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肆无忌惮地滚落,床上躺着的那个女子半开的双眼终于紧紧闭上,她的心已经绝望,闭上双眼不是为了逃避,而是面对,只是,压在自己身上的那个男人的脸,她不愿正视!
李显的唇在这具娇美的胴体上肆意地游走,此刻,所有的一切他都已经不在意了,因为,他马上就要得到……
一个跨步,李显坐到了龙榻之上,他就要……
“嘭――”原本紧闭的大门忽然被人用蛮力撞开……
“什么人?”李显兀地扑到婉儿的身上,将一侧的锦被掀开,迅速地将二人赤(防屏蔽)裸的身体裹住,朝着被推开的殿门望去,他倒要看看,到底是谁胆敢擅闯天子的寝宫!
“母……母后……”李显甫一抬头,见了殿门站着的人,原本热血沸腾的身体霎时间如坠冰窖!来人正是――皇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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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乾殿
“婉儿姐姐,你受苦了!”一边替婉儿擦拭身体,一边哭泣。
婉儿只是沉默着,双目无神,如同一尊冰冷的石像,一旁的若竹不住地安慰她,她置若罔闻。
“姐姐……姐姐……你别吓我,你倒是说句话啊!”婉儿被带回承乾殿已有半刻,却始终沉默地躺在床上,不言不语,这模样简直吓坏了若竹,“姐姐,你倒是说句话啊。姐姐!”她心慌地叫道。
婉儿依旧沉默着。
“姐姐……”若竹心酸的泪水淌下,生怕弄疼了婉儿,正在为婉儿擦拭着身体的手也放轻了力度。
待若竹为婉儿擦拭好身体穿好衣服,皇太后身边的小太监孙宾便来了。
“孙公公,太后是有什么懿旨?”若竹见了孙宾,心头一凉:难道是太后下旨让姐姐嫁给皇上么?姐姐定是不会同意的,这该怎么办?这该怎么办?
“哎……”孙宾素来与婉儿亲厚,此时见了若竹担心的模样,想到自己是来宣旨的,也不住叹口气。感叹婉儿的遭遇,“这次是委屈婉儿了。”
“那太后的意思是?”若竹见状,赶紧问道。“莫不是太后要为姐姐指婚?”
“若是便好了!”孙宾跺脚,脸上满满地都是疑惑,他正色道,“皇太后说婉儿存心不良,意欲勾引皇上。故而惩罚婉儿在丹凤殿中的佛堂中面壁三日,抄写佛经五百遍!”
“什么?”若竹震惊不已,这件事本来就是皇上的不对,太后不但不为姐姐做主,现在还在惩戒姐姐,这又是什么原因?她心里疑惑。又问道,“孙公公,那太后还说了别的什么没有?”
“这倒没了。”孙宾想了一番。才回答到,“咱这番来,便是要送婉儿到丹凤殿的,若是这厢可以了,那婉儿便随我去吧!”
“可是姐姐她……”若竹还想为婉儿辩驳几句。[www.noveldh.com]一个清冷的声音打断了她,“若竹。谢过孙公公,我这就动身去!”婉儿开口了,声音里带着沙哑,带着疲倦,还带着一丝――绝望!
“姐姐,你……”若竹担忧地询问。
“无碍,走吧!”婉儿扶着床栏,颤巍巍地站起来,若兰欲伸手去扶,却被她摇头拒绝。
“请!”
孙宾唤了一声,便走在了前面,领着婉儿向丹凤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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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太后,上官婉儿此刻已经在丹凤殿的佛堂之中誊抄佛经了。”孙宾一五一十地汇报给皇太后听。
“好了,”只见皇太后宽大的袍袖轻轻一挥,对着孙宾说道,“下去吧。”
“小人告退!”孙宾行罢礼后,便迈着小碎步迅速地退出了大殿之中。
大殿之上,莺歌正位皇太后揉捏着她有些酸痛的肩膀。
“左边一点……”太后开口道,“对,就是那儿,有些酸痛,你用力揉捏一番!”
一双纤细的手停在了皇太后左边的肩膀上,用力地推拿着,“太后也真是的,怎地不知道好好爱惜自己,自从您理政以来,您都有多少日子没有好好休息了?”莺歌似嗔似怨地说道,不过这话中的关系倒是十分明显。
“呵呵……”皇太后听莺歌如是说,轻笑道,“知道你这婢子向来心疼我,不过这皱折一日不批,这朝中便一日不宁啊……”说完,皇太后疲倦的双眼望向龙案上堆积如山的皱折,心里也忍不住地叹口气。
“娘娘倒是为了大唐江山焚膏继晷、不眠不休的,可是皇上却……”莺歌说到这里,自知失言,便倏地一下闭上了嘴。
“皇上?”皇太后修眉一挑,斜眼瞄了莺歌一眼,问道,“莺歌认为皇上有处理国事的才能?”
“这……这……”莺歌被这问题急得额角冒汗,不知怎么回答才好,她常年跟在天后的身旁,皇帝有多少斤两,她是明白的,李显吃喝玩乐还行,若是真的让他来治国,那便是国将亡矣!
莺歌低垂着头,不敢迎上皇太后的目光。
“怎地,不说话了?”皇太后乜斜着眼,饶有兴致地问道。
“奴婢方才失言了,请太后恕罪!”莺歌忽地跪下,不住地磕头。
“罢了!”皇太后无所谓地挥动着手,“你也是无心,有什么好追究的,快起来吧,哀家的肩膀还疼着呢!”
“谢太后,谢太后!”莺歌赶紧磕了一个响头,起身后,继续为天后揉捏着。
沉默了半晌,皇太后的双眼慢慢地闭上,但却开口问道,“莺歌,你说哀家这样处置上官婉儿,妥当么?”
莺歌沉吟片刻,才答曰,“虽然奴婢不甚明白太后的用意,但奴婢相信太后此举定有深意。”
“哦?”皇太后的唇角露出一个浅浅的幅度,问道,“哪里不明白?”
“若是太后想要成全皇上,定然会下旨赐婚;若是太后反对这件事,必然会给上官婉儿一个‘狐媚欺主’的罪名,立即杖毙。太后不下旨赐婚,却又罚上官婉儿誊抄佛经,奴婢愚钝,真真不明白太后的用意啊!”
“呵呵……”闻言,皇太后得意地轻笑,“说得有道理!哀家身边的人儿就属你最聪明!”
“不,”莺歌摇头,“奴婢愚钝,根本不能理解太后的用意,怎地能称‘聪明’?”
天后睁开眼,双瞳含笑望着莺歌,“上官婉儿可不是普通人啊,若要说到弄权谋划,这大明宫中除了哀家,便没人能出其右。”
“那太后何不趁着这个机会,将她铲除?”
“为何要铲除?”太后摇头,“她是哀家本宫的棋子呢,还没有达到目的,弃了岂不可惜?”
“那太后,您是要……”
“哀家……”皇太后的嘴角溢出一丝得意的笑,“哀家还要等着她助我废掉皇上呢!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