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巴次仁随便找来四个长矛,又跑到离村口五十米左右的地方止住脚,每隔五米插上一根长矛,让这四根矛并排立在远处。
其实这时候拉巴次仁根本没时间找尺子,就是凭着步间距估算距离,不过依我看,他估算的挺准。
看着他站在长矛旁没急着回来,我忍不住催促道,“爷们,这边要投石了,你快过来。”
拉巴次仁看了看长矛又盯着投石台瞧了瞧,他不仅没接受我的建议,反倒又向外面走出去十米,喊话道,“放心吧,投石伤不到我。”
我是对木匠设计的投石台有信心,甚至也相信石头能被投出去很远,但这也只是一个信念,当望着这五十米的距离时,我心里也多少有些疑惑。
试想下,一百来斤的大石头,能被撇到五十米开外的地方,这得需要多大的力量?
魔骑队长忍不住了,找来四个手下,指着投石台叽里咕噜说了一通。
那四个手下一点头,分成两组各就各位,其中一组来到投石台下,把投杆放了下来,另一组合力抱起一块巨石,往投盘上运去。
其实抱巨石的这俩勇士,长得都很魁梧,但运起巨石来却显得有些费劲,都憋得一脸通红。
等巨石压在投盘上时,我都能听到一声轻微的嘎吱响。
这时候场面很静,大家都没说话,两个充当投掷手的勇士一同握着拉绳,还扭头看着魔骑队长等命令。
魔骑队长望着巨石,脸上怀疑之色更浓,甚至还轻轻哼了一声,那意思根本看不好这场实验。
最后他随意的一挥手,又拿出一副戏谑的架势等着结果。
可投掷手的态度很认真,其中一个人还率先喊起一二三,接着两人一同用力,使劲拽起拉绳。
拉绳先连接一套滑轮组,甚至在投杆上下方还安了几个粗弹簧借力。我本以为,投杆先是缓慢运动,之后才速度渐快,并最终把巨石投出去。
而出乎意料的是,投杆启动速度非常快,也就一眨眼间就到了垂直角度,那巨石也在如此快的加速度下,嗖一声飞了出去。
这下我们在场这些人全愣住了,尤其那两个投掷手,使的是十成力道,等巨石飞出去后,他们的力气还用没完,也亏得俩人灵活,不然保准这一下就叫他俩闪了腰。
我们站在投石台下,望着飞出的投石心里都极有震撼感,更别说看着巨石向自己砸来的拉巴次仁了。
而拉巴次仁的应变能力很快,他急忙倒退着往远处撤,其实巨石只落在五十多米的地上,但在惯例作用下,又打着圈往前翻滚好长一段距离。
赶巧的是,巨石还正冲着拉巴次仁滚来,这下这爷们害怕了,哼哼呀呀急忙往一旁扑去,险之又险的避过一劫。
我看拉巴次仁没了危险,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但随后我又有种想乐的冲动,心说他真要被这巨石碾过去,就算侥幸不死,也保准能被巨石压得镶到地里去。
拉巴次仁聪明了很多,缓过劲后就急忙起身向村里飞跑,嘴里还大声嚷嚷说,“千万别再开炮了,等我回去。”
投石台的威力我们算是领教了,还都对它给予了很高评价,我觉得如果驱兽长老带着妖骑士攻过来,光是投石台,就能消灭他们不少人。
森冲显得最兴奋,还对村民高喊,“一会都别走,全去村周围捡石头去,越大个的越好,数量不限。”
村民都知道,我们面对的是一场极有可能被屠村的战争,对森冲交代的苦差事连眉头都不皱就应了下来。
接下来我们又试验火鹤,这几天的连夜赶工,木匠一共做了四只火鹤出来,而且说句不好听的,这火鹤外形也很粗糙,看着不像个鹤,反倒像个长了翅膀的唐老鸭。
不过我们都没在它的外型上较真,反倒争先围在火鹤周围瞧起来。
火鹤屁股里被塞满火药,还用两个小型竹管通到外面,我暗叹木匠细心,心说两个竹管作为推动器,可比一个竹管更有稳定性。
而在它翅膀里,我们没装上毒药,毕竟是为了试验,就用面粉临时代替下。
有个木匠拿两个导火索出来,分别插在两根竹管中,拉巴次仁看的手痒,嚷嚷着要点火。
我们和拉巴次仁的观点相反,不仅没主动挣点火的名额,还故意往后退了退,我是这么想的,真要点火失败这火鹤爆了的话,那离得近了不是找挨崩么?
