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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城中,每一天都会发生不同的事情,有的事情很大,所以那一天变成了史书上大书特书地不平凡的一天,而有的事情很好,所以,这一天便在历史的洪流之中湮没无闻。[www.noveldh.com]不过,今夜,洛阳城注定是不平静的,因为,有一件大事发生了!
这件事,让大周朝廷上的局势陡然急转,让夜深之时已经睡下的女皇起身,连夜亲自审理,还惊动了原本在坐月子的太平公主。
这件事便是――
右卫将军武三思率领卫队搜查来俊臣的府邸,居然在他府中私设的刑房之中发现了消失得无影无踪的上官婉儿,武三思发现上官婉儿的时候,她昏迷不醒,身上还有用过刑的痕迹。
兹事体大,右卫将军没有任何犹豫,立即将来俊臣的府邸封锁起来,把来俊臣扣住,带着上官婉儿,连夜入宫,禀明女皇!
自然,女皇震惊,雷霆之怒立刻加在来俊臣的的身上,一道圣旨颁下,昔日令人闻风丧胆,洛阳城内无人不侧目而视的酷吏来俊臣顷刻间变作阶下囚,而且,令人啼笑皆非的是,来俊臣在天牢的狱友居然就是曾经在后宫之中叱咤风云的大内总管――赵邦国!
这还真是――昔日权柄手中握,今朝狱中为近邻!
于是乎,树倒猢狲散,朝中依附于来俊臣的大小官员因着这次灾难,纷纷作鸟兽散,而武三思引为寻找上官婉儿有功,女皇又是一阵封赏。恩宠骄人,一时间,他的风头一下子盖过了原本更加得女皇喜爱的周国公武承嗣。如此,那些无依无靠的官员纷纷开始抱团,一起朝着武三思示好。
这局棋,获胜的人是武三思!
次日一早,偏殿之中,趁着女皇上朝的当儿,御医沈南醪来了,为上官婉儿诊脉。
“彩云。你先退下!”上官婉儿服了药,便挥手,让彩云退下。
“是。大人!”彩云应声,迈着小碎步退下了。
上官婉儿凝神听了一番,确定了没人偷听,这才堆出一个笑容,对沈南醪说道。“沈御医居然亲自来为婉儿诊脉,婉儿真是受宠若惊呢!”
不理会上官婉儿话中的讥讽,沈南醪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淡定一笑,“虽然上官大人在宫中只手遮天,无论是哪个御医前来都会将上官大人的伤处理得‘妥妥帖帖’的。(wwW.noveldh.com)但某仍旧放心不下,毕竟看见上官大人受伤,某的心里会好受不少呢!”一边说着。沈南醪一边轻柔地上官婉儿清理着手臂上的伤口,他还真是矛盾,明明嘴上说着恨,但动作却是刻意放轻,看来。‘医者父母心’这话用在他的身上,居然最合适不过。
“呵呵……”上官婉儿轻笑。“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婉儿受伤若能使沈御医乐,倒也不是毫无意义。”
“你倒是豁达!”沈南醪嗤了一声,故意加重了手上的力度。
上官婉儿咬着牙,硬是不让自己呻吟出声。
“哼!”沈南醪看着上官婉儿的样子,不屑道,“若是疼就喊出来,你一个女子,并不会遭人笑话!”
“虽如此,但婉儿并不想示弱,尤其是在沈御医的面前。”上官婉儿有些倔强地说道。
“这是为何?”沈南醪有些意外上官婉儿的坦白,抬了抬头,看了一眼她苍白的脸。
“女子示弱,通常有两种情况,一是在自己的爱人面前,娇娇怯怯,可真是让人又疼又爱呢;另一个人则是在对自己有所图的男人面前,因为都有所图,所以示以娇弱,惑其心志,以达到自己的目的。婉儿与沈御医之间,二者统统不是,所以,再疼再苦,婉儿也能自己忍了!”
“哼!”沈南醪郁闷地哼了一声,“除了章怀太子,上官大人会对哪个男人示弱呢?”
“非也,”上官婉儿摇头,“在他的面前,我可从来不会示弱!”
“真是不明白你在想什么!”被上官婉儿的话给噎住,沈南醪有些气恼,于是转移话题道,“我道你为达目的,心狠手辣,无所不知,原本以为你只是对别人狠,想不到,你对自己更狠,居然在自己的身上用‘五石散’,你可知道,若是上瘾,你整个人可都毁了!”
上官婉儿为了造成自己被来俊臣逼供的假象,居然在自己的身上用了来俊臣常用来招供的五石散,此举,不可谓不狠啊!
上官婉儿看着沈南醪,忽然,笑出声来――
“沈御医此言差矣,婉儿被困在来俊臣府中,不见天日,与外界隔绝,成日里思索着怎么逃出生天都来不及,又怎么自己服用‘五石散’?很明显,这是那酷吏想让婉儿招供,对婉儿用刑了!”
“哼!承不承认都无所谓了,”沈南醪摇头,执拗地说道,“与我何干?”
“是啊,与沈御医何干呢?”上官婉儿笑道。
于是乎,二人的会面再次不欢而散,沈南醪气呼呼地为上官婉儿换了药,背着药箱就回正殿去了。
“上官婉儿,总是这么令人气恼!以后,再也不管她的死活了!”
沈南醪一边走一边想到。
待沈南醪走后,上官婉儿看着他的背影,忽然觉得心头堵得慌:他明明是一个温润如玉的君子,却被自己拉入了泥淖,这――到底是对,还是错?
若他变得心狠手辣,汲汲于名利,她还能接受,因为毁掉了一个人,总要造出一个人吧,哪怕是邪恶的也好,也胜过今日虽身在泥淖却依旧费劲地保留自己的本性!
沈南醪啊,上官婉儿真不知道应该如何评说他了!
“小姐……”小福子的声音打断了上官婉儿的思考。
“进来。”上官婉儿应声。
推开门,小福子走进来,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交到上官婉儿的手中。
上官婉儿拆开信封,看罢,让小福子将信笺毁去。
“怎么会找不到呢?这两个人明明是在历史上有记载的啊!”上官婉儿看着窗外,低低地感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