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落在切造室里炮制着‘药’材,心里还在回忆着昨晚西林琴心找她的事。noveldh.com.访问:.。
“唉,这也是个背负悲伤的‘女’子啊!”梅落看着手里的积雪草,暗暗叹息一声。
这时的梅落,完全忘记了昨晚西林琴心对她那滔天的痛恨,也忘了自己是怎么不客气地直戳对方的痛处,差点让西林琴心想对她动手的事了。
“主子,你都不怕的啊?”一旁的墨兰微微噘起了嘴巴。
对于昨晚的事,墨兰倒是比梅落这个当事人还要紧张和愤慨。
“只要一想到昨晚那个情景,我的心都快要跳出喉咙口了!”
墨兰眼前似乎又看见西林琴心那双冒火的眼睛,还有她那尖利的护甲……“要是锦心姑姑和我晚到一小会,主子你的脸上可就要被划破了!你还笑!”
瞪了眼笑的开心的梅落,墨兰十分幽怨——她这是跟了个什么样的主子啊?
“不笑难道还哭啊?再说了,你不是都看见了吗?福晋她最后还是有点理解了。我想,她那么聪明的人,会想通这些的。”
梅落把切片刀仔细地擦拭了一遍,准备切参。
“真的会吗?她不会再来找你晦气,或者是暗地里给你下绊子吗?”
墨兰还是不放心。也难怪,要是她的丈夫心里时刻惦记着别人,她也会生气,也会想要让那个‘女’人吃苦头的。
“五福晋再怎么聪明,她究竟也是个‘女’人。是‘女’人就难免小心眼容不了人。我想,主子你还是要多加注意才对,万不能大意,否则回头连哭的地方都找不到!”
梅落抬眼看向墨兰,“嗤”地轻笑起来。
“我的墨兰姑娘,你这是在暗示自己吗?嗳,我现在已经在替你未来的,不知道现在身在何处的夫婿担忧了……”
梅落话没说完,墨兰已经急红了脸扑过来要挠她,一边道:“又开我玩笑了,我叫你胡说!”
正在打闹着,一抬头却看见静斋立在‘门’口,看着她们满脸的震惊,还隐隐带着丝羡慕的表情。
“你又来干什么?”
墨兰唬起了脸,就差双手叉腰,眼角斜瞥了:“你不是嫌弃我们是‘女’人的么?这会跑来我们‘女’人待的地方干嘛来了?”
静斋忽然就通红了脸,飞快地瞟了眼梅落后低下头去转身就走了。
“这人还真是奇怪的很!见天的巴巴跑这里来却连……那个……也没放一个,就又跑了,不是有病忘了吃‘药’吧?”
跟着梅落肆意惯了,墨兰说话也没了拘谨,看着静斋的背影,也没经过大脑,话就冲口而出。[noveldh.com]
幸好,她还是在半路上紧急刹车了下,没把某个字眼喷出来。
梅落饶有兴致地挑眉:“嗯?见天的来这里?是‘挺’勤快的啊!不过,他来不来的你那么‘激’动做什么?”
“我哪有?”
墨兰矢口否认。梅落却只是笑眯眯地看着她,直把她看的脸飞红霞才罢。
“主子。”幺儿忽然快步走了进来。
梅落看了墨兰一眼,后者立刻走出‘门’外去看着人。
“说吧!”
梅落就坐在切割‘药’材的凳子上,手中握着锋利的切片刀。
那刀子寒利的光芒返照在她的脸上,格外有种森冷之‘色’,落在幺儿眼里,他不由自主地添了丝敬畏。
“查到了。那天在千秋亭出现的只有芳常在主仆。”幺儿压低了声音道。
“会不会是巧合?这个事可不能随便,你知道的,若经证实,我可能会做什么反击。”
梅落皱着眉安静地说。
“不会错的!”
幺儿坚定地:“要是千秋亭算是巧合,那么百子‘门’呢?总不能也是巧合吧?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巧合!”
“你锦心姑姑知道吗?她怎么说?”
“姑姑说,人敬则我也敬,反之,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梅落勾‘唇’,泄出一抹心照不宣的笑:“锦心姑姑是宫里的老人儿了,对这宫里的规矩自然要比我们都明白。那就照她的话去做吧,想来定是不会错的。”
幺儿点头,脚步匆匆地又返身走了。梅落玩着手里的刀子,嘴角微微翘起,一双乌黑如深潭的眼珠子转了又转。
“主子,你这是又憋着劲想整谁呢?”
墨兰跨步进来就看见梅落这副表情,急忙伸手抚了抚自己的手臂,把那战栗起来的汗‘毛’抹顺下去。
“看你说的什么话?难道在你眼里,主子我就是一个坏人吗?”梅落扔给她一枝铁线莲,眼睛一翻,白了她一眼。
“主子当然不是坏人。”墨兰双手一合,接住那枝铁线莲说道。
“这还差不多。”
“我话还没说完呐!主子你不是坏人,可也不算是好人!”墨兰急忙把话说完,扭头就往另一边跑了。
“这死丫头,竟拿我寻开心!”
眼看着自己是追不上的,梅落也不想去追,只是笑骂了一句。
“没想到竟然会是她!虽然她一直给我找麻烦,可是我却真的没想过会是她,也没想过她竟然这么狠,为了一件无意中遇上的事,竟让她对我动了杀机!”
梅落拇食二指轻轻捻着寒光凛凛的切片刀,蹙起了眉细想前因后果。
但不管是什么原因,既然芳常在敢对自己动手,那就不要怪她不客气了。
“墨兰,你去找个小太监帮我送副‘药’去个地方。”
梅落眼眸一沉,迅速拿定了主意。
“益母草?送这个给谁?”墨兰看着手里的‘药’包,很是不解。
梅落招招手,示意她靠近了,然后在耳边轻轻说出一个名字,把墨兰惊得眼睛瞬间瞪圆了。
“好……好大的胆子!”好半天,墨兰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胆子不大,就是心野了些。”梅落轻轻挑眉,冷笑一声。
旗杆胡同的四阿哥府邸。
“这是谁送来的?可有说明?”四福晋伊尔根觉罗氏看着桌子上的‘药’包,问妾室夏氏。
“妾身也不晓得。刚才在外边儿买东西呢,被个小太监拦着了,他就跟我说这个是我们四爷要的东西,还是必须的。”
夏氏恭谨地立在地下回话。这‘药’包就是她接下来的,但是她却没有说实话。
伊尔根觉罗氏冷眼瞅了夏氏一眼,心底不信,但也没说什么。
“小芸,把这东西拿着,回头等爷回来了给他送去。”
想了想又像是自言自语般地说了句:“或许这其中有什么深意,可不能愚蠢地看表面,误了爷的大事就不好了。”
夏氏低头诺诺:“福晋说的是。”心中却冷笑不止。
转身出了正院往自己的住处去时,一路走过那些被积雪压弯的竹稍,夏氏有一句没一句地跟身边的丫头扯着闲话,直到四周开阔没人的地方才站住了脚。
“你说,我们那贤惠的福晋这会在干什么呢?”
扯了根被冻成冰凌的柳条子,夏氏漫不经心地问。
“这会么……自然该是派人查这‘药’包的事情才对吧?”跟在夏氏身边的‘奶’娘侧了头看向主院那边一眼说。
“其实我真的很期待四爷回来后看见那包‘药’会怎么解释!益母草,呵呵,还真是有趣的很。”
夏氏呵呵地笑了。
‘奶’娘皱眉:“这益母草是专对‘女’子身体的‘药’材,尤其是对产‘妇’有大帮助。这东西倒底是谁给送来的,又是什么意思呢?”
“管他什么意思,横竖是有好戏看就对了。这大冬天的,呆在屋子里也实在是闷的很,找个乐子解解闷也不错。”
夏氏“啪”地一声折断了手中的柳条,远远扔了出去。
主院这边,伊尔根觉罗氏拍着桌子发火。
“去查!给我严查!我倒要看看是哪个狐狸‘精’勾引了四爷!”伊尔根觉罗氏气呼呼地发话。
别看她刚才在夏氏面前那么冷静,实际上早就怒火满腔了。这会没有旁人在,立刻发作了出来。
“要是给我知道是谁,哼哼……”她冷哼一声,死死捏紧了拳头。
益母草取汁,服之治‘妇’人难产,胎死腹中,恶‘露’连绵等症,这些伊尔根觉罗氏很清楚。
若是治产后病症,她自问这府里诸人诸事绝对瞒不过她。可要是治难产的?那就说明有人背着她怀了身子,而这怀的还是四阿哥的!
这还得了!在她没有确保自己生下嫡子之前,这些后院的大小‘女’人们谁也不许偷偷怀孕生产!
四阿哥永珹是半夜的时候回来的,当福晋满脸堆笑把那包益母草递给他时,他也瞬间愣了!
“这是怎么回事?”
“爷您怎么反过来问我了?这样大的喜事妾身竟是不知道,还亏得夏家妹妹接了过来,要不然妾身还‘蒙’在鼓里呢!”
伊尔根觉罗氏拿着帕子点点眼角,随即又换上笑脸:“爷也太小看妾身了,这不管是谁,既然有了爷的骨‘肉’,自然该按例抬了身份才对。
没得让人委屈,误会妾身不贤良倒罢了,误会了爷这可是不对的。”
永珹一拳头砸向桌子:“你别见风就是雨的听人胡说!这府里下面的人爷绝对没有碰过!”
“府里没有,莫不是外头的人?”
‘女’人的直觉反应,让伊尔根觉罗氏迅速抓住了永珹话里的漏‘洞’。
“你又在瞎想些什么?”永珹有些狼狈。
对于这个和硕额附富僧额的‘女’儿,永珹是尊敬的,也是不肯轻易得罪的。
尽管他对这个‘女’人并不是真心喜欢,但是他要的从来都是利用,和帮助自己得到利益不是吗?那些情情爱爱,只要自己成功了,还怕没有?
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权,这从来都是他永珹追求的主要目标。
也因此,在没成功之前,永珹不想得罪自己的福晋,他还需要福晋娘家的助力。所以他必须给伊尔根觉罗氏一个‘交’代。
“你先歇着,我去查查这件事,倒底是谁在捣鬼!不要被我查到,否则,哼哼……”
戾气在眼中一闪,永珹扯过狐皮雪氅转身就走,连福晋的柔声挽留都没回头。
多天的积雪没化,又连续冻成了冰‘花’,踩在上面“咯吱咯吱”地直响。
“你们说,我这么做是不是‘挺’坏的?”看着四阿哥永珹悄悄进了某个地方,梅落挑眉问锦心。
“嗯。主子你确实‘挺’坏的。”
锦心直言:“不过我喜欢你的这种坏,很解气!”
“啊?哈哈,锦心你也坏的很呐!”梅落轻笑。
“许他们一次次地欺负咱,凭啥不许咱欺负回去?”墨兰在一旁毫不在乎地接话。
“我们都是一群坏人!”
梅落看着她们两个,笑的更加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