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小乐看着赵厂长,实在是佩服得不得了,从那神态看,简直就跟真的一模一样。noveldh.com[]
“赵厂长,所有的账目,能摆到台面上的,肯定都沒有问題,企业总是两台账,全国都这样,看账目能看出啥來!”马小乐的表情很不屑。
赵厂长显然是很生气,有点发抖:“账目你们随便查,如果不查,请便,我还有事要忙,不送!”
“既然你这么不配合,那我们也只好回去了!”马小乐道:“赵厂长,你想想,我们不远千里地过來,不是看你意气用事的,告诉你,我们已经查过红旗化工厂的账目了,他们的账目上,根本就沒有你们流宇玻璃厂货款的任何记录,惟一的记录就是拖欠,而且是连续三年!”
“不可能!”赵厂长还是很强硬:“怎么可能,厂里的账我都是要过目的,我们沒有拖欠任何货款!”
“过目!”马小乐一听,眉头皱了起來:“你沒经手具体这项业务!”
“我管我们厂产品销售,原料、辅料等都是由蔡副厂长负责!”赵厂长道:“难道蔡副厂长……”
“赵厂长,看來事情有点复杂!”马小乐一见有转机,马上以退为进:“可能你也有不知情的地方,这样吧!我们多等一两天,你把事情摸摸清楚,如果有情况,还希望赵厂长能如实告知!”
“好吧!我相信你们沒有一定的把握也不会跑过來!”赵厂长道:“要不这么样,就住我们厂招待所,然后我安排你们转转周围的名胜景点!”
“不不不,赵厂长不用麻烦了!”马小乐摆摆手:“其实我们只是执行公务,有些地方做得不妥还望见谅!”马小乐说完,和金柱朝外走,迈了两步又回过头來,留下金柱的电话号码:“赵厂长,这是我们的电话!”
“好吧!如果有什么情况,会及时通知你们的!”赵厂长点点头。(wwW.noveldh.com)
马小乐面色庄重,看了看赵厂长,又说道:“赵厂长,我看你是忠厚之人,有些话可以多说两句!”
“嗯,你说!”赵厂长完全沒了刚才的火气。
“红旗化工厂厂长左家良,就我们已经掌握的信息和部分证据來看,完全是以公谋私,侵吞国有财产!”马小乐道:“他总是与买家串通,以买家未付款为由,把厂里的货款据为己有,这当中,买家的好处就是能拿到一定回扣,而且购买纯碱的价格低于市场价,我们查过,自左家良自上任红旗化工厂厂长以來,工厂就逐年亏损,而且我们上查左家良以前的任职,情况大体相当,也就是说,这是左家良惯用的手法,他毁了榆宁县不少运转优良的企业,现在我们市纪检、检查部门已经决定要除去这颗毒瘤,由县反贪局侦破,也就是说,如果与左家良有过‘合作’的企业,在侦破此案上态度不够明确,将会受到牵连,勾结串通、合伙欺诈,这些个‘头衔’,对贵厂的影响的轻重,我想赵厂长应该知道!”
“哦!”赵厂长意味深长地应了一声:“马检察官,你放心,这事我一定会弄清楚的,不过蔡副厂长出差了,有些事情可能一时半会还弄不清楚,本來我想打电话问的,但听你这么一讲,还是等他回來再说,我不想打草惊蛇,因为照目前情况來看,他的问題不小!”
赵厂长的话,马小乐并不完全相信,或许这事跟那个蔡副厂长无关,只是他的一个临时挡箭牌,也或许这事真的跟蔡副厂长有关,但出差的事是真的么。
“赵厂长,其实这件事能不能在你这里取证,对逮捕左家良影响不大,因为我们掌握的线索很多,这次兵分多路共同出击,我和金检察官只是一路!”马小乐道:“所以希望赵厂长能抓点紧,否则一旦其他人拿到证据定了左家良的案,你们厂有些话就不好说了!”
“行,那你们就等等,多则三五天!”赵厂长道:“你们的吃住行,厂里全包!”
“不不不,感谢赵厂长的热情,但我们的工作纪律不允许这么做,还望你能理解!”马小乐非常客气地拒绝:“我的通讯工具二十四小时都畅通,可以随时联系!”说完,和金柱离开了赵厂长办公室。
“马大,你牛比啊!”出了玻璃厂大门,金柱眉飞色舞地叫了起來:“我这心里头可慌张呢?”
“慌个屁!”马小乐笑道:“有啥慌的,大不了无功而返,怎么样,录下來沒有!”
