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夏氏红着脸应下,夏氏把孩子放在她身边,拍了拍她的手,让夏嬷嬷多多照顾照顾她。
小夏氏等夏氏一走大松一口气,犹豫的问夏嬷嬷,“孩子由我喂养?这和我娘说的不一样,会不会不合规矩?”
夏嬷嬷笑道“夫人不用担心,也不是一直要您喂,是头三天最好是您自个喂,其实老太太说的没错,孩子吃头‘奶’好,府里请的‘乳’娘与您的日子虽然近,但也隔了十来天,她们的头‘奶’都叫自家孩子吃去了,轮到小世子还有什么好‘奶’水?皇后世家出身,当年也喂了太子好几天,更别说荣郡王世子是王妃喂养大的。”
小夏氏松了一口气,轻快起来,“既然有先例,那我们也不用担心了。”
她探头看睡在‘床’边的孩子,惊不已,“好小啊。”
所以才能生得这么快,夏嬷嬷给她背后垫好迎枕,低声道“太医说小世子康健得很,国公爷很高兴,一下赏了府里下人三个月的月前,又给稳婆拿了等的封红,太医也得了不少银钱……”
小夏氏脸‘色’微红,低声道“他才出生,你们别小世子小世子的叫着,让国公爷听到了不喜欢。
夏嬷嬷抿嘴一笑,道“夫人您放心吧,小世子这个称谓可不是奴婢们叫的,是国公爷亲口叫的,我们总不好再叫小少爷。”
这是夏嬷嬷喜洋洋的原因之一,小世子小小年纪世子之位定了,以后不管这府里有多少孩子,他的地位都摆在那儿,轻易不会动摇。
“老爷和太太知道了这事高兴,太太只怕会亲自带着大‘奶’‘奶’她们来看您,您看我是收拾了哪个院子给她们住下?”
夏嬷嬷所说的老爷太太却是小夏氏的亲生父母。
“嬷嬷做主便是,这些事不用问过我的。”
夏氏见小夏氏面‘色’有些疲惫,知道她肯定是累了,将迎枕‘抽’了让她睡下,低声道“那奴婢下去安排了,您先休息。”
夏嬷嬷退出里间,看着屋里伺候的丫头们,道“你们要警醒些,别夫人醒了都不知道。”
又去看候在一边的四个‘乳’母,道“你们万事别管,只要看好小世子,伺候好他,国公爷和夫人不会亏待你们,可你们要是谁敢偷‘奸’耍滑,或是拿了小世子做筏子,不用国公爷和夫人开口,我能处置了你们全家。”
四个‘乳’母心一颤,低声应下,她们都是从外面买来的‘乳’母,身家清白,在来之前被培训过,知道怎么照顾小世子,倒不用特别担心。
夏氏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转身去找儿子。
范子衿正捧着一本书给他儿子找名字,本来他之前已找了不少,但今天看到他儿子,却发现那些名字都不太妥帖,所以想要再取一个。
夏氏站在‘门’口看他捧着书认真看的模样,想起当年她生他的生活,范思也很高兴,也是这样捧着一本书找名字,最后将他的名字定为“子衿”时说“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子衿喻贤才,我儿以后定为国之栋梁。”
范子衿的确成为了国之栋梁,却也和范思背道而驰。
夏氏苦笑一声,算她心里已放下范思,也会下意识的去想他。
范子衿察觉有异,抬起头来,看到母亲放下书,淡笑道“母亲怎么来了?”
“过来和你说声,我看你府里除了夏嬷嬷也没老人了,你丈母娘她们过一段时间来做客,总不好叫她们管府里的事,那不是叫人笑话吗?但让一个下人主持府里的馈也不像话,不如我搬过来住一段时日,等小夏氏出月后再说。”
范子衿这次倒没拒绝,起身行礼道“那拜托母亲了。”
夏氏避也不避的受了他的礼,叹气道“这本来是母亲应该做的。”
她是小夏氏的婆婆,教导儿媳本是她的责任,但这两年她和儿子关系闹得僵,连带着和小夏氏也处得不好,自然没机会教导她什么。
夏氏此在国公府住下,她让人回范府将她日常要用的东西搬来,又把她惯常使唤的下人也给带来,范府的‘精’锐一下去了一小半,柳姨娘等人的心又蠢蠢‘欲’动起来,范子萧为此找父亲,想要接管府里的庶务。
他读书不好,还是靠着范思才恩荫了一个虚职,想要做官,面压着范子衿是不可能了,他早想接手府的庶务了,但之前是被范子衿恶意压着,他拿不到,现在范子衿好似不管这事了,一直对范思妥协的夏氏却又强横了起来,说什么也不同意他管府的庶务,这事一直搁置了下来。
现在趁着夏氏不在家,是最好的时机,若他能在这段时间内将那些田庄铺子的管事换他的人,算夏氏回来后生气也拿他没办法。
范子萧算计了所有,却算漏了范思,范思竟然不答应将庶务‘交’给他。
范子萧瞪大了眼睛问“为什么?”
为什么?范思也在问自己这个问题,他总不能告诉儿子,他良心发现,打算守规矩了,这府的财产也有范子衿的份儿,所以在他明知范子萧的心思下不能将财产‘交’给他吧?
这段时间,范思过得很不好,皇虽然没有训斥他,却绕过他敕封了夏氏为一品夫人,这已经是态度,最近他身边时常有人议论,说他亡故伦常道德,嫡庶不分,宠妾灭妻。
重阳节时,范子衿连府‘门’都不登,更是坐实了他们父子不和的传言,那天他脸‘色’铁青的要求夏氏去将范子衿叫来,却发现一向只会与他大吼大叫的夏氏冷静了下来,为范子衿说话,反倒将他讽刺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