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怕冰面无法走人,我在冰面上走了老远,还使劲在冰面上蹦了蹦,见没事这才招呼俩人过来。
扒开厚厚的积雪可以看见那石头还在原地,并没有任何移动。我们拿着冰钏钏开了冰面,用渔网兜子将那石头拽了上来。
让我们没想到的是,这石头下面竟然压着一个用塑料袋装着的纸人。因为塑料袋密封不好,纸人已经被水沁湿了,纸上的红色字迹被水稀释了,红红的一大片,分不出来个数。周末从兜里掏出证物袋,连着包装用的塑料袋一起装了起来。
“你咋会随身带着证物袋?”我不解的问。
周末一撇嘴:“你以为我回来串门的啊,这次回来主要就是从新勘察一下现场,前几天江水太凉了,没法下水!”
周末说着,把证物袋小心的收到包里:“这上面可能会有指纹,对于案件的侦破会有大帮助的!我也该回去继续干活了。”
我们一边说着,一边往家走去。我们几个刚离开,放着石头的冰面就龟裂了,没等我们走出去多远,冰面不堪重负,‘噗通’一声,石头掉在了江水里。我们三人看着开裂的冰面,面面相觑,幸好离开的快,要不然现在已经成了落汤鸡。
“已经到中午饭点,回家让妈给你俩做点饭,吃完再走!”说实话,我是舍不得俩人离开的。
“发生了两起凶手案,三具尸体。省力领导很重视,要求我们尽快破案!这饭就没时间吃了,我俩回去的时候在路上买点干粮垫一口就成!”说着话,已经到了村口,潘龙龙去取车。
我和周末就站在老槐树旁边,周末见就剩下了我俩,转头看向我:“晓宝哥,玉金鱼有着落了没?”
我点了点头:“有那么一点眉目,爷爷去世那天,平房镇上一个猴扒子来俺们村耍猴来着!等我头上的伤好点了,就去平房镇找那猴扒子!”
周末说:“用不用我让平房的同事帮帮你,要是在当地有名的猴扒子,不会没有案底的。(WWW.noveldh.com)让他们抓人,快的很!”
我想了一下,这样确实给我省了不少事,于是点头说:“那感情好!”
潘龙龙已经把车取回来了,周末上车以后,挥手告别。
在家里养了十多天,头上的伤口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也是时候该去平房镇上找猴扒子了。
找玉金鱼的事倪远超本来是不打算去的,因为他要留在家里照顾黄三炮,不过他硬是被黄三炮给撵了出来,说自己一时半会死不了,让倪远超跟着我一起出去见见世面。那时候的平房镇能见啥世面啊,就是一个大屯子。
我俩在哈尔滨坐火车到的平方,出站台的时候有辆警车在等我们。来接我俩的人叫谢宇,是周末的大学同学。
我们简单的做了一下自我介绍,等熟悉了以后谢宇才开始和我们谈起猴扒子的事情:“你要说猴扒子,镇上还真有这么一人。叫胡三,他养的那猴子都神了,要是剃了毛,那就是一个不会说话的人。啥都懂!”
我听谢宇这么说,顿时来了精神,这正符合倪远超曾经看见那个猴子的特征:“这猴子有啥特点没有?”
谢宇摇头说:“不知道,我刚来工作不长时间,和胡三吃过一次饭,但是不熟!这猴子我也是听说过,没见过!你们要是现在想见这个胡三,我可以带你们去找他,不过这人脾气怪的很,能不能问出啥来就不好说了!”
我连忙点头:“那咱现在就去,办完事请宇哥吃饭!”
谢宇咧嘴一笑,发动了面包车:“啥宇哥不宇哥的,叫小宇就行。到了平房这地界,哪能让你安排,先办正事,办完事咱们喝酒心里也舒坦不是!”
谢宇很健谈,边开车边介绍着胡三的情况。原来胡三叫胡文兵,前些年靠着扒窃为生,八三年的时候逃南方去了,前两年刚回来。他从南方别的没带回来,就带回来两只猴子,天天像祖宗一样的供着。
胡文兵回来以后开了个藏獒厂,养了十条藏獒和一百多条土狗,其实这藏獒厂就是个幌子,他干啥的大家都心知肚明,但是他没犯事,派出所也懒得搭理他。知道他的人都给几分面子,当面叫胡文兵都得叫一声三爷,背后指不定怎么骂呢。
谢宇说:“两月前,我局里的同事抓回来一只正在扒窃的猴子,但是不能给猴子定罪不是,都是一些小偷小摸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就算了!”
