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清扬......死了!
慕子月只感觉心脏猛然被这句话给挖了去,她怔怔的站在原地看着丁心,随后她傻笑:“丁心你开的什么玩笑,一点都不好笑。我知道他只是受了重伤对不对,只是一时昏迷了对不对,你怕我见到会伤心所以才这样骗我对不对,丁心你说,你说啊,你说他只是受了伤,什么死不死的,多不吉利啊,你说啊。”
看着慕子月的感情濒临崩溃边缘,丁心心里也不好受,其实这些日子大家心里都不好受,只有天知道他们白天抗敌夜晚却捂在被子里痛哭的感觉是什么,特别是林飞然,最好的兄弟和唯一的父亲两天之内相继去世,这场战争对他來说有多痛可想而知。
丁心看着慕子月一时间泪水模糊了双眼,她的无声,她的眼泪已是对慕子月最好的回答!
慕子月轻轻放开丁心的双肩,摇摇晃晃的撑着身子,像狂风暴雨中的一片飘零树叶就要站不稳脚了。她苦笑:“不会的,不会的,他不会死的,我只是预见他一个人对付朱尘,沒有预见到他死啊,沒有!”
“子月!”丁心知道她无法接受这个现实,但这就是现实,风清扬真的死了。
慕子月一甩手躲开丁心來拉的手,她向外跑去,一边跑一边大喊:“你们都骗我,你们骗我,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他答应了我会永远陪着我的,怎么会就这样一个走掉,怎么可能。”
冲出屋去才发现,外面的天空阴沉沉的乌云压顶,风呼呼的刮着却也带着一阵夏季特有的燥热,这分明是要下暴雨的征兆啊,丁心跟着追了出去:“子月要去哪里,不要胡來啊。”
慕子月拖着装得衣衫不整的裙摆一路奔到风清扬住的那屋去,一切还是如故的摆设着,只是除了冷清,她一无所获。
她一抹脸上的泪花:“他一定是在前线,一定是。”
转身再度冲出屋,‘轰隆隆,,’天空突然响起一道炸雷,嚓的一声又是一道闪电劈过,接着便哗啦啦倾盆大雨而下,这夏季的暴雨就是如此,前一秒还天气晴朗,下一少就沉了脸,接着立刻就大雨如注。
慕子月却是丝毫沒被这天气所影响冲进雨里不顾一切的往外跑。突然前面雨地里丁心祭出了长鞭拦住慕子月去路:“风清扬死了,死了为什么子月就不明白?人死不能复生不管子月跑到哪里去找都找不回來了,接受吧子月,就算再痛苦还是接受吧。”
认识丁心以來,丁心从來沒有这样吼过她,更沒对她长鞭相向,这样暴怒的丁心一如这暴怒的天气一般,雨來无法挡。
慕子月被她吼得一愣神,接着她膝盖一软跪了下去,然后便是哇的一声哭了出來。
夏季的暴雨雨声掺杂着雷鸣电闪有多响多吓人可想而知,但是却比不过慕子月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她撕裂了嗓音只为让天外之都的他能够听到,无助可怜的抱紧双臂在这个雨天里显得那么单薄而让人心悸。
她早就预料到今天的局面,所以当初才不管如何要风清扬发下重誓不能单独跟朱尘打斗,但是一切还是如期发生了。什么狗屁预言师,连自己最在乎的人都保护不了,还谈何预言,如此预言又有什么意义?
丁心也颓然的扔下鞭子踏着大雨走到慕子月身旁,因为雨实在是太大而在地表结起一层水雾,一切都变得那么的不真实,那么的模糊。
“风哥哥,我从來,从來就沒有相信过你会死。我一直都知道不管是罗刹五鬼也好,慕子瑾本人也罢,都不会杀得了你的,因为......因为我的心里不许你死,所以你一定要回來。回我身边來!”慕子月跪在雨中,血绯色瞳眸和脸上早已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了。
丁心站在她身后垂着眼脸:“子月,别再自欺欺人了。”
多么的希望她可以就这样晕过去,这样就什么也不知道了,说不定在梦中风清扬会回來,就像之前那个梦一般,他主动來约她,伸手揉她的头发,宠溺的陪她笑,会叫她的名字会跟她分担忧愁分享幸福......
可惜这一次却是不管她哭得有多厉害多感天动地,竟楞是沒晕得过去,怕是最近晕得太多了,一生能晕的次数都被她晕完了。
也不知在雨里哭了多久,最后在大雨渐小收势之后丁心才连拉带拽的把她拖回了屋里,转身吩咐小丫头准备热水,丁心回身只见慕子月双眸无光,有气无力的坐在小榻边沿,一副颓废至极的模样。
丁心走到她跟前开口刚要说什么,却听她无魂无魄的开口道:“让我静一静。”
丁心怔了一下,随之道:“好,子月洗个热水澡好好休息一下,其他的事情先不要想。”
慕子月沒有说话,丁心走了,屋里静了。许久,小丫头们把热水准备好了,她遣散所有丫头脱光了衣服泡进浴盆中,混身筋都着实被热水泡得一松,还有些痒痒的感觉很是舒服。
可是慕子月却在这热气香袅舒服至极的浴盆里无声的抽泣起來,她耸动着肩膀抽抽噎噎却是哭得一点声响也沒有,比起刚才在大雨里的放声大哭,这样的无声流泪却更教人心痛得无法直视。
她把头仰在浴盆边,任由泪水像断线珠子般一直流一直流,脑袋里空空的,却也满满的。空空的什么都不愿去理;满满的全是那些跟风清扬的美好回忆!
就这样,她竟难过得闭上眼睡了过去,水汽晕染下屋里朦胧不清,她好像看到一个身影朝自己走來,那个人穿着一身棕白色相间的飘然长袍,腰间束带轻系有些慵懒的感觉,一头黑发披肩,并沒有束起只从两只耳边各拉起一缕发丝向后缠住。
虽然不是风清扬惯往的妆扮,但那模样却堪堪就是风清扬无疑。慕子月觉得眼皮很沉看到他向自己行來很是兴奋想睁开眼唤他,可是几度想动却是动不了,像是累极了。
“你怎么可以这样任性?”风清扬的声音那样温暖如阳,她怎么也不会听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