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韵书院作为天元修真界三大修真门派之一,自然不可能只靠各大书院三位山长的举荐名额收取当代弟子。他们要从天下儒生找寻到可塑之才纳入宗中,科举考试把天下儒生聚集在京都之中,此时无疑是清韵书院挑选弟子的最佳时机。进士阁掌柜宋老者便是清韵书院指派来的长老,他在京都创立进士阁也是为了更好的挑选弟子。宋权听到赵峰有此一问先是一愣,随后不禁莞尔,这孩子的戒备之心还真是不轻。
"我也只是想看看九峰弟子的修为究竟达到何种水平,没必要对我这个糟老头子刀剑相向吧。"
赵峰虽然眉头紧皱却又不得不承认宋老者的话,刚才的那股压抑足以见老者修为远在他之上。若是他们二人真正动起手来,赵峰可能在宋权手下走不过一回。赵峰收回紧握广寒剑的右手,向前两步再向宋权躬身抱拳一拜。
"是小子唐突了。前辈是家师的挚友,是赵峰的长辈,小子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宋权大袖一挥笑道:"老瞎子的弟子也算得我半个弟子,又有什么不能讲的?"
赵峰朝老者再拜,恭敬道:"小子初到进士阁便被进士阁雕梁画栋的鬼斧神工给折服,此阁当时世间少有的精致寓所。现今天下儒生皆以进入进士阁为荣,却只是为贪图进士阁住宿舒适食物精致。殊不知进士当为黎民谋利,贪图锦衣玉食不是坑害平民百姓么?"
赵峰也不管宋权是否因此不悦,只管将自己心中所想说出来。现今天下儒生读书便是为做官发财,这完全有悖于圣人留下的教诲。
宋权老者听后脸上稍露愠色,可细细向来赵峰的话也并非没有道理。他进京已有数十年了,寻到的可塑之也有数十人,可在进士阁中寻到的却屈指可数。两年前科举前夕,京城客栈后院的马厩中金光外放,明显是有稀世真才的锦绣文章问世了。宋权放下手上的事物便马不停蹄的赶到马厩,却只请到一具被饿死的儒生尸体。那篇锦绣文章明显有大逆不道之言,肯定不可得位列金榜成为进士。科举考试便是如此可笑,愚弄着不明是非的读书人罢了。
"我又何尝不想关闭进士阁呢?只是有些事情总是事愿人为罢了。清韵书院也并非什么清静之地,他们要留下进士阁吸金供给书院。"宋权从回忆中醒来擦去眼角的擂主无奈的叹声,然后又补充一句,"即便明知道它是一颗毒瘤。"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关闭进士阁根本不是宋权一人能够左右的。赵峰知道多说无益便闭口不言,他望向四周的山川突发奇想这画中境是否也是幻境的一种呢?他心中默念破幻之眼的口诀,右手快速在双眼皮上一点。赵峰仿佛望破画中境一般,顿时感觉地面有些不稳,山川开始慢慢倒塌消失。宋权感觉到画中境的异变,急忙双手掐诀先稳固住山川。
"快走!画中境出了异端!"
赵峰两人跃出画中境落在房屋之中,可墙上的一副山水画居然无风自燃起来。宋权望着自燃的画卷肉疼不已,毕竟画中境可不是那么容易被获得。他没注意到赵峰使出破幻之眼,只当是画中境没能控制好才发生自燃。赵峰满脸歉意却不敢说出实情,他可没有一副能早出幻境的画卷赔给宋权。良久之后,宋权从悲伤中慢慢恢复归来,却无端嗤笑一声自嘲道:
"世间一切皆有定数,又何必纠结于一副画卷的得失呢?"宋权回身望向赵峰,躬身一拜致歉道,"我虽身为长辈却差些害你性命,理当为你躬身致歉。"
赵峰自知画卷因何自燃,更是不敢受宋权这一拜。他忙将宋权老者扶起来,却是不知该如何回话。赵峰知道破幻之眼能够看破幻境,却不知还能破开画中境。宋权老者疲惫的朝赵峰挥挥手,无力朝他叹道:
"你先回府吧!待我店中空闲下来,定会去拜访你师尊。"
赵峰尊声诺便如蒙大赦般退出房间,他真怕老者知道实情后教训他一顿。天色已经黯淡下来,京城中华灯初上小贩路人往来不绝,远胜于前山城白日的繁华。雨后空气正是清新,驿馆中儒生读书倦乏了,便走出房间来歇息一会儿。赵峰走在街道上感觉无比的落寞,魔族入侵还会有这般繁华么?他又越过几条偏僻的街道,才跃进周府消失在天元城中。
京城周家的密室之中,周家的两任家主正在商讨对策。周华云能凭世袭的韩林虚职坐待翰林编撰的位置上,自然不会是愚笨之辈。他能从路上被泼粪的时间内看到朱家的影子,只是苦于没有证据能够证实。周风云端坐在太极图正中央,听周华云把经过讲完后有思索片刻才抬头问道;
"你确定进士阁二楼朱家包房中有人?"
