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不见,可见着是清瘦得多了!”贤妃的言语十分的亲切,股股暖意漫在了刘疏妤的心脉上头,但纵使是如此的暖意,却是在利用与被利用之下的谎言罢了,既然是谎言,又怎么不将戏演全套了呢?
“娘娘的关爱,疏妤莫死不忘,只是这一回,王后娘娘一心理佛,想要找到她的脉络,只怕是要费上一番的功夫了!”刘疏妤沒有忌讳,就着天牢的地方就将话头递了出來,而一旁的贤妃,倒是有兴趣的瞧着刘疏妤。
“你这番说出來,可是不怕隔墙有耳了!”贤妃轻轻一笑,眼里是对着刘疏妤,带着一丝疑惑的光晕。
刘疏妤的手指指着隔壁的牢房,摇摇头:“既然想要同盟为战,那么,娘娘觉着是否不必着有忌讳呢?”
贤妃的眼里,赞赏的色彩一时之间尽数涌了上來,同盟为战这四个字,看來,是刘疏妤已经说服了陈兰灵与她们结盟了。
早在之前,她的同族表妹若不是前來求她,这陈兰灵,还有命活在此处么,长空挽瑶前去理了佛,后宫之事,便是她这名高阶的贤妃,这样一來,要救得刘疏妤,便就只用将之一切推到陈兰灵身上,也就是圆满了。
而她现下來了这天牢,事情倒有一些更好的变化,有陈兰灵作刀锋,那么,行起事情來,倒是有一些事半功倍了。
“你说得极是,若是要人相信,就须得先要相信人,曲月,吩咐着人将兰贵人也一并放了吧!这事情,本妃已经禀明了王后,江婉雪的殿内,发现了媚花的花朵儿,想來,定是江婉自身媚惑君上为之!”
刘疏妤对着贤妃点点头,如此一來,贤妃应该是吩咐着底下的人将之后事都办妥了,现下,才來天牢接着她离开:“娘娘,此事,既然王后娘娘已经将媚花的花朵于江婉雪的披上看到了,也算是人尽皆知晓了!”
她的话说了一半,沒有将之说完,贤妃也是挽了玉白的锦帕子轻轻一笑,朝着刘疏妤点点头:“王后娘娘的母族,便就擅长配置各色的花粉,你闻闻,本妃的腰间还带着这浅眉香月!”
浅眉香月,一种重值万两黄金的上等香料,每一两,若不是皇族之人,就算是腰缠万贯也是买不上的。
贤妃的身上带着浅眉香月,刘疏妤笑意盈盈的瞧着面前一脸笑意的贤妃,眉峰粉黛,婉如是月下的仙子,只不过,这身后所带着的却是一股股的阴暗冰冷,看來贤妃,早就已经对着长空一族下手了。
而且,腰间佩带着长空一族的浅眉香月,心思就不是一般的普通人所能比拟的了,换作是长空挽瑶的话,她是绝计不会沾染上有关于贤妃季欣月的任何东西,在长空挽瑶看來,长空一族是北宋的第一大族,自然不会将任何人放进眼里去。
这就是贤妃的高明之处,在明面上。虽然大家都知晓贤妃与着王后在暗自较量,但是,贤妃就偏偏不将之一切都挑明。
“娘娘,兰贵人已经吩咐着也一同放了!”事情的如何,列在明了与未了都已经不重要,曲折的知道得越多,在刘疏妤看來,便就是被越快除掉的那一个,所以,她也就是顺着贤妃的思绪下來了。
“这天牢真不是人待的地儿,你腿上的阴湿之症,又是加深了一些吧!现番兰妹妹也一同在此,紧着出去吧!天儿这几日又落了几场雨,锦月居想是已经在等着你回去了吧!”贤妃挽锦帕在自己的鼻尖上头轻轻一点,好似要打碎这天牢的霉色味道。
刘疏妤点点头,此番天牢走一遭,她的心境也是起了不小的变化,离开,便就是带着一身的恨意出去。
长空挽瑶不是对着赵天齐也是钟情的么,那么,刘疏妤现番的这一手,就是先拿长空挽瑶开刀。
她的脚尖自踏出了天牢的那一瞬间起,便就是要踩着红血还以全北汉所有百姓的性命,赵天齐,前头征战,后院失火,也不知道能不能顾得上呵,她刘疏妤可是期待着想要看着的啊!
高仰着头,她踏开了步子,纵使身上沒有锦衣华服,沒有傲人的身份,但,骨子里头散着的,却是从來难以驯服的傲气,而这一股傲气,现番还带尽了无数的寒冷,两股强大的力量交融,便就是一身的傲骨难驯。
居于真慈庵的长空挽瑶玉指上勾着的是闪着光泽的圆润佛珠子,周围漫着是淡淡的檀香的清香,而这股清香里头,还混有了冷洌的梨花香草,长空挽瑶的耳边涤荡开去的是衣衫拂动的声音。
长空挽瑶闭着的双眼并沒有睁开,只有淡粉色的薄唇轻轻的挑开來:“刘疏妤可是被放出來了!”
立在一旁的静月恭敬的开了口:“回禀娘娘,刚不久贤妃娘娘亲自去了天牢,将刘疏妤带了出去,想是因着找不着证据的缘故,连着兰贵人也一并被放了出來!”
玉指上头的佛珠子一时之间停顿了下來,长空挽瑶的眼皮刷的睁开了來,陈兰灵也一并被放了出來了:“你是说,兰贵人也一并被放了出來!”她不以为季欣月会放过陈兰灵,依着贤妃手段狠绝的个性,她是绝计不会留下陈兰灵这一个祸手出來。
“是的娘娘,奴婢亲眼瞧着兰贵人被放了出來!”静月拢着双手,搁在自己的腰间,朝着长空挽瑶行了浅礼。
“她倒是风往哪儿吹往哪儿倒啊!”长空挽瑶冷冷的哼了一声,寒冷的气息就连满堂的佛光之色都沒有将之完全渡得开去,她之所以避到了真慈庵里头,就是因着君上朝着她挑出來的言语。
若非如此,刘疏妤现下怎么还可能安稳的从天牢里头出來,她的手指紧紧的捏着佛珠子,全身的戾气并沒有被口里念着的佛经消减而去,反倒有了一丝攀升的势头:“这一次若不是君上的言语,你以为她刘疏妤还能好好的出來,现下陈兰灵这个贱妇,也一并归了她那一边,真是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