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一万人的感动
呜哇哇!那个点击已经过万了,很感动……那个害(lan)羞(duo)的叶猊子夜在这儿奉上特典,短篇。noveldh.com[]秦敬的奕雪山庄之行。
归宁
“师娘……这是怒江,这里面有多深?怒江里面有没有鱼?鱼儿是不是跟凌霄峰上的一样?冬天怒江会不会结冰?”小孩子绑着红头的绳子,自小长了的长发已经可以束成冠,却并未正式行冠礼,那带着些滚圆的身子穿着蓝白相间得道服,乃是小小道童的模样。
岳雪华犹觉得可爱,便抱起那娃儿来,蹭了一下他的脸面。“敬儿一下子问了那么多的问题,师娘要怎么答你?”
“一个一个地答。”娃儿认真说:“嗯,怒江有多深?”
“怒江深浅不一,深时不见底,浅时没脚丫,而且怒江支流不止二三十,怎能说出深浅大概?”
“哦……真不简单!”这小娃儿仿佛大人一般,捂着下巴说话。“可见怒江之水,乃似武学,百家所长不同,不能一概而论,李林一总说岱宗武学长于岳宗,真是愚昧至极。”
“这……”岳雪华笑意上颊,眉头却是轻蹙的。“你这小娃娃,怎么这样也能说到武学之上去?”
“嗯……世间万物,皆是虚妄,不如武学精妙。”小娃儿抱着自家师娘的脖子说道,还不忘侧一边头去,真是小玉偶一般的人儿。
“秦敬!”这厢俩人说着话,就有人不满意了,酸溜地说了一句:“你这么大了,还让娘亲抱着,不知羞!”说话的小道姑就像是一颗桃花苞儿,小道姑的年纪还小着,一双马尾辫分在两鬓,束着的丝络却是上好的。
“哟,姚姚吃醋了,你看看,脸儿气得多红。”岳雪华促狭一笑,故意逗着自己的女儿。怎知小人儿脸皮薄到纸似的,被这般说上一句就稀里哗啦地哭了起来。
“娘亲欺负人,欺负姚姚,姚姚要告诉爹爹!”这岳雪华的女儿,便是那位秦姚姚了,果真是自小都是小姐似的脾气,泪水像天边雨滴,说落就落。
岳雪华才不怕这女儿闹呢。只说:“你告诉爹爹,我也告诉你爹爹,你昨天,前天,大前天都逃了早课。”
“娘亲怎么知道的?”秦姚姚一时惊讶,眼泪就此罢休。
秦敬挠挠头,就说:“师妹,对不住了,我不能对师娘撒谎。”
“好你个秦敬!”秦姚姚撒泼了,就要来挠秦敬,怎知岳雪华一下子就把秦敬托到肩上去,秦姚姚只能捉住娘亲的衣服闹腾着:“娘亲你不公平,娘亲你偏心二师哥!”
“娘亲我是帮理不帮亲哪。”岳雪华极喜欢戏弄这三个小娃儿,当真是十分的欢乐。为枯燥的夫妻生活点缀了一些颜色。
秦姚姚不得法,正鼓着一肚子气,忽而看见小小秦业过来了,就要上去跟秦业诉苦。
姚姚这娇气小道姑又稀里哗啦地说了一轮,秦业只是摸摸她的头,正色说了什么,却被她一个横扫的‘回风落叶腿’踢得跌坐下去。
看见这结果,也不必听见什么,岳雪华就知道秦业说的话不过是:‘逃早课就是不对,说谎更是不对,师妹,更不可以自己说谎事败又要打人’‘他可要告诉师父,让师父补回师妹的早课’云云,这徒弟的憨直性子,可是熊似的,比秦敬有过之二无不及。
秦敬看见秦业坐地,便挣脱了师娘怀抱,立刻上去扶起大师哥,两人不知道说些什么话。
秦敬和秦业在说着什么呢?无非是‘说别告诉师父师妹逃早课,只要师妹知错能改,他们就替师妹补课,好等功夫追上去。’云云。
这三个娃娃是怎样的性子,没有人比这个做娘亲的更清楚了,且放心下秦姚姚,反正她有这两个师哥的宠爱,一会儿就不会气了。
她便仰天看去,天蓝如碧玉,再看看那波涛汹涌的怒江,犹记得上次摆渡到凌霄时候,自己也是娃娃们的年纪。
除了当年和秦端那楞人回门,这回归宁却是多年来的第二回,明明娘家近在咫尺,却不方便回去,乃是年轻就担起了掌门夫人的重任,此番出来,却见江天如梦,一切都不一般了。
彷如盲人复明,那山那水都艳丽非常。山石嶙峋在后,水如碧带在前,城楼在眼波后,杨柳远处依依。如此美景,昨日也不得见,今日去开明入目,直到心肺,酣畅出来,都是快意。[www.noveldh.com]
秦敬不知道何时站在师娘侧畔。“师娘?”
