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按:今天上白班,更新晚了,大家见谅!
见高渐飞有些心不在焉,袄儿说道:“刚才就只有他姐姐和那个许元会在,没有见到他妈妈啊。”袄儿对许元会的印象十分不好,这个时候也不去称呼他作“爸爸”,只是直呼其名。
马志有凝神想了一下,说道:“我当时遇见高萍的时候,她似乎很不愿意提起从前的事情。那时候,我提到你和许元会的名字,她只是神色有些异常,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兴趣。只是……”
高渐飞这时候已经回过神来了,对于这个亲生母亲,他还是很在意的:“只是什么?”
马志有说道:“只是,当我提起夏明晗的时候,她忽然转过身来,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马志有并没有再往下说下去,显然,他也是知道当年的那一桩公案的。这个其实并不难查,这件事情在当年可是年度风云大事之一,而且,许家和夏家的交恶,也是因这一件事情而起的。
袄儿这时候插嘴说道:“虽然我没有见过夏明晗,不好说什么。但是,我并不认为许元会能够配得上我婆婆。”
马志有奇怪地看了一眼高渐飞,高渐飞最初介绍袄儿的时候,只是一句“我女人”,便一笔带过,明显不是那么上心;可是反过来,袄儿却直呼没有见过面的高萍为“婆婆”,这里面的暧昧关系,可是让他这个有着军人性格的家伙想不通了。
这个问题呢,其实是出在高渐飞的身上。在他的潜意识里,王芳芳是他的初恋对象,尽管人家从没有对他正眼看过,现在能正眼看了,却又不敢了;而另一个女人,则是徐洁,这个为了他而与自己的家族决裂的女人。她本身是那么的精明能干,可是为了迁就高渐飞,硬生生掩饰住自己那一身的才华,表现得像个平常而又朴素的女人,不像袄儿这样张扬。在他的心目中,只有徐洁,才是他真正的女人,袄儿,是他被迫收入囊中的。只是他不知道的是,又有多少人愿意这样“被迫”几次。
马志有说道:“高萍不愿意见你,也许有她自己的苦衷。不过你放心,斩不断的母子情深,只要她知道你的到来,早晚会与你相见的,不争这一朝一夕。”
高渐飞长出了一口气,说道:“是啊,她毕竟是我妈,怎么会扔下我不管?现在,估计还不是相见的时候,尤其是在那个许元会的面前。我们娘儿俩走到今天这种地步,可以说都是他害的。”
马志有低头说道:“这个…我无权评说。我只是希望,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你自己应该能够做出最为正确的判断的,路遥知马力嘛。”
有了马志有这一番的解释,高渐飞反而不那么急着见高萍了。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近乡情怯。尽管十分想立刻见到自己的生母,但是由于十几年的思念,事到临头,反而害怕了,退缩了。也许,给双方各自一个缓冲期,恰恰是正确的。
“我说,你们到底还点不点菜了?”服务员小姐看着这三个不停拉家常的家伙,早就窝了一肚子的火儿了,这个时候眼见这三个人还在旁若无人的聊着天儿,登时就怒了,你们当这里是茶馆儿啊?就算是茶馆儿,那也得点上一壶茶,然后才聊天儿来着吧?
其实这也不能说这个服务员忒过势力,只是这饭店里基本上都是这个规矩。什么规矩呢?服务员也是有提成的,就比如这包间儿吧,谁服务的这个包间儿,那么这个包间儿的客人消费的菜和酒水,你就有提成,当然是越多越好了。
可是今天呢,一大晌自己这包间儿就没来一拨儿客人,这好不容易来了一拨儿吧,也才三个人。你说,这三个人,他能吃多少东西,能喝下多少酒?更何况,其中还有个看起来没有战斗力的娇滴滴的小姑娘。(wwW.noveldh.com)本来她心里就很不爽了,只盼着他们早点儿吃完了走人,好招待下一拨儿客人。可谁知道,他们当这里是自己家那炕头儿,就这么旁若无人地聊上了。你要说这三人看起来挺有身份的,这算什么?在京城,随便一个香蕉皮,绊倒的都有可能是一位到了地方就是爷的角色。她们在这里上班,见过的人也多了去了。
这个时候接腔的还就袄儿最合适,毕竟刚才她才是要点菜的那个,只是后来加入了高渐飞和马志有的对话当中,就把这茬儿给忘记了。袄儿说道:“算了,你推荐几个吧。”
服务员嘟着嘴儿,心中想着,你早点儿这么说啊,这会儿菜都上来了。正想着我是给他们点几个贵的呢,还是点几个贵的呢,还是点几个很贵的呢,只听袄儿又说道:“反正这里也没什么好吃的。”
这句话这服务员就不爱听了。你什么意思?哦,你巴巴的跑来俺们酒店,然后说我们这里的菜不好吃?你什么意思啊,不好吃您别来啊!