说着话,已经到了胡文兵的藏獒厂了,獒厂在平房镇边上,紧挨着731部队遗址。三间新盖的砖房,大铁门一人多高。獒厂里面的藏獒听见外面有动静,抻着脖子一直嗥。
“晓宝,远超,你俩先在车上坐着,人多不好办事!”谢宇说完,下车以后‘咣咣咣’的就开始敲门。
不一会,院里就传出了开门的动静,是个小年轻的,嘴上叼着烟,双眼有些发直,披着衣服趿拉着棉拖鞋。开门一看谢宇,下意识的就要往屋里跑。
谢宇一看这小子要跑,一把就把这小年轻的头发拽住了:“在屋里干啥呢?”
那小年轻的哭丧着脸说:“宇哥,没啥,在屋里打个小麻将!”
“打麻将能把眼睛打直勾勾的?这得输多少?算了,我今天找胡三有事,叫他出来!”其实这一帮人在屋里干啥,谢宇一眼就看出来了,不过今天来不是办案,所以这事也就懒得管了。
不一会,胡三就出来了,边走边扣着衣服扣子:“是什么风把谢宇老弟给吹来了,屋里都收拾干净了,一会炒两个菜,咱们喝点。”胡三说着,到了谢宇跟前就把烟掏出来了。
谢宇接过烟,看了看,还没等叼嘴上,胡三的火机就递上来了。
“你们在屋里干啥我不管,今天找你有事,上车说!”
胡三点了点头,跟着就出来了。不过他刚一开车门,看见我和倪远超在车里坐着,脸色瞬间就变了。
“没事,我两个朋友,上车说,有我在,还能把你绑了咋地!”
等胡三上车,谢宇一脚油门到底,买包车直奔镇外。
“谢宇老弟这是拉我去哪啊?”胡三心里有些不托底,忐忑的问道。
谢宇见已经出了镇子,把车停在路边,这才转身说:“不是我找你,是这两位兄弟,一会还希望三爷如实相告!”
胡三听谢宇这话,冷汗就下来了,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了,笑着问:“在下胡三,不知道两位兄弟找在下有啥事?”
我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不知道三爷去过江北老槐树没有?”
胡三听完这话,眉头皱起来了,我见他面部表情,已经断定那偷玉金鱼的猴子就是胡三养的了。
胡三打了个太极,问:“您是?”
谢宇清了清嗓子,开口说:“三爷,马家兄弟和老李家那小子在你家干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今天跟我出来了,你说明天他们几个要都折里面了,偏偏你啥事没有,这可咋整!你自己琢磨琢磨!”
胡三一听这个,也不装了,直接把事情全都交代了。
他早就听说有人高价要玉金鱼,而且已经提供了玉金鱼所在。胡三心动了,可是去了老槐树两次,一直没找到下手的机会。
爷爷去世那天,有人给他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明天玉金鱼会出现在大爷儿家,而且家里没人。胡三听了这个,高兴的一晚上都没睡着觉,要是玉金鱼得手了,那可就是一万块钱。也没多想,当天晚上就出发了。
果不其然,第二天大爷儿家真没人,没费多大劲,就把玉金鱼给偷了出来。
我听到这里,感觉胡三的话中漏洞百出,连忙问:“他怎么知道那天我大爷儿家没人的?还有,玉金鱼的在哪里他是怎么知道的?花钱买玉金鱼的人是谁?”
胡三听完以后直晃脑袋:“小兄弟,其实我认识你,我知道那玉金鱼就是你的。不过是谁要买这玉金鱼,我是真不知道。”
“放屁,一万块钱不是个小数目,交易的时候你能没见人?”谢宇身子直接转过来了,瞪着眼睛大声道。
“我是真不知道,那人让我吧玉金鱼放在蒜头山的一块石头下面,我照做了!那石头下面就压了一万块钱,还有,那石头下面还有个纸条。”
“纸条上写的啥?”我问。
“守信用活的久。”胡三直接想都没想,直接说了出来。
“还有啥事你没说?都一起交代了吧!”谢宇继续往出炸,希望能尽最大的努力帮到我。
胡三摇头说:“真没了,偷完玉金鱼我们就回来了,买家是谁我们不知道,不过钱倒是还剩下一些,留给几位兄弟喝酒!”胡三说着,从兜里掏出一沓蓝色的百元大钞笑嘻嘻的就揣在谢宇兜里了。
“对了,你们几个在屋里到底干啥呢?”谢宇没推搡也没去接钱,任由胡三把钱放在了兜里才问道。
“我们那点事您不都知道么!谢宇老弟就别开我的玩笑了!对了,咱们晚上吃啥?谢宇老弟说,当哥哥的安排!”胡三见谢宇收了钱,胆子大了,腰板也直了。
“算了,我们还有公务在身,要是有啥想不明白的,再随时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