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舆一论压力在那里,除非他将当年的事情全都曝光,否则盛柏目前是不能出事的――但当年的事情牵涉的太深,跟如今的政界同样关系密切。[noveldh.com]
于是,他买下整个盛家别墅,将盛柏送到了安城最好的私人疗养院――他说是为了配合治疗休养身心没人敢说不是,但要说是软禁也没什么不行。
至于晚安,她已经无暇顾及盛家的事情,因为薄锦墨显然已经迁怒到了她的身上。
晚安主动去找过那男人一次,在盛世公司的地下停车场,直接挡在了他跟郝特助的面前,冷笑讥讽,“薄锦墨,你******是不是疯了?你以为你这样她就会出现?你以为这样就算她出现了,她会对你有任何的好感?”
那男人漠漠的看着他,一个礼拜多不见,他整个人看上去更深沉也更冷漠了,眼神自她的身上瞥过,脚步没有任何的停顿,淡淡道,“很抱歉,慕小姐,对我来说,你是帮凶。”
晚安低低的笑,温凉的嗓音带出来的攻击力不亚于任何的激烈尖锐的言辞,“你是不是受不了啊?”
薄锦墨顿住脚步,没有继续往前,也没有回头。
“你受不了这个世界上曾经最爱你,对你最一心一意的女人不仅不要你了,还利用了你的感情跟信任算计了你?你是不是觉得把这一切推到我的身上,你就能自欺欺人的觉得都是我教她的,你就能自欺欺人的觉得,她不会这么对你?”
郝特助站在男人的身侧,看都不敢看他的脸色一眼。
只觉得这位慕小姐说的话让他觉得承受不住,气氛越来越诡异跟恐怖。
晚安转过身望着他的背影,撩起唇角淡淡的笑,“薄锦墨,你真可悲。”
挺拔又冷峻的男人低头,淡漠无物的眼睛望着自己空荡荡的手掌,同样淡笑了下,“是么。”
“你听清楚了,她就是不要你了,她就是利用了你那点虚情假意算计你离开你了,我什么都没有教过她,她就是会这样对你。”
郝特助忍不住看向那年轻的女孩,温凉美丽,无声却又足够凛冽。(www.noveldh.com)
他原本以为她今天是来乞求的,看来她是来报仇的。
言语从来是最锋利的刀子。
哪里会疼她就扎在哪里,一扎一个准。
半响,空旷的地下停车场响起男人低低的沙哑声,凉薄的嘲,“我是可悲,不过,你也的确倒霉。”
回到车上,郝特助开车,他看先后视镜里坐在后座上的男人,他闭上眼睛,脸隐在暗处,像是没有情绪,忍不住低声劝道,“薄总,您这样对慕小姐……是不是不妥?盛小姐知道您这样对她最好的朋友,她只会更恨您。”
“她不会回来了,”英俊的男人没有打开眼睛,喑哑的嗓音沙沙的,薄削的唇上勾出的弧度分明是笑,却又显得格外的冰凉嘲弄,缓缓的道,“我总要让她牵肠挂肚的恨着怨着,她才不会就这么忘了我。”
她不会回来了,即便他把她的人给捉了回来。
遗忘对她而言,好像真的很简单的事情。
跟他离婚后,她就欢欢喜喜的准备着跟慕晚安一起去北欧旅行,连风格都从之前的轻熟走幼齿风了,一身轻的准备重新开始新生活。
恐怕对她而言,他是切掉的一块肿瘤,终于切掉于是获得新生。
薄锦墨姿势熟练的从身上拿出烟和打火机,又姿势熟练的点燃,夹在唇间重重的吸了一口,吐出,让带着烟草味的烟雾缭绕在鼻息间。
可能对他而言,她也是长在身体里的肿瘤,只不过是恶性的,切掉也来不及了。
回到别墅,车还没停下就看到停车坪里停着一辆黑色的宾利慕尚。
“薄总,好像是顾公子到了。”
男人嗯了一声,便推开车门下了,“你可以回去了。”
薄锦墨走到屋子里果然一眼就看到了优雅散漫坐在沙发里的男人,瞥了一眼,淡淡的道,“你什么时候也学会擅自进别人家了。”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眼皮都没挑,修长的腿交叠着,人慵懒的靠在一侧,指间夹着香烟,吐出一口烟雾,“一个单身男人的家,你以为我有兴趣?”
“听说你奶奶最近逼着你相亲,来逃难?”
