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修远要做的第二件事便是联系两位舅舅解除齐浩然和范子衿的追杀令。[$>>>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www.noveldh.com]
江湖以武犯禁,但大周外敌内乱不止,根本无心整理江湖,因此这些年双方一直处于井水不犯河水的状态。
他敢确定吴氏一定不敢在他的辖区内动浩然与子衿,但那些已被收买的江湖人却不一定了。
这世上没有什么是那群人不敢做的。
齐修远不会用弟弟和表弟的性命去赌,所以还是找祝家从中周旋。
祝家虽离开江湖几十年了,但人脉多少还有些,因此这件事对他们来说并不难。
齐修远在得到舅舅的保证后就不管了,他开始着手剿匪。
其实独山上的土匪并不多,武器也少,中营若要剿灭他们也容易,不过是朝廷总是拖欠粮饷,而打仗就需要粮草,而且中营也不愿意为了剿匪而损失太多士兵,毕竟独山易守难攻,想要攻下还是要付出一些代价的。
齐修远愿意代劳,并表示会让一半军功给中营,中营参将想也不想就答应了。
若是往常他肯定不会允许齐修远越俎代庖,还会怀疑他的居心,但最近土匪和齐修远的动静都不小,他已经从斥候那里知道事情的原委了。
齐修远怒发冲冠不过是为他弟弟。
若他兄弟被土匪这么追着砍,他肯定也会去剿灭那些土匪的,因此他很善解人意的同意了。noveldh.com[]
反正他不损一兵一卒就能白得剿灭独山土匪一半的军功,何乐而不为?
只要有决心,要剿灭那些土匪并不难,虽然会少一半的军功,但齐修远会用收缴来的物资补偿,一文不落的全用来犒赏将士及抚恤阵亡的士兵。
所以西营的将士们像打了鸡血一样踏平了独山上的山寨。
土匪们新到手了一万两,都还没来得及用就又被抢走了,这次还被抢了个彻底,连个窝都没留下,大当家恨得跺脚,临死前悔道:“早知道那两个小子是齐修远的弟弟,我怎会去动他们?”
他是匪,齐修远是兵,他躲着都来不及,又怎会上赶着找死?
大当家因此对那群来收买他们一起杀齐浩然的江湖人意见很大,这群人显见是知道齐浩然的身份的,不然当初也不会提出一定要在他们进入兴州府前杀了他们。
可惜他明白得太晚了!
范子衿在得知曾经迫害过他们的土匪都没有好下场后就放心了,和齐浩然勾肩搭背的四处去玩,大表哥可是说了,等他回来就给他们请先生,该读书的读书,该习武的习武,谁也不能偷懒。
因此范子衿很抓紧时间游玩,然后就一不小心又碰到了那小女孩,这次他知道对方的名字了——穆扬灵。
范子衿对穆扬灵很戒备,没办法,对方一点也不像九岁的小姑娘。
农村的九岁小姑娘整日都浑浑噩噩,除了干活就是玩,谁能像她一样口齿伶俐?
对方只是微微抿着嘴角笑,微微弯头用如墨的眼睛注视着你,整个人就好似如沐春风一般,好像在她的眼中只有你一个人,没看见他身边那个傻小子眼睛里只看到她吗?
齐浩然对哪个刚认识的人这样过?
范子衿绝对不承认他是吃她的醋了。
他拦着齐浩然,不让他们太过接触,他的理由充分得很,“京中那些九岁的小姑娘,幼承庭训都没她这份稳重与机敏,你如何能把她当一个猎户之女来看?”
齐浩然开心道:“所以我才说她厉害啊,那些女孩都只会哭哭啼啼,可你看她就能在山里打猎了。”
说到这儿他心有戚戚的道:“打猎太难了,你只看我们在山里那几日的情况便知了,我还想下次找机会问问她如何在山里找到猎物呢。”
范子衿严肃道:“但我怀疑她居心不良,你别忘了,她爹是半个胡人。”
齐浩然严肃的纠正道:“她爹是四分之一个胡人,而且大哥都查过了,他们从她祖父那一代就居于鸣水县,她祖父祖母还是因为抗击胡人,保护村民牺牲的呢,你完全不用担心她父亲会投敌。”
范子衿:“……或许她是看出我们身份高贵,所以特意接近我们谋求利益。”
齐浩然挠了挠脑袋问:“我们的身份很高贵吗?”
在皇族随街溜达,权贵遍地走的京城当然不高贵,但这是在兴州府。
他大表哥不仅是与知府同品的武将,还是手握大军,镇守边关的将军,在某一种程度上来说,他相当于土皇帝。
范子衿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看他,用眼神问,“你说我们高贵不高贵?”
但齐浩然还是很想和穆扬灵一起玩,因此他犹豫了半响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她可是救过我们命的。”
“就因为那张胡饼和那两只野兔野鸡?”范子衿的脸色很不好看。
齐浩然严肃的点头道:“如果没有她送的东西,我们估计连厨山都出不了,到时候肯定要饿死在山里的,所以她对我们的确是救命之恩。”
范子衿一噎,瞪着他说不出话来。
自从他们被骗,又被围追堵截后,子衿一直有些偏激,齐浩然苦恼的皱着眉头,拍着他的肩膀道:“这世上虽有坏人,但我觉得还是好人多,子衿,我们别把她想得那么坏。”
范子衿冷哼一声,不置可否,总之他就是不喜欢穆扬灵,就是看不惯她。
他本还想做些事情,但见齐浩然又要读书,又要练武,还要去军营学着练兵,忙得不得了,别说穆扬灵,就连陪他都没时间了。
范子衿估计他连穆扬灵是谁都想不起来,因此也乐得不再提起她,将心思沉到读书中来。
北地不比京城,大表哥费尽心思才帮他请到一个举人做先生,而他早打定主意以后要发愤图强把范子萧和父亲踩在脚下,因此读书很刻苦。
他的心思沉浸在书本中,也很快将这些争执丢在了脑后。
兴州府府城与鸣水县相距甚远,既然浩然都忘了她,他不觉得他们还有再见面的机会。
可他没想到,他们之间的孽缘竟然如此深厚,一场大雪,一场兵祸,他们不仅重逢了,还有可能要经常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