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眼龙安排完一切重新折回来的时候,藏獒已经斜靠在沙发上睡着了。将藏獒手里的酒瓶除下,轻拍几下,试图把他叫醒。
“獒哥,獒哥......。”独眼龙低声在藏獒耳边叫着,回答他的是扑通一声响,藏獒趴在沙发上,彻底睡死了。独眼龙手里拿着一份请柬,今天是他十八岁的生日。
摇摇头,刚想转身去卧室拿条毛毯,一打眼,看到藏獒另一只手张开,一张票据掉在地上。蹲下身子,捡起票据,是一张软卧火车票,从芝水到二连浩特的。再看时间,是在三日后的凌晨两点。
独眼龙悄无声息的站在那里,望望熟睡打呼的藏獒,瞅瞅自己的请柬,再看看手里的火车票,似乎明白了什么?但是又不敢相信。
“不可能吧!他答应要带着我们统一茶庵街,风风光光的混社会的。肯定是我想多了,肯定的。”独眼龙低声呢喃,自己在尽力的说服自己,可是心里的那个想法就像野草一样滋长,割不断,烧不尽。
正在纠结时,藏獒呓语了几句,吓得独眼龙一哆嗦,赶忙把车票重新塞回他的手里。藏獒翻个身,仰面躺着,吧唧吧唧嘴,有口水从嘴角流出。
独眼龙转身欲走,桌上的手机振动起来,嗡嗡的,在沉寂的空间里分外的响。
“你找谁?”独眼龙一看是个陌生号码,犹豫再三,接听了。
“你他妈的谁啊!老子找獒哥!把电话给獒哥。”对方语气很呛。
“獒哥喝醉,睡了,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我是独眼龙。”独眼龙嘴对着电话,眼睛望着藏獒。
“一中的独眼龙?”对方语气变缓,试探的问道。
“是,你要是不愿意说,我就挂了,等獒哥醒了,你自己跟他说吧。”
“别介啊!我是棒槌,红衫哥的手下。兄弟刚才不知道您是龙哥,要是知道,借我十个胆,我也不敢那么跟您说话。那个啥,我们发现鼠标了,正尾随他呢?龙哥你来把他带回去给獒哥处置吧。”对方语气谄媚,讪讪的笑声从听筒那边传来。
“你们在哪?”
“南街陈记烧烤店外面,鼠标带着两个小弟正在一报亭外看报纸呢?贼眉鼠眼的,一看心里就憋着坏。”
“知道了,如果他想进陈记,你们立马把他制住,带到北街顺义饭庄。我马上来,有事电话联系。”
独眼龙挂掉电话,关灯锁门,下楼向南街急匆匆而去。鼠标在陈记烧烤店外面转悠,这个信号不言而喻,狗急了会跳墙,更何况他这么一个大活人。
陈记烧烤店外,伍学长带着七喜跟小齐有说有笑的走过来。话吧的事情已经安排的**不离十了,地点就在校医务室旁边的教职工活动中心一楼,地儿宽敞,安静,更重要的一点是地租便宜,一年才六千块。
鼠标瞅着伍学长越来越近,将手里的报纸放下,准备走过来。许是紧张的原因,他手心里满是汗水,那份报纸也被浸湿了边角,潮乎乎的。
“哎,小伙子,哪有光看不买的。你看看,这报纸就成这样了,我还怎么往外卖?又不贵,就五毛钱。”报亭老爷子伸出手来扯住要走的鼠标,高声嚷道。
鼠标甩了一下,没甩开,眼瞅着伍学长已经开了陈记烧烤店门,刘齐他们迎出来,众人马上就要进到里面。伸手掏出皮夹子,翻出最小的一张五块钱,丢给老头。脚一抬,又被老头抓住。
“别走,我还没找你钱呢。老头子我做了十来年报亭了,童叟无欺,不吃亏,也不赚便宜。”老爷子拉开抽屉,翻找着零钞。鼠标急的满头大汗,刚想回头说什么?眼前一黑,咚的一声倒在地上。
两个小弟一看不对劲,撒丫子就跑,还没跑出两米远,就被人堵住。noveldh.com[]棍棒齐下,捂头跪地上了。
“三爷爷,谢了。”棒槌递上一条沂蒙山,拱手说道。老头摆摆手,让他们快点走,刚才动静够大,已经惊动了陈记烧烤店门口的那些人。
“没事,您孙子我是跟北街藏獒混的,那些人给我提鞋都不配,警察见了我,都要给我...,我草,快走!”棒槌正吹牛逼呢?看到一个不想看到的人,两腿之间,蛋有些隐隐的疼。招呼一声,让大家赶快走。
鼠标挨的这下不重,关键是砸的后颈,没砸后脑,不消半刻就醒了过来。眼前一人过来拽他,被他大象腿一踹,直接送出两米开外。从地上打个滚,爬将起来,将挡路的小个子抓领子提起来,一轮一丢,砸向奔来的棒槌等人,前面两人被砸倒,追势为之一滞。
“伍学长,刘齐,我投诚,救我!”鼠标大喊着,奔过来,口鼻热气如白雾,踩得地面轰轰作响,跟跑火车一样。棒槌等人紧追不舍,一纵一跃,长棍砸在后脑,胳膊搂着鼠标的大脖子将已经昏迷的他压倒在地。几个人合身扑上,掏出绳索,开始旁若无人的捆绑起来。
