做了那么多准备,却还是没有真正摸清他的实力。陈乔这话虽然有些无情,却是不无道理。
朱雀的资源任由他们调用,传送消息也是用的朱雀,他们还能要求陈乔做更多吗。
“这是副指挥佥事的令牌,指挥使打算由你来接手青龙房,你觉得如何?”陈乔把手里的铁质令牌往桌上一放,向着徐明远这个方向推来。
“掌管青龙房?”徐明远微微一愣,看着桌上那块有着一条青龙的令牌,不禁露出了几分疑惑之色,看着陈乔说道:“我对青龙房丝毫不了解,又如何担得起这职位。”
“青龙房总管云台司奏章和对外接洽之事,算个闲差,下面的事有人会做,你只要在大事之上把把关,点点头就行了,比朱雀房和白虎房容易多了。
而且青龙房里多是书生,你刚参加完会试,不管到时是否上榜,都比那些个只知练武,识不得几个大字的大老粗强。”陈乔笑着摇了摇头道。
“这是上官指挥使的意思?”徐明远看着陈乔,轻声问道。
陈乔微微点头道:“庞仲秋一走,青龙房和玄武房没了主官,下面又没什么能服众之人担得起两房主官。青龙房虽然用不着杀人,不过和外边接洽,若是弱了气势,丢的还是云台司的脸。
本来说想让无崖担当青龙房,不过我朱雀房也得留着人。思来想去,也就你比较合适了。而且宫里那位也提到过你,此事你不必多虑,明天就去一趟青龙房吧。”
徐明远听此点了点头,伸手拿起了桌上那块青色的令牌,手指抚过令牌上雕刻精致霸气的青龙,脑子也是考虑着这事。
青龙房主事,云台司指挥副佥事,这个官职倒是第一次听说,之前除了指挥使和两位指挥佥事之外,下面便是各房总旗了。
现在青龙房和玄武房被一分为二,青龙房由徐明远掌管,应该是特意射了个指挥副佥事,低于指挥佥事。
让徐明远有些意外的还是陈乔所说的,宫里那位提到他,或许也是因此,他才能够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被提升到这个位置来。
当初他救下大皇子和亦媱公主,宫里那位调查他并不算什么奇怪之事,得知他也属云台司之后,估计是和陈乔和上官雨亭提到过。
云台司直属陛下,官职授受也不必经过吏部,甚至除了几位主官之外,其余之人不必在吏部记录在册。
让徐明远认青龙房主官之事,定然是得到宫里的应允了,所以才会有今日授牌之事。
“冷烨以后估计拿不好刀了,以后就在白虎房里训练新人,无崖和楚玥的伤势不算严重,养几天就没有大碍了。”陈乔看着徐明远突然出声道。
说到后面,声音也是低沉了几分:“记住,云台司的人,从来都是在血水里活下来的,就算是死,也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既然是出去杀人,就要有被杀的准备,而不是回来问别人为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