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大秦英布是也,谁可与我一战?”英布傲然环视纷乱不已的匈奴骑兵长声喝道。
那一杆大旗之下,便在英布呼喝方了未几,走马奔出一人来,李寇凝目那人或许匈奴贵族,身材不甚高大,却面色细腻洁白,头发没有如一般匈奴人那样剃秃了,反而长长扎在脑后随风飘拂,只不过刺眼一条白色带子横在额头,上面歪歪斜斜几个字,谁也不能认识。
李寇头脑热血刹那全数涌上双目,那厮别的模样与大秦人无二,只是近了时候那份气质,李寇便明白他绝非炎黄子孙,再加上额头那肚带般一根条子,不用说李寇便明白,这厮绝对是小日本!
却李寇知道这人身后跟着的那些人绝不允许自己飞马过去将那厮枭首,暗忖此时不让这厮知道自己也是后来人作用会更大,当下强自按捺了喷火般心情,李寇勉强向身后笑道:“我看见过马头上有过那样地带子,马肚子上也有这样地肚带,但就是没有见过分明自己是一个人,却硬要扮作畜生地!”
众人感受到他强压的沉闷杀气,心下均觉不解,要说与匈奴人仇恨,李寇的心情众人自然能理解,但不过一个文弱军师,却不知为什么李寇前所未有的杀气能充盈天地。
却李寇说话,高原看见他脸上肌肉不住抖动,双目都要凸出眼眶来,便沉吟一下笑道:“这人既然是匈奴人,都是一样异类,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那都是不过分的。”
“鸟,匈奴人杀我同胞,抢我牛羊,辱我姐妹,禽兽不如,但这些人将来总归要并入我大民族的,若有一天他们投降,大可接受之;但那个人,与他的民族,便是比禽兽畜生,差之十万八千里,他日我若得天助,当于此类三不留!”
白衣女子心下暗觉不好,急忙问道:“哪三不留?”
李寇狠狠盯着那越来越近到了山脚下站住的家伙,一字一字低声如地低下遥远时空中传来呐喊声音般道:“男的不留,女的不留,活的,不留!”
众人听他沉沉说出这句话来,均觉头皮发麻双颊颤抖,心下骇然道:“灭族?!”
白衣女子轻轻叹了口气,心下直想着这人若是大声咆哮出来,也不是很可怕,但这会儿越是低沉,自己却宁愿他能在自己眼前杀个血流成河。
李寇冷眼回扫众人,看他们脸上都露出不忍的颜色,哼了一声转过头去心下道:“那个年代的仇恨,这时候没有人能懂,没有人的,但我还是要做下去,哪怕天怒人怨,哪怕最后只剩下我一个人,这个目标,万死也要完成!”
小姑娘阿琪已按捺不住叫道:“匈奴人里面并非都是坏人,干嘛要把他们都杀掉啊?你这个坏人,我要告诉……”
“闭嘴,老子早跟你说了,这狗东西不是匈奴人你再唧唧歪歪,老子第一个杀了你这小娘们!”李寇大怒,霍然回身瞪住阿琪,满脸狰狞杀意,一双已经猩红如血的眼睛,便是甘愿看了也骇然,更遑论一个小姑娘家。
当下阿琪便钻到白衣女子身后去,泪汪汪大眼睛眨啊眨委委屈屈低声道:“人家不说就是了嘛,干嘛那么凶……”
白衣女子感觉李寇心中滔天仇恨正层层飙升,那样子便与“谁再聒噪便杀谁”并无二样,急忙悄悄伸手回去便拧小姑娘一把,示意千万不要再讲话。
李寇自己没有感觉到自己怒目金刚长发根根直立的恐怖样子,只是心下想要杀人的冲动正如火焰般窜高,忽然,眼前一片血红,整个天地没有乐蓝白色赤红样,只有满眼红的山,红的天,红的人,已经红色寒风。
“竟然是英布将军,在下自幼便闻将军大名,常恨不能与将军相交,今日一见,三生有幸!”那催马到了山下的白袍人,也便是李寇认得清楚绝对是穿越来的小日本,丝毫没有感觉到李寇的威胁,可能他根本感觉不到那滔天的杀气,在山前跳下马来便向李寇一揖到地,口中朗朗叫道。
英布哈哈大笑,忽然停歇偃月刀指着这厮,大怒喝道:“看你样子,也算是三四十了,却如何这般幼稚,便是恭维我英布,也不曾见一点真心实意出来!”
那人一愣,抬起头来一瞬不眨便似看着前途般看定英布,目光中遮掩不住的兴奋闪烁不定,却闻英布大怒之言急忙道:“将军何故如此?”