“嗯?”岳雪华笑笑。“怎么了?”
“师娘平日里是不是很累?”秦敬担忧一问。
“为什么会这般说?”她慈爱地摸了摸秦敬的小冠头,那儿的发丝太软,不像是一个男孩子该有的发丝,径自概叹,这小娃儿日后定必被情义所累。
秦敬抬头,犹豫要不要说。终究还不是能吞回言语的年纪,就说道:“我见师娘归宁,好像很开心……”
“傻瓜,哪个出嫁的女儿回家都高兴的,等你有妻房或是女儿的时候,便明白了。”岳雪华捏一捏那小玉脸,秦敬的模样立刻变得十分可笑。
秦敬一双眼睛还是浓浓的担忧,不说话,只是捏住了师娘的裙裾,揉着揉着就放到鼻子下嗅了起来……
兴许是归心似箭,岳雪华只觉得行船的速度比平日里快。到了码头立刻就有人来接了,接的人乃是岳雪初,意气风发的男子看见三妹,便是热泪盈眶。两人无言久立,许久过去,才听见岳雪初说了句:“三妹,咱回家了。”
“嗯。”岳雪华正要提脚上车,却见自己一只脚被锁住了,动弹不得,原是秦敬用了卧擒拿之术来锁住师娘的脚。
这真是失礼至极了。
“秦敬你在做什么?”秦姚姚推了秦敬一下,秦敬憋住气不动。秦姚姚见此,就生气了,喊道:“大师哥!拿我剑来,我要把这赖皮蚯蚓剁开两半。”
“师弟……你做什么?”秦业也感到好愕然,却不理会秦姚姚的喊叫,只是去掰这师弟的手。秦敬始终不发一语,死死抱住师娘的脚。
“这是……”岳雪初犹自觉得好笑。“难道是晕船了?”
“敬儿……”岳雪华也是苦笑不得的脸色,也不知这小娃儿为什么又发疯了。“莫要胡闹了……快快放开师娘,让师娘上车,山庄当中有许多武学典籍,你当喜欢的……”
她这句还没有说完,这小娃儿就放了手,立刻双眼放光,“可以随意看?!不会被师父打?!”
“当然……”她顿了顿,好笑说道:“敢情你还记恨你师父说你‘偷了’岱宗剑谱的事?”
实际岳雪华见这娃子松了手,已连忙把他的肩膀提起,给抱上了车,接着快快地把秦姚姚和秦业也塞进车子里,她真是一点也不想耽误了行程。
“我只是借!我有还回去的,是李林一他们不讲道理,非要说我偷。”秦敬抗议一句,极厌恶了这小偷的罪名。
“是,是……你总是有自己的道理。”岳雪华此番蹬上了马车里面,给三个娃娃都用力抱了一下,秦敬立刻就闭上了嘴巴。
“不管如何你们都是我的好孩儿。”她给三个娃儿的头顶各自吻了一下,‘吧嗒,吧嗒,吧嗒’三声的好响。
岳雪初也是慈爱一笑,却并不是对着这些小娃儿,而是对着自己家三妹的。“想不到,当年最为调皮的三妹,现下也是贤妻良母了。”
“哥哥笑话我。”岳雪华低头害羞,这般神情,也是凌霄山上见不了的,她是凌霄岳宗的掌门夫人,威仪是必须常挂在脸上的。
秦敬此番,竟径自闷闷不乐起来,却也不知道为何。只听见秦姚姚兴奋地问了句:“伯伯,奕雪山庄好玩么?有没有糖果吃?”