“出息,”顾南城斜斜的睨他一眼,“笙儿跟你那个婶婶在厨房给你准备晚餐,说你最近冷冷淡淡的,非要拉着我过来,看看你是什么毛病。”
薄锦墨嗤笑一声,“你不就是来蹭饭的。”
他一个人住,大部分时间在外面吃,偶尔有空兴致来了自己做,不过也总有些时候不想吃外面的饭菜,自己又懒得动手,蹭饭就成了最好的选择。
顾南城弹了弹烟灰,眼眸一眯,“人还是没消息?”
他面容平漠,“没有。”
“有点儿意思。”
顾南城看着他,敛着冷锐的眸光看上去仍是温淡,语调也未见波澜,“所以,你到底是什么打算。”
“南城。”
“嗯?”
薄锦墨接过他手里递过来的香烟,打火机啪的一声,点燃,抽了一口,等到烟雾吐尽,他才平淡的开腔,“笙儿上次跟我说分手,我答应了。”
顾南城眸光微微一暗,他不是女人,男人自然更懂男人的意思,这个答应了的意思,就是他深思熟虑过,分手,并且不再有跟爱情有关的来往。
他没吱声,薄锦墨继续平平淡淡的道,“之后没有再公开,是原本打算等时间长一点,笙儿会找个合适的机会再宣布。”他不是娱乐圈的人,更不可能拿着这么点私人的事情反复的搬上台面。
更何况如果由他主动开口,那样无疑更伤陆笙儿的颜面跟自尊。
顾南城还没开腔,低低的清冷的,带着凄楚跟自嘲的声音在后面响起,“所以你这次跟媒体公开发表声明,也只是为了配合公关,挽救盛绾绾泼在我身上的脏水?”
两个男人同时朝她出声的方向看了过去。
顾南城没吭声,并且很快的收回了视线,继续抽烟。
薄锦墨皱着眉头,镜片下的眼眸很复杂,低声叹息着,“笙儿。”
陆笙儿咬着唇,一双眼睛里闪烁着泪花,嗓音里还有些若隐似无的啜泣,“你是不是怪我?”
男人淡淡的看着她,淡淡的道,“没有。”
他对她,的确没什么责怪的心思,除了有些疲倦。
“你是应该怪我,这段时间我是做了很多蠢事,”她咬唇的力气很重,看上去更显得难得的楚楚可怜,低声自嘲,“如果不是我相信林璇的话,没有求证相信盛绾绾怀孕,如果不是我相信她,我也不会被那帮人拍照……被盛绾绾拍下那些照片,让你被她威胁,又惹出这么多事情。”
她低着头,手攥得很紧,“我知道这段时间我给你惹了很多麻烦,对不起。”
顾南城一手夹着香烟,另一只手撑在沙发的扶手上,指尖摁着自己的眉心。
陆笙儿很少低头,在任何人面前,更是很少出现这样的姿态。
薄锦墨看着她,面色淡漠,“大部分的事情,本来就是因我而起,你没什么需要抱歉的,至于她――”男人半阖着眼,在烟雾的缭绕中淡声道,“我跟她,本来就不是白纸一张。”
本来就不是白纸一张。
陆笙儿愣了愣,只觉得因为这句话突然有些彻骨的冷,她下意识的道,“你爱上她了?”
对于薄锦墨是不是会爱上盛绾绾这件事情,她几乎是不曾往这方面考虑过。
因为在她在的那些年里,他表现得足够的冷漠足够的厌恶。
而在她不在的那些年里……她毕竟不在,什么都看不到,所以什么都不曾感知过。
更重要的是,他不会爱盛绾绾,这之于她,几乎是个根深蒂固的结论。
顾南城一根烟抽完,他从容不迫的俯身将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眼角的余光瞥到了应该是出来叫他们吃饭却尴尬的站在那里不好打破这气氛的沈女士。
直接起身往餐厅走去,淡淡然的道,“吃饭了。”
饭好像也是食不知味的尴尬,因为整个过程都没什么人说话,一直到吃完,陆笙儿又主动的跟着沈女士一起收拾碗筷,在厨房里忙活。
两个身高差不多的男人站在光线隐隐绰绰的花园里。
男人心情不好,或者有所焦虑的时候,总是习惯性的抽烟缓解,顾南城取下唇间明明灭灭的烟火,“爱上盛绾绾了?”
薄锦墨幽暗的眼神像是完全没什么内容,就是放空的状态。
于是顾南城低声嗤笑了下,“既然爱还是不爱都说不出口,你在偏执什么,你追不回盛家小公主,违背承诺会伤了笙儿的心,自己每天就在这空荡荡的别墅里,寂寞的跟鬼一样,仇也报了,权势也有了,你打算下半辈子就这么过?”
“你呢,你打算下半辈子怎么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