“嘿嘿,老子比你还年轻,你若自幼便听见过老子大名,那老子岂不是那什么满天飞的鸟人?”英布道――他听李寇讲过西方的天使,却李寇很不屑那些明明是人的祖宗却硬要把鸟啊畜生啊啥的弄在这些身上的所谓“先圣”,从来都是用鸟人来称呼,英布自然也便记住了一个“鸟人”的用法。
那厮一惊,眼中闪过不安与慌乱来,眼珠咕噜转了几圈改口笑道:“在下糊涂了,乃是见到将军情不自禁心智慌乱,将军见谅!“
英布呵呵大笑:“老子跟你计较?他娘的你算个什么鸟,老子懒得跟你唧唧歪歪,去找个主事地,老子今天只要人头,你的那鸟玩意儿,老子看不上!”
那人眼中闪过了然神色,却更多是怒意,李寇冷笑,心下明白这人定然听说过中国古代的事情,那了然的神色,分明便是看到原来时空中英布结局的样子。
“将军,太君?”那人试探叫了英布一声,接着便又叫了一声。
李寇再也忍不住仇恨,仰天怒吼时候,红马跟着嘶鸣,铁矛寒光点点闪过凄厉与残忍的流星,雪屑给落下马蹄飞溅起来,发出轰然一声巨响。
英布在同一时间也大怒,却偃月刀狠狠将眼前空气劈斩两截来喝道:“日你娘的,太君那是给老娘们用的你敢侮辱老子!”
两匹战马得得翻飞如龙,那厮大惊之下急忙连滚带爬向身后军中藏身进去,山顶上高原与周勃看得明白,长剑锵然出鞘指向山下喝道:“不许散开,杀出去!”
一时俱发,马萧萧剑锵锵,不过数百不到千米的山坡,奔腾起来的战马只需要转眼功夫,便已经到了匈奴人眼前。
李寇怒气勃发时候,却英布一声怒喝将他差点弄岔气摔下马来:“娘的,这时候便有人叫太君称号了?”
却想起这个时候,李寇心下怒火更盛:“佘太君,窦太君,多好一个称号,小日本弄去却那么恶心,娘的,这笔帐,算来算去都是咱中国人吃亏,上辈子咱没办法大杀一方出出这口恶气,这辈子,咱好容易逮着一个,不好好拾掇他,对不起老祖宗,对不起千万惨死的同胞,对不起咱来大秦一回!”
念想间,红马飞快已到了匈奴精骑阵前,那小日本慌张正逃进中军中,却兀自盯着英布不放。
李寇嘿然吐出一口憋闷的恶气,铁矛连刺,便眼前抡起弯刀拼命抵挡过来的匈奴骑兵讶然看着眼前斗篷大小七个梅花般耀眼枪花绽放开来,砰砰砰三声,便是当前三个匈奴人胸口炸裂开来,肠肚绿油油向外面喷出,若非红马奇快,李寇身上便要溅上这恶心的东西。
匈奴人大骇,却战马已经勒不住,狠狠向红马便迎头撞来,剩余四朵枪花余事未消,噗噗便扎进四人胸腔,眼见白眼翻开,出气比进气少,死了。
英布偃月刀最是容易造成杀伤,但见他狰狞满脸都是鲜血,原来不知不觉间已经有数人给他斩落马下。那偃月刀抡开来,便是一扇门板,哗啦一下落下去,啊呀一声惨叫响起来,刀光霍霍,这猛汉单人匹马,双眼喷火只向着那小日本狂突而去,沿途手上没有留下一个活人。
李寇铁矛抖开,不住将眼前敌人扎死,他没有去理会那小日本,只因他忽然之间明白,这小日本在匈奴已经扎住脚跟,眼下要偷袭咸阳,恐怕也正是他的主意,目下他离开匈奴王庭南下,恐怕过几天便能到九原城外,那时候要杀死他,虽然比现在困难很多,但目下众人一方面要突围,另一方面要尽早将匈奴人南下的行军图送到蒙恬手中,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这一回匈奴人有数千近万人,不比刚才那波不到千人的小队伍,李寇杀了一个又杀一个,只觉眼前都是敌人,杀了杀不尽,却偶然间回头去看时候,周勃与铁樾高原三人将队伍整成一个三角冲锋阵来,但毕竟牵头的周勃武艺不能与自己英布相比,身后纷纷有斥候兄弟不住落马下去。
李寇大恨,调转马头暴喝一声“挡路者死”,返身杀入乱军之中,周勃也知道自己不能作为万人敌领着这些人马,稍稍勒马停顿一下,身后正好一人落马空出位置,便在李寇带住军头时候,周勃也站好了自己的位子。
李寇扬声叫道:“不论杀伤,只要冲出去,不要恋战,不许留下一个兄弟在敌阵!”手中铁矛却没有一时停歇,这时候他没有将敌人扎死便算,铁矛有鸭蛋粗细,又是上好钢铁炼制矛杆,千斤巨力也不能将它弄折,当下稍稍扎进敌人胸膛时候,李寇便双臂较劲吐气开声,中招的敌人便在忍痛不住惨叫声中给他挑飞起来。