“他妈的,看什么看,想死吗!”棒槌双目圆睁,瞪着伍学长等人,色厉内荏的吼道。伍学长对他笑了笑,刘齐等人已经围拢上来。
“老子是北街......。”
“北你妈的隔壁!”齐哥右脚直踹,棒槌身子一仰,堪堪躲过。腿一曲,手一撑,一个鲤鱼打挺起到一半,被齐哥又是一脚踩在胸口,直接成咸鱼了。
剩下的几个混子学生发声喊,想围过来,刘齐单刀直入,撞扛摔打,一阵闷响,眨眼间,已经没站立的人。
“报警了么?”刘齐扭过头,问向伍学长。伍学长摇摇手机,做个ok的手势。棒槌爬起来想跑,被齐哥赶上,一拽一拳,寸拳的力道极大,直接让他眼冒金星,差点面瘫了。
红星社巡逻的小队恰好赶到,胳膊上已经挂着治安联防的袖标,将哼哼唧唧的混子拧着胳膊提起来,扭送派出所去。鼠标倒在地上,不见醒转迹象。陈风从店里提出一桶冷水,直接泼上去,那效果跟开水泼死猪一样,屁用没有。
“还有气,送医院吧。这一下有点重,都出血了。”刘齐试了试鼻息,扳着大猪头看了看,后脑上皮已破,血凝成痂。
薛刚开车过来,将简易包扎的鼠标塞进去,老二和薛亮一前一后坐了,汽车向医院驶去。伍学长目送汽车消失,低头沉吟,这事情透出一丝古怪,眺望北街,猜不透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
“别想了,等人醒了,一问便知。你这样绞尽脑汁的想,得死多少脑细菌啊。”刘齐洗完手,拿了两杯鲜榨热饮,递给伍学长和小齐各一杯。
“我要喝紫薯汁,加奶不加糖。”小齐将南瓜汁推还给刘齐,对着吧台说道。林夕回过神来,慌忙应了,赶忙去通知后厨的林青。伍学长瞪了一眼小齐,小齐回瞪着他,丝毫不惧。她不喜欢伍学长在她身边的时候看别的女生,同样也不喜欢像林夕这样的美女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伍学长。
爱情是自私的,不要问为什么?因为生活本来就是这样,一点道理都没有。
“哎,我说,你们两个能不这么大庭广众的秀恩爱么?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老子现在可是擦枪走火,一点就着。”刘齐大手一伸,在两人眼前竖起一道屏障。伍学长干咳两声,察觉到失态,有些不好意思。
“别不说话啊!我们来谈事情的,说说,咱们什么时候动手。”刘齐主动打开话题,就这样干坐着,对于天生好动的他来说,简直生不如死。
“我琢磨着,北街肯定出问题了。准确的说,是藏獒出问题了。他扛不了旗,服不了众,鼠标很可能就是被逼反的。”伍学长手敲着桌面,逻辑分析着一切可能。
“这么说北街现在很松散,我们可以长驱直入,一鼓作气?”刘齐搓着手,有些兴奋。这是一个机会,千载难逢的,可以主动出击的机会。
“可是我们还没准备好,谢庆在号子里没出来,你们也没正式加入治安联防啊?”伍学长担忧道。
“我们没准备好,他们更没准备好,就这么说定了,咱们尽快动手。我去派出所找老雷,马上落实身份问题,咱们配合警察,直接干他娘的。”齐哥说完,灌掉手中的茶水,风风火火的出了门。伍学长看看时间,已经要下午放学了,不顾小齐呼喊,带着七喜回学校。
小齐恨恨的一跺脚,也出门,自个回家去了。陈风端着第一道菜走出来,满屋子一瞅,哪还有伍学长他们的影子。
“老板,学长人呢?”林夕在后面怯生生的问道,有些怅然若失。
“走了,估计有急事。今天晚上早点关门,停业几天,什么时候开业,我通知你们。你去后面通知大厨和林青,换衣服下班吧。”陈风转头对着林夕说道,第六感告诉他,马上要发生大事了。
茶庵街北街,顺义饭庄,独眼龙左等右等,没等到棒槌。找到号码拨过去,响了几声,被人接了,简单介绍完毕,通知他去派出所领人。
独眼龙站在街口,心乱如麻。他不敢通知藏獒,如果被老大知道,自己少不得又要挨打。可是让他一少年去派出所领人,想想都害怕。他就这样踟蹰着,天色渐渐暗下来,起风了。
“喂,是古兰社龙哥么,我是独眼龙。对,对,就是茶庵街北街,藏獒的小弟。”独眼龙背着风,鼓足勇气,拨出一个电话。出来混,总是要还的,藏獒不仁,就休怪他不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