"华云不确定。可此中若没有朱家作祟,天下儒生哪敢如此明目张胆的羞辱周家?"
周风云把龙头杖端到膝前,双手快速变换计算困龙棺上的变数。他算了数个时辰都没得出结果,难道真的是困龙棺出事了?天元修真界中能够破开困龙棺的屈指可数,要是把那几位老妖怪招来可就糟糕了。周风云已经累得满头大汗,却还是快速演算着困龙棺上发生的变数。就在他快要算到困龙棺打开之时,四大凶兽的怒吼声同时传入他的脑海之中。周风云惨叫瘫倒在太极图上,脸上已是七窍流血格外恐怖。
"啊!到底是什么人能破开困龙棺?四大凶兽为何同时噬主?"
"祖父,您没有事情吧?快服下这粒疗伤丹丸。"
周华云急忙上前扶起周风云,从瓷瓶中到出一粒丹丸便要送入祖父口中。周风云推开送到嘴边的丹丸,他使用命术耗费的是寿元疗伤丹丸对他的伤势没太大作用,他现在正思索此人究竟是谁?此人不仅能破开困龙棺并且驱使四大凶兽,恐怕连万兽森林的妖族五主也做不到这点吧!周风云想到这儿不禁惊得满身冷汗,忙朝身旁的周华云命令道
"华云,你快去停止家族中任何针对朱家的行动,你最近也不要去翰林院了,待我查清楚其中原因再作打算。"
周华云见祖父脸上严肃的表情,明白事情必定非常严重。他把周风云扶到椅子上坐下,朝祖父告退后便往府中安排事宜。周华云很想为儿子周逸报仇,却不能拿整个家族作为赌注。他在书房中发布出一条条命令,直到天黑才颓废着走出来。那一夜,周府中有人看到家主在儿子的牌位前醉饮哭诉,却没有任何人敢上前劝阻。
千眼道人的小院里,赵峰和朱胖子坐在石凳上品着当季茶茗,心中却因担心师尊的安危而不得平静。从他们救出师尊到现在已经整整一天了,可仍不见师尊有任何转醒的迹象。朱胖子约定好的三日之期也便今天,他必须要给府中的下人们一个交代。不过他准备下一盘大棋,他倒要看看京城中多少家族能够信得过。马管家小步快趋走到两人面前,毕恭毕敬的朝朱胖子低声道:
"少家主,府中的众人都已经聚集到前院了,您是不是过去说些什么?"
朱胖子把茶水一饮而尽,站起来后拍下了马管家的肩膀却只是摇摇头什么都没有说。他把手背在身后立在原地无奈叹声,才不紧不慢的朝着前院走去。马管家被朱胖子拍下不禁打个激灵,他也猜出少庄主这几日什么都没有能查到。他本就是极其圆滑之人,正在想是还否留在朱府之中。朱胖子满脸悲痛走到台阶之上,朝着台下的朱府下人躬身致歉,酝酿下情绪便要发挥他的演员天赋了。
"我早就知道大家在背后称我为朱胖子,这个诨号倒是很是贴切。这是朱胖子给大伙儿最后一次讲话了,我对不起相信我的诸位兄弟姐妹。"朱胖子说着说着眼泪便落下来,他拂去脸上的泪水朝众位台下再次躬身,然后哽咽道,"朱胖子再次向大伙儿躬身致歉,你们都是朱家也是天启商会的功臣,这是谁也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我已经为大伙儿准备好离府的盘缠,也当是我对大家的一点儿补偿。"
朱胖子已经泣不成声,他掩面拭去泪水的同时也在观察台下众位家丁侍女。马管家被朱胖子忽悠的泪流满面,上前跪倒在朱胖子面前哭诉道:
"马永才刚进朱府时不过是个下人,幸得老爷提拔才坐到这个位置。我虽然不是儒生坚守什么义节,但这辈子生当是朱家的人死仍是朱家的鬼。"
马管家的带头并没能挽留住朱府下人,他们看重的还是自己的小命不是义气。朱胖子望着拿钱离开的下人,脸上悲伤心底却盼望多走些。他能理解众人离开的原因也不怪他们,只是留下的人越少便越好抓府上的奸细。朱府现在鱼龙混杂,也该清理一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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