岳雪初看着秦姚姚,挑眉说道:“奕雪山庄可好玩了,迷宫一般呢,也有好多糖果姚姚你可以随意吃,吃成小胖妞,就别回去了。”
“呵呵……呵……”秦姚姚笑得如花似的。
秦敬闷着一脸的不快更浓了些,自觉得自己的情愫谁也不发觉,就好像一座孤岛立于怒江之中。
大师哥秦业看着还是那副安静的模样,却静悄悄的,静悄悄的动了手去,给师弟的背门扫了一下,似乎通晓了他的心意。
秦敬犹觉得委屈极了,眼泪便忍之不住了,也静悄悄,静悄悄地流了好多……
及到星月初上,跟车而行,车上人各自疲累,三个娃儿也抵不住睡去了。岳雪华自然地轮流拍着三娃儿的背,口上哼哼小歌儿。低头又抬头间,就对上了哥哥怜惜的目光。
“怎生了?”她笑了,舒展一脸的疲态,摊开就成了苍白。
“没,只是想起小时候,那个还喊着要嫁给哥哥的三妹,竟然成了这般模样,就觉得心底唏嘘,颇有种岁月不饶人的感觉。”岳雪初淡淡道了一句。其
鬓角在星月下,依稀可见一条银丝,岳雪华便要伸手去拔。
“诶哟!三妹你这是在做什么?”岳雪初惊动一下,嗔怪一声。
而他这样的武林高手,竟毫无防备地被拔去一根头发,想来是十分信任对方了。
“许久不见,哥哥,你竟有白发了。”岳雪华扬了扬手中银丝,银丝反映月光,竟似上缀泪滴。
岳雪初牵过自己的银丝,抚摸玩弄。“往日父亲在世,我经常忤逆他,现在自己当了庄主,才明白崮中难处,熬出了白发来,怎也拔不尽了。”
“嗯,原以为能快意江湖,其实并非自己所想。”岳雪华停下手上动作,独自思忖。“那个要嫁给你的三妹,亦已为人母,为人妇,亦是一派掌门夫人了。”
岳雪初感怀含涕,牵了三妹的手来,轻轻拍着。见上有茧子,心头生了痛意,冲动一说:“三妹,若是受了委屈,奕雪山庄的大门永远为你打开……”
岳雪华抬头看去岳雪初,哥哥眼神,彷如昨日,便无改变。就忽在此时,她感到腰间一沉,乃是秦敬于睡梦中用了卧擒拿之术抱住了她的腰。
少儿梦中呓语,还带着哭腔:“师娘,师娘不可以不回凌霄,你不回去,师父会很寂寞的,敬儿和业儿也会很寂寞的……你若是累了,敬儿能替你干活……”
“敬儿,你原是因为这个,今日才……”岳雪华快快谢了岳雪初的手,一手捂上了自己嘴巴,也难掩心中动容。
一手摸了摸小玉人的脸颊,这脸颊冰凉生涩,乃是偷偷哭过来了。这一车之内,自己竟然全然不觉,却真是对不住这娃儿了。
“妹妹?”
“嘘……”岳雪华放一指在唇间。“他说梦话了,想必睡得不好,还是不要吵醒他。”岳雪初见此,轻笑一下,就摇摇头坐到边上去。
且听车内三娃儿小小鼾声,伴着那行走着的月色,竟十分静谧,让人心安……
岳雪华脸带熹微,便在秦敬耳边说了一句:“敬儿放心,师娘永远都不会和你分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