服务员说道:“小姐这句话我就不爱听了。要知道,我们这金字招牌在京城也有些年头了。别看店面不大,可你要知道京城那可是寸土寸金的,这投资要是放到地方上,那就是一度假村的规格啊。再说我们这里的大厨,那都是个儿顶个儿的好,每个人都有几个拿手好菜,这可不是吹的。你想啊,没个三斤六两的,能在京城里混得开吗?您要是说我们这里的不好吃,那整个京城――不,整个天朝,估计就没有您能吃的东西了。”
这服务员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一说话,言必称京城,好像在京城当个伺候人的服务员,也强过地方上的一任要员。这个,也许就是京城人的优越感吧,虽然京城的优越他们并没有福气享受到。
你有这点优越感倒还罢了,她那句开篇的“小姐”算是把袄儿给惹毛了。最开始的时候,袄儿只是不想和那朱熹有关系,后来听到了高渐飞的解释,方才知道在这个时代,“小姐”那可是一种解救男人们于水深火热之中的高尚职业,更是对“小姐”这个词儿深恶痛绝。这个时候服务员叫她“小姐”,那怒气值“蹭蹭蹭”地就往上窜,放一个旋风斩,还能再来几个斩杀。
这个其实是误解了,人家服务员肯定没有把袄儿往哪方面想的意图。可是有时候啊,误会就是这么来的。
曾经有这么一个笑话,是十几年前的笑话了,那还是刚刚改革-开放有了成就的年代,许多人都开始拿那十年说事儿,泼脏水。
据说有这么一个造反派头目,准备开个全县妇女动员大会,可是自个儿肚子里面没什么墨水儿,只好抓了一个臭老九帮他写发言稿。这个教师自然不会帮他认真写,搞了一个大乌龙。
到开会的时候,只听这位头目蘸着口水,大声念道:“大家知道,我,是搞妇女的,在这方面很有经验。我是个大老粗,到底有多粗,你们妇女主任最清楚。昨天晚上,我和她干了一夜…的工作。她摸摸我的,我摸摸她的,嗯哼,底细。刚开始的时候,她不知道我的长短,我也不清楚她的深浅,搞来搞去,就是搞不到一块儿。到后来,我们经过进一步的深入研究,终于,她抓住了我的把柄,我也找到了她的漏洞。啊哈,伪装既然剥去,剩下的就好干了。于是我们摆正姿势,针对焦点,深入浅出,坚持不懈。终于使积压许久的问题,得到了彻底地解决!真是一泄如注,痛快淋漓呀,啊!”
他在上面斗志昂扬,下面的妇女代表们早就把脑袋低到桌子下面去了。这时候只听这位头目忽然大声喊道:“全体妇女同志站起来――”
“唰唰唰!”条件反射一般,一众妇女代表们全都站了起来。却只见这位头目伸出舌头舔了舔食指,然后翻过去一页发言稿,接着念道:“――了!”
只不过袄儿此时误会已深,早已忘记了来这里是干嘛的,怒气冲冲地指着服务员骂道:“女的出来做店小二也就算了,还骂人?”
这时候服务员才明白,敢情儿人家给误会了。只是这种误会着实不好解释,只会越描越黑,只好转移话题:“反正,我们这里的饭菜就是最好的!”
袄儿闻言双眉一竖:“还没有我做得好,不信你们来几个厨师和我比试比试!”
这服务员一听,哟呵,什么意思?挑战我们厨师来了?顿时说道:“好,你等着,我这就去叫人!”
服务员怒气冲冲地去找值班经理,把这件事来来去去说了一遍。值班经理见多识广,一听就知道,这三个家伙,恐怕是来踢馆子的!在京城开酒店,这种事情不是没有见过。特别是有些新开业的饭店,为了闯名头,去别的已经稍有些名气的饭店踢馆子,的确是一个很好的活广告。当然,那些顶级的酒店,他们也不敢去,那不是凑上去挨巴掌吗?
那边袄儿兀自怒气不减,却不知道,外边对于他们这三个来“踢馆子的”,早就已经严阵以待,乱成了一锅粥了。就连许多在包间里吃饭的客人,也都跑了出来,逮着大厅里的人就问:“怎么了,怎么了?”那大厅里的人这时候一定露出一副高深莫测的眼神:“有人来踢馆子啦!”
除了酒店的工作人员如临大敌一般,其他的客人们,那都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很多人还赶紧打电话呼朋唤友,来看这场热闹。甚至,还有个别的,直接打了新闻热线:“你们赶紧过来吧,有人到某某酒店来踢馆子了……对对对,就是老胡家的那间,兴农路上,那个,别忘了给我通讯费啊……”
你看这乱的,注定这不是一次平常的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