拉巴次仁拿了一根火柴,把火点起来,一阵嗤嗤响声过后,突然间,两条火舌从竹管里喷了出来,尤其在推力的作用下,火鹤扇着翅膀,用一种越来越快的速度直线向远处奔去。
这场景很有视觉上的冲击力,火鹤扇动翅膀后会打出一股股的白烟,尤其随着它远去,这股白烟像是一条小白龙似的渐渐游向远方。
也不知道是谁带的头,大家陆续拍手称起好来,而且我发现那些木匠,一边拍着手一边拿出一副不怀好意的样子盯着我胸口看。
我知道他们这帮“贼人”打的什么主意,但人家也没明抢,我也不好意思多说什么,索性低调的往黎征和拉巴次仁身边靠一靠。
最后木匠们也把冲车推了出来,这冲车跟笔录上的图解不太一样,改动很大,如果真按木工笔录记载,这冲车得有三层楼那么高,底层推车的(空底),二楼是长矛手,三楼是箭台,这种设计威力是很大,但短时期内根本就造不出来,木匠们就只好忍痛把冲车设计成一层,而且在顶端他们还扑上很厚的铁甲和硬木,算是增强了整个车身的防御。
我明白,眼前这个冲车,我们只要找人钻进去推着来回跑就行,用它身上的砍刀对敌人进行无形的杀戮。
我们没对冲车做试验,而且也没什么需要试验的地方,它能被推着跑就行了,至于防御性,看材料大家都明白,它肯定是个抗造货。
这下我们的战前部署全准备完了,只等驱兽长老如约而至。
剩下这段时间内,我们这些人轮流排班守夜,赶巧的是,午夜又轮到了我们仨。
按我想法,今夜应该平安无事,毕竟驱兽长老的队伍连影子都没看到,他们也不可能会在夜里急行军赶到村头,又不顾疲劳的发起攻击。
黎征和拉巴次仁的想法也更我差不多,我们谁都没在意,而就在零点刚过的那一刻,也就是相约第十六日的凌晨,突然间,有种类似于婴儿哭的声音从村外响了起来。
那时我正跟拉巴次仁胡侃,一下就被这怪声震慑住了,甚至我还顺着声源往远处望了望,不过村外一片黑暗,根本就看不清。
我扭头问黎征,“小哥,这什么情况。”
黎征听得很仔细,甚至还皱眉琢磨好半天,才对我说了两个字,“里令。”
我反应过劲来,但还是有些不相信,“里令?这大晚上的谁吹里令干什么,难道是驱兽长老他们来了?”
没等黎征回答,拉巴次仁冷笑着嘿嘿几声,接话说,“驱兽长老倒是守约,现在来也算是十五日后了。”
我一下警惕起来,甚至还急忙站起身,拿出事先备好的铜锣,跟他俩强调说,“咱们敲锣示警吧。”
黎征显得有些犹豫,“再等等,如果这里令声只是驱兽长老安排扰乱咱们的一个计策,那咱们夜里休息不好,明天真要打起来,体力比拼上就先输了一招。”
我合计也是,又强压性子观察起来。
里令声越来越清晰,很明显,吹曲子的人离我们越来越近,期间黎征还赞了一句,“这怪声是由两个人吹出来的,但是他们配合很默契,竟合曲的合这么完美。”
就在黎征话音刚落,远处出现了异变。
一个个绿幽幽的东西从地面升了起来,还直飞到空中不住游荡,不能说我胆小,但这绿幽幽的怪东西看着真的很恐怖。
我形容不出它们的样子,又或者说它们根本就没样子,反正隔远看,很像传说中的幽灵,尤其这些幽灵还在天空中随意穿插着,配上这副婴儿哭,让气氛诡异到极点。
拉巴次仁骂了一句,又问我俩,“这他妈是什么东西?鬼魂么?”
我不好回答,因为自己都懵了,而黎征呢,猜到一个可能,他指着这些幽灵说,“这都是山雕,但它们身上被人抹了一种特殊的磷粉。”
别看我们还没和驱兽长老的队伍交上手,但光凭他打出的这第一步棋,我打心里就佩服起他来。
也就是有黎征这个智囊在,不然换做别人,搞不明白这些幽灵的本体,保准会被吓得够呛,甚至精神上也将受到很严重的创伤。
这些幽灵雕游荡一会后就同时向村这边飞来,我们仨一看这情况,知道今晚这战避无可避了,甚至也不用我再建议什么,我们一同拿起铜锣,玩命的敲起来。
尤其我们还怕村里人睡的死听不到,都起身向村里跑去。
夜战即将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