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经是深夜,凤凰公墓里里外外都是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几个大字写在那黑底的牌坊上面,格外的渗人,我也注意到,原先在这个凤凰公墓边上,有着一个小小的殡仪馆的,如今也消失不见,我朝着那凤凰公墓里面看了过去,隐约得似乎能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执拗的拖着身子朝着前方走着,他的速度看上去不快,却很快的没了踪影。[$>>>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www.noveldh.com]
看着他走路的背影,我才想起一个我一直都忽略了的问题。
这个酷似我爷爷的老头,一路上仓皇逃窜,无论我在后头如何追赶,他的速度始终都在增加,但是,他一直都没有奔跑。
他始终都是在走。
而且走的很怪异。
他走路的时候,就给人一种好像关节没有打通的感觉,走路的时候整个人是笔直僵硬,就好像下半身是一个机械所制造出来似的。
这种僵直,只有可能在死去了多年的僵尸身上才看的到。
这么一想,在凤凰公墓前面那阴风肆意吹拂的地方,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
凤凰公墓的晚上是没有一点灯光的,夜里清冷的风不时地拂过身旁,让人不寒而栗,此时的凤凰公墓的周围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泛起灰色的雾气,这些雾气笼罩着周围,人在其中,最多可以看见五米以内的东西。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这些未知的雾气和寒冷当中悄悄地酝酿。(WWW.noveldh.com
想着爷爷那不算是健硕的影子,我在凤凰公墓的前头徘徊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鼓起勇气走了进去。
这是我第一次来到公墓。
青宁市是正儿八经的规划的城市,连死了以后葬在什么地方,都有严格的控制,据说现如今连死后的那块地皮都有了年限,而且还很贵,如今是死都死不起了,而长明的楚家那一块儿的人,基本上都是问了道士,在山上开辟一块地方来进行丧葬,道士这个职业,在我们家那一块儿,还是很吃香的。
电视上的公墓总给我一种圣洁且肃穆的感觉,活人在面对死人的时候总有一种未知的恐惧,但是在公墓里面,这种恐惧却荡然无存,更多的是转化为对生命的敬畏,或许是电视里面的公墓总是显得格外的干净和美丽,无论是地面还是公墓前面所放置的花朵,都是肃穆和纯净的。
但是晚上的公墓,我只想说,我想逃走。
我按捺住自己这个随时随地都可能实施的念头,强迫着自己朝着凤凰公墓中走过去,墓碑是一排排一列列整整齐齐的,密密麻麻的墓室在黑夜清冷的寒风当中散发着一股异样的气息,令所有靠近的人都不由得头皮发麻。
冷风吹来,我缩了缩脖子,我还是觉得,在这个刚刚过了年的季节里,光是穿一件羽绒服是不是少了?我应该出门多加一件毛衣的。
清冷的墓地当中什么都看不见,一片漆黑,刚才那个看上去僵直且走路不快的影子早就消失的干干净净,仿佛一开始就不曾存在过。
这么崎岖的路,他是怎么跑那么快的?
还是说,这人的墓穴就在这众多坟墓当中,直接回去睡觉了?
不对,那不是我爷爷么?
冷风中,我的思维似乎也跟着凝滞了起来。
远处,好像有光源。
我隐约的可以看见一片昏黄的灯,颜色不亮,浓重的雾气将灯光变成了一个个的毛球,远远的看着有些模糊,我甚至都分不清楚,那光芒究竟是灯光,还是仅仅只是外头的星星所反射到石碑上的光。
雾气中断断续续的传来说话的声音。
我皱起了眉头,朝着那片昏黄灯光靠近了一些,断断续续的说话声音传来:“你……你确定是这个地方?”
我连忙将自己的身形隐藏在一块墓碑的后面,小心翼翼的朝着灯光所在处看了过去。
只见那昏黄的灯光下,隐约可以看见两个披着斗篷的巨大身影,大概是灯光的缘故,这俩影子都给人一种高大伟岸的感觉,尤其那阴影,有一种让人不舒服的感觉,并且能够从那阴影处隐隐约约的闻到一股血腥味。
我不知道应该如何形容这样的血腥味,这味道里面还伴随着一股土腥味儿,这种味道让人觉得很难受,很窒息,同凶杀现场的血腥味儿略微的有些不同。
“就是这里……”对方说话的声音隐隐约约的传来,显得格外的急切:“就是这个地方,这个地方有我们要的……”
“我要美女。”一个猥琐的声音说道:“最好是死了没多久的那种。太久了,味道大。”
“你别说了好吧,我都要吐了,你以为我们跟你一样都有那种奸、尸爱好?”其中一个人影说道,然后那些影子便开始变得摇摇晃晃起来。
影子在昏黄的光环下抖动着,像是在卸什么东西,有重物撞击地面的声音,窸窸窣窣的。
我佝偻着身体,朝着他们的地方靠了过去,借着那些耸立起来的墓碑,我可以清楚的看到,那伙人,之所以他们的影子显得格外的高大,是因为他们身上背了东西,我靠近的时候,才发现不止两个人,而是一群人。
大约四五个的样子,他们的身上都带着铲子、绳索之类的东西,正在一座没有墓碑的墓穴前停住,拿着家伙,一点点的敲碎墓穴上已经冻住的泥土。
盗墓贼?
我竟然在公墓里面看见了盗墓贼,这得是多蠢的贼才会做出来的事情啊?
中国古代,还有在墓葬里面放些金银做冥器之说,但是现代,基本上很少有人在埋葬自己的亲人的时候带什么殉葬品的吧?即便有,也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儿,我看着这伙人装备那叫一个精良,这样的装备,那棺材里面的东西,怕是还赔不起。
这么费劲的撬开一个墓,值得么?
就在我还在思考这么一个问题的时候,那伙盗墓贼却出了状况。
最里面的人陡然间身体僵直,像是遇上了什么东西一般,这伙人发出惊恐的声音,但是这个声音刚到了嗓子眼儿,就给人掐断了,借着那昏黄的灯光,我所能看到的就是,一个女人的影子出现在那伙盗墓贼的中央,一只手,还提着一个盗墓贼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