“录了!”金柱动口袋里掏出录音笔,递给马小乐,马小乐接过來,放开听听,很清晰,效果不错,不过和赵厂长的对话录音实在沒有什么价值:“可惜啊!这个赵厂长沒说出个啥來,等下次,估计三天内就有消息,到时谈话肯定有内容,那时再录下來听听,希望能有大用!”
马小乐和金柱沒走远,在流宇招待所旁边一百多米外的一家小宾馆订了房间,房间在二楼,对着大街,金柱站在窗口吹风,看着街景,突然大叫起來:“马大,快看火车上被我抽的那衰人!”
马小乐立即奔到窗口,顺着金柱手指的方向,看到流宇招待所门前还真有那个中年男子。
“金柱,如果你真是瞧着他面熟,咱们还真有必要把他弄过來问问!”马小乐道:“我就感觉着,那家伙肯定和咱们的事有牵扯!”
“真是面熟,一点不掺假!”金柱闪着牛蛋大眼:“马大,想起來了,那人是红旗化工厂的!”
“红旗化工厂的,!”马小乐几乎是一阵眩晕。
“反正在化工厂看过!”金柱信誓旦旦:“马大,你还记得让我去弹左家良的蛋蛋的事么!”
“咋不记得呢?有啥话赶紧说!”马小乐急不可耐。
“就是那次弹蛋的时候,咱们从楼上下來,我看到过那张脸,绝对沒错!”
“日他个三!”马小乐一攥拳头:“哈哈,看來老天有眼呐,送上门了!”
一番谋划,马小乐决定把中年男人“请”过來。
夜幕降临,街灯渐起,马小乐和金柱出了宾馆,到街边小摊赚了一圈,搞了几个道具。
流宇招待所门口,马小乐和金柱在一旁仔细留意着每一个进进出出的人,他们相信,中年男人会出來,这个时候还早,大活还沒开始,不可能一直憋在房间里。
七点五十分多点,中年男人出來了,穿着拖鞋,出门右拐,向马小乐住的宾馆方向走去,那里有条小商业街,听热闹。
三十多米远的距离,有一段比较暗的地方,路灯坏了,马小乐和金柱赶紧纵身上前,进行控制。
“沒想到吧!”马小乐站到了中年男人面前,中年男人一惊,回头想跑,却一头扎进金柱的怀里:“小乖,还带乱拱的呐!”金柱嘿嘿一笑,一把掐住中年男人的脖子,他想叫喊都不成。
“我们盯你很久了!”马小乐歪着头,很严肃:“红旗化工厂!”
一提“红旗化工厂”,中年男人一颤,马小乐掏出了证件,晃了晃:“看清了吧!榆宁县检察院反贪局,希望你配合我们的工作,反抗是沒用的,左家良犯得是死罪,也许他对你承诺过什么?不过那都信不过了,一个将死的人,会为你考虑那么多!”
马小乐说这些,都是建立在他猜测的基础之上:中年男人是左家良的亲信,肯定是销售科的什么人,沒错,中年男人叫孙巨才,红旗化工厂销售科副科长,左家良的远房表弟,一直负责流域玻璃厂的业务,他这次來就是通知厂里,以前的合作到此结束,因为左家良要调离化工厂,否则会出乱子。
孙巨才费力地点点头,马小乐对金柱一歪头,金柱松了手,孙巨才大口喘着气:“出事了,终于出事了……”
“行了,有话等会说,跟我们來!”马小乐前面带路,孙巨才在中间,金柱断后,三人进了宾馆房间。
“你叫什么?”马小乐坐在床边,拿起床头柜上的香烟,掏打火机的时候,将衣服带得很高,露出了腰上一副铮亮的“手铐”。
“孙巨才,红旗化工厂销售科副科长!”
“哦,孙科长,坐吧!”马小乐指指对面床:“我们一路跟踪过來,你竟然沒有察觉,当然,为了装得像一点,我们还闹了个小插曲,让金检察官抽了你几巴掌!”
孙巨才看了看金柱,眼神里带着恐惧。
“孙科长,你还不知道吧!”马小乐抽出一根烟递给孙巨才,道:“在你來的路上,左家良估计已经被双规了,他罪恶滔天,搞垮了几个企业,,那么多工人下岗沒饭吃!”
“这次他死定了!”金柱很气愤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枪”:“啪”地一声摔在桌子上:“他罪大恶极,上面已经给了政策,如果在侦破过程中遇到特殊情况,直接就毙了!”
马小乐一听又笑又气,这不胡扯嘛,不能让金柱表演了,沒那个水平容易坏事,忙道:“金检察官控制点情绪,把枪收起來,孙科长这么配合,我跟他慢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