一步便要杀一人,接连闯出三百步时候,李寇哈哈大笑,心胆似乎刚刚开张,有用不完的勇气与力量,轰然从各个关涌出来,手臂似乎在不住涨粗加长,那饮了不知多少鲜血的铁矛,似乎也隐隐有高亢吟唱响起,血肉横飞,更加杀戮丈夫情怀。
英布没有回归大队,他原本看弟兄们不住有人惨死,怒目圆睁喷薄杀气涌上心头便要舍了那小日本回归,却瞥眼间李寇已怒喝连连杀到阵中,当下他便寻思这么回去的话,牵制住的守护那所谓“军师”的匈奴人便肆无忌惮能全力去围攻,还不如自己仗着本事威胁那厮,好叫众人冲出去。
当下英布忽然转头做出向李寇众人回归的样子,那紧张不已急忙喝令身边骑兵护卫自己的小日本当时大喜,却在英布奔出数十步突然回马杀回来时候,刚松了口气的匈奴人守卫不住,竟然给他一马杀到那小日本身前丈许。
大骇之下一声尖叫,那厮转马便跑,却身后留下的匈奴骑兵们吓了一跳,不要命向英布便杀来,拼着全部战死,再也不叫这凶狠勇猛的家伙千斤一步。
英布无奈只好回马向能纵马奔腾开来的地方跑去,接着便又是回马一刀,来来回回总令那小日本的护卫们不敢向李寇等人围过去一步,近千人便给这举世难寻的好汉一人一马便吸引住。
却那小日本逃到安全地点之后回马盯住英布,便似看自家人跟敌人作战般,脸上不住露出满意神色来,隐隐有微笑流出。
却这厮忽然想起还有另外一个名人周勃时候,吃惊向人群中一看,却正看见,李寇大呼酣战铁矛生辉饮血斩敌悍勇更胜一筹情景,急忙便派人要过去问姓名时候,不防英布又趁机杀来,一刀将那自恃勇猛的传令千夫长斩作两截,将这小日本又惊得逃跑了数百步站稳。
李寇杀得兴起,早忘了手中铁矛应有的招式,只兴之所至处,或者横扫或者斜砸,有时候便似手中握着一杆铁锤直捣过去,周勃紧跟在他身后,长剑挥动处,只能无可奈何将给李寇骇住心胆满身都是自己人血液的漏网之鱼砍死,扩大一下冲出去的道路。
铁矛呼啸,一往无前奋勇带着李寇双臂千钧之力此处,却噗一声,只有刺破空气的声音传来,李寇凝目眼前仍然猩红一片,却只有山河天地,没有一个人阻挡了!
“杀出来了!”他淡淡道!
“弟兄们,我们杀出来了!”周勃紧跟着出来,浑身鲜血与骨头皮肉的碎块滴滴答答不住滴落,却这猛汉也没有含糊,右手长剑不肯还鞘,左手一抹脸上黏糊糊喷上的敌人血肉,张口吐出一口红色肉块,大声向不断涌出来的斥候与原来自己的手下叫道。
李寇转过头来,却掩不住悲伤流出眼睛:“咱们出来了,可还有多少兄弟长眠在这冰雪草原!李寇当日便发誓过,绝不丢下一个弟兄,现在,他们还在敌人大阵中,任由敌人作践他们的躯体!”
李寇双目更加猩红,眼前是尽皆带血的兄弟们,却他任然执拗道:“我知道弟兄们都很累了,要再杀进去,便不能再出来。但,李寇绝不能丢下弟兄,哪怕只是一个冰冷的尸体!”
有一斥候嘿嘿一笑毫不在意叫道:“将军,别说了,将军不符弟兄们,弟兄们也不能相负,不过生死而已,咱在匈奴人草原上走了一个来回,便是死了,也值得!杀进去,将弟兄们背回家,咱没话说的!”
李寇点点头,似乎没有丝毫情绪般道:“好,咱们便杀回去,这一次,绝不留下一个弟兄在里面!我死了,你们背我回去;你们死了,我背你们回家!”
匈奴人见得这一百多人奋勇杀出重围,正要有千夫长整合手下追杀,却已经跑出数里地的吃后门却纷纷转头杀回来,便在他们惊讶之下,身先士卒的李寇铁矛已到了一个千夫长面前,红马借势一冲,砰的一声,那千夫长脑袋炸裂开来,红的绿的花的溅了旁边几个百夫长一身。
剩下这一百人一起呐喊,忽然几人生出老秦人横扫六国时候的威风,在转过眼前几个匈奴人时候劈手将那几人抓住脑袋来,一剑切下,腰间便挂上一颗人头。
有几个人生死搏杀,便更多人思及老祖宗的疯狂,仰天大笑中,疯狂将外衣扯开,露出虬实双臂与隆起的胸膛,钢牙咬住长剑,双腿盘马拧身,转眼便将一个匈奴人扯过来横在