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上莹起得很晚,朱芮晨来问安时也都到了临近午时。[www.noveldh.com]-.79xs.-
莹正坐在寝宫正厅里,守着一张黄梨木茶桌鼓捣着茶道。见他来了,便奉上一杯茶笑道:“侯爷辛苦了,我初学茶艺,就请侯爷来捧个场吧。”
朱芮晨回身看了一眼全部敞开的八扇木‘门’,见这正厅甚为敞亮,才在茶桌前坐了下来,品了一口茶道:“娘娘见笑,臣绝非雅士,茶的优劣可品不出来,倒是要辜负娘娘的手艺了。”
莹留意了一眼他的神情,“方才陆御医来诊脉时,我曾向他问起侯爷的情况。据他说,侯爷很担忧闻家会有所异动?”
朱芮晨点头道:“正是。皇上回去挚阳宫只是接手政务,对锦衣卫打探消息的套路却不熟悉。[www.noveldh.com]眼下臣留在这里,手下若是探到什么消息,报给皇上,皇上怕是并不清楚该当如何处置,若要跑来这里向臣汇报,就要延迟几个时辰。换言之,现在是我等消息最不灵通的时期,倘若太后他们在此期间有何异动,我怕等我知道再行动,都已晚了。”
莹也是面‘色’凛然道:“侯爷既然由此顾虑,何不先赶回城里去向皇上禀明?想必皇上也不会怪罪你擅离职守。”
朱芮晨又不自禁地朝‘门’外瞥了一眼,正看见不远处两名太监在碰头说话,他皱了皱眉。这一天多的时间里他一直心神不宁,可谓是看见什么都觉得不甚对劲。
“娘娘病了这许久,可能对周遭情形不甚了解。这座行宫的防卫远远比不上挚阳宫,皇上前日一走,更是带走了一部分随扈,而为了娘娘病情考虑,眼下身周布置的又都是不熟悉的下人。臣可不敢在这关头一走了之,即使只是几个时辰的路程,也恐有异变。”
莹默然思忖片刻,“从前的每一步行动之所以都是皇上占了上风,主要归功于敌在明我在暗,方便实施突袭,如今咱们的手腕几乎全部显‘露’于外,闻世忠反而蛰伏隐忍,就又成了我在明敌在暗的局势,确实不得不多加防备。不过太后与闻世忠都不是冲动鲁莽的人,总不至于公然起兵造反,侯爷只需差人送信去京城,增派人手严阵以待,想来也就可保无虞了。”
朱芮晨听得很觉欣慰:“娘娘既说得出这番话,可见病情确是大为好转了。”
昨天他对陆贤平几乎说了同样的一番分析,而小陆御医除了陪他担忧之外,什么分析和建议都说不出来。朱芮晨很有些惆怅,皇上的心腹就这么几个人,其中这个御医是个只懂医术的书呆子,另一个是太监,只能管得到宫里那点事。相比较而言,倒是清醒过来的皇后还能跟他商量得到一起。
朱芮晨感慨道:“这阵子皇上亲政,文臣武将支持者不在少数,但因为前些年受闻世忠的排挤,朝堂上没剩下什么有大才的臣子,西北战事又将午倾方和朱菁晨牵制了过去,皇上身边可靠的人手实在太少,‘逼’得前两日皇上都想起要去调定王来京城了。这下娘娘好了,既了却了皇上一桩重大心事,也多了个可帮他出谋划策的人。”
莹听得意外:“皇上想调定王过来?定王不是……不是可能对皇位有威胁的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