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荣继续道:“长公主之前没有说,出嫁之后,即便再说出来,也没有什么作用了。txt下载80txt.com。更多最新章节访问:щw.。如果她胆敢说,我们就可以直接攻击赫连家‘欲’图谋不轨。至于林贵妃……只要让她在想说出这件事情之前再也说不出来了,那也不用再顾忌她。”
“这些年,娘娘也应该发现,林贵妃进宫为的不是皇上,她是有目的。究竟是何种目的,老爷在外面查,我们在宫里,也要多加注意。只要查出林贵妃图谋不轨,甚至是……想要谋害皇上,纵然皇上再宠她,那她也必死无疑!”
“娘娘,长公主那边不需要你再费心,你需要做的,只是继续扳倒林贵妃而已。林贵妃出事,必然会影响到皇上,皇上出了‘乱’子,就是帮了我们宇文家的大忙。”
展承天之前为林挽阳所做的一切,她们都看在了眼里。只要林挽阳一出事,展承天就必定会舍天下而护林挽阳。
“长公主再也不能‘插’手朝政,林贵妃再出事情,就算宫中有个锦润公子,我们宇文家就不会有什么大危险了。”
勤荣一句一句的说完了,宇文流光的嘴角渐渐弯起弧度。她关心的不是皇权相权之间争斗究竟会是谁输谁赢,她关心的是另一个问题:“姑姑,你究竟是怎么出去的呢?”
勤荣脸‘色’一凛:“娘娘到底在说什么?”
宇文流光眨了眨眼睛看着她:“我母亲死了,你出宫,爬上我父亲的‘床’,他在‘床’上将这些事情全都跟你讲清楚,然后,你就这么来一字不落的告诉我。”
那样的话,勤荣或许很感兴趣,可是她宇文流光不感兴趣。
宇文流光笑:“你们都很厉害,想要出去便可以出去。而我……以为自己可以出去了,却在付出了那样惨烈的代价之后一步一步的再自己走回来。”
“这是娘娘您自己选择的,怨不得别人。”
宇文流光点头:“是。”宇文流光看着她,“不到最后一日,谁都不知道,自己的选择到底是对还是错。勤荣,希望你不要跟我一样,得不偿失。”
宇文家的愿想啊,宇文亓给她描述的那一场美梦啊!宇文流光在心底冷笑:长公主、皇上,还有那个林挽阳,当真就是如此好对付的么?
不管宇文流光内心怎么想,勤荣却是认为自己那晚的话起了作用。起码宇文流光看起来比之前好多了。
第二日,宇文流光回到凤虹殿之后,第一次出‘门’透气。在宫中随便走走。许是偶然,许是故意,宇文流光遇到了宇文奚。
前几日,宇文亓向展承天递了一道折子,说宇文奚生了一场病,需要在府中养病。[棉花糖小说网Mianhuatang.cc]这日回来当值,看着与平常没有什么两样,只是那脸‘色’稍微有些苍白。
远远的看到了宇文流光,宇文奚是想要避开的,可是到底心中担忧,就站在原地,看着宇文流光一步一步的走近,然后单膝跪下:“见过皇后娘娘。”
宇文流光点头,虚抬手。视线一直紧紧盯着前方,一步一步从他身边走过。看着平静,可是只有宇文流光自己知道,宽大衣袖下,她到底将手中的帕子扭成了什么模样。也只有宇文奚自己知道,紧握的掌心里,指甲已经掐入‘肉’中。
他静立一旁,微垂首。她‘挺’腰走过,目不旁视。
短短的几步距离,却如同走在刀山火海之中,让人从里到外、从头到脚,都疼的难以忍受。等到她终于走过去,他匆匆看了她一眼,立刻转身离开。
而宇文流光,在走出几步之后,她再也走不下去,站立良久,终于还是忍不住回头看向他的背影:他的脚……
远远看着,什么都看不出来,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可是她却清楚的记得那夜,那血淋淋的伤口,那让人触目惊心的断趾……那样的伤,怎么好的了?好不了了,永远都好不了了。
勤荣在旁边低声道:“娘娘如果还那么胡闹,便是连这片刻的安宁,也不会有了。”
宇文流光抓着手中的帕子又紧了紧:“我知道该做什么,你不用一次又一次的提醒我。”
走出去不远,听得有笛音低沉婉转,似乎在向某人情愫情怀。勤荣笑道:“锦润公子的笛音,当真是不同凡响。只可惜,听笛的人,错了。”
宇文流光嘴角一弯,随即消失:“在这宫里,还有什么是对的?”口中如此说着,脚下却依旧是循着那笛音走了过去。
不出意外的,笛音来自水阁。水阁之中坐着的人,是锦润公子和林挽阳。
林挽阳支着下巴,手指摆‘弄’着棋盘上的棋子。不是在下棋,是无聊的摆‘弄’着玩,而锦润公子,立在水阁边上,面向水塘,全神贯注吹一首曲子。
勤荣望着水阁之中的两人,道:“这段时日里,他们几乎天天如此,而皇上也任由着他们,一句话也不说。”
“那是因为皇上宠爱林贵妃,林贵妃说什么,他便信什么。”
林挽阳在宫中如此嚣张,仗着的就是皇上的宠爱。可是……在这一刻,宇文流光死寂的心突然有了一个想法,她想知道,那样不计较任何后果的宠爱,到底可以维持多久?那样的宠爱,是不是真的可以让他对她一直坚信不疑。
远远的,林挽阳看到了宇文流光,却也没怎么在意。她拈着一枚棋子,手指张开,“啪”,棋子掉入棋盘之中。
“听说,长公主今日又入宫了。”
锦润公子没有搭理,一曲毕,才将笛子收回袖中,转身看着她:“我知道。”
“你就不想去看看她?”据她所知,长公主成婚之后,他们好像就见过一次面。
锦润公子面‘色’不变,依旧是浅浅的笑容,只是那眼神,到底是多了几分落寞:“她去了锦绣阁看皇子。”
林挽阳笑,摆‘弄’着手中的帕子,叹了口气:“看来,在长公主心目中,你这个为她费尽心血的师兄,远远没有那个出生不久的皇长子重要。”
锦润公子看着她笑了笑,看了眼远处的宇文流光,道:“接下来的一段日子,会很危险,你自己多加小心。”
林挽阳‘欲’要再说话,锦润公子抬头看了看太阳:“你该回去了。记得按时吃‘药’。今日味道会稍微有些不同,我在原有的汤‘药’了又加了几味‘药’。是……”锦润公子顿了一顿,“是帮助你调养身体的。你按时吃‘药’,还是可以有孩子的。”
林挽阳低垂了眼眸:“皇上‘交’代的?”
锦润公子怔了一怔:“是。皇上很关心你,他一直希望,你能够有一个孩子。”
林挽阳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我真的还可以有孩子?”
锦润公子点头:“是。只要你愿意。”最怕的,就是她自己不愿意。
林挽阳笑:“我只怕是没有华嫔那个福气。”她为什么没有孩子,难道他还不知道吗?展乾赏赐的安神香里面到底有什么,他一点都不知情?
明明容不下,又何必来假惺惺?是想要改变策略来探她的底,还是展承天的重托,他推脱不得,只是做做样子?
锦润公子看着她脸上那刺眼的笑,心中一痛:“回去吧,外面冷,你身体受不住。”
林挽阳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水阁之中,锦润公子看着水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冷风吹过,他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开始低头咳嗽起来。一声又一声,虽是尽量克制,到底是太厉害,让人听着也为他难受。
过了许久,不咳了。锦润公子靠在美人靠上,去吹笛子,又是那个熟悉的曲调。
迎面走来催她回去的珍瑞。林挽阳就着珍瑞的手往回走,听着那曲子,最终还是回头看了他一眼。
“珍瑞,你说,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他对她太好,好的没有任何理由。他知道很多事情,可是却从来对她动手,哪怕是威胁,也没有。这实在跟她想象中,差了太多太多。
珍瑞回头看了锦润公子一眼,过了半晌,道:“或许他是真的为了皇上在着想。”因为对皇上好,所以对林贵妃好。
林挽阳皱眉:只是这样吗?她不相信。可是也找不到其他的理由。
回到桃夭殿,珍瑞立刻就端了‘药’过去。低头闻着,那气味果真就不一样了。看着漆黑的汤‘药’,喝在口中却也不怎么苦。
林挽阳看着空‘荡’‘荡’的大殿,看过‘侍’立两旁的宫‘女’,问珍瑞:“有苹呢?”
珍瑞面‘露’忧愁:“还病着,自从……她就再也没有下过‘床’。”
林挽阳笑:“这般看起来,我真是个无情至极的人。”香寒死,她闹过。东楠死,她也闹过,可是到底,不过是闹一闹,过不了多长时间,她依旧可以笑出来。就算是在他们死的第二天,她也可以笑出来。
林挽阳去看了有苹。她还记得东楠要她照顾他的“有苹姑姑”。
一进‘门’,便是满屋子的汤‘药’气味。再看‘床’上的人……当真只能用“皮包骨头”来形容了。
“娘娘……”有苹从‘床’上爬起来。珍瑞想要去搀扶,林挽阳伸手将她拉住。
“有苹,你在宫中多少年了?”
“回娘娘的话,十年。”
“十年啊,我还以为是十天半个月呢!你在宫中十年,东楠死了你做的就是在我这桃夭殿中等死吗?”
有苹闭上眼睛,泪水从脸颊滑落。
“有苹,我这桃夭殿,有碌碌无为的人,有心狠手辣的人,但是,绝对没有一味等死的人。你,要么明天就给我爬起来,要么,离开。”
“就算你是‘女’人,你也没有一味等死的资格。如果你当真心疼东楠,那就别让他白死。”
林挽阳走出房间,看向凤虹殿的位置:宇文流光,你被‘逼’回来,是不是就打算破釜沉舟了?可是,现在不是你想不想放过我,而是,我绝对不会放过你。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杀东楠。虽然那是你的儿子,可是好歹,他曾经令我很开心。
“已经五年了,事情,应该收尾了。”
珍瑞出来,正好听到林挽阳的那句话,她心中紧了一紧:事情,现在就要开始走向结局了吗?她是盼着宇文亓死的。可是,宇文亓死了,之后呢?对于后面的事情,她现在已经开始害怕。
林挽阳转过头来,笑着对她道:“姑姑,快要中午了呢。今日我再亲自去下厨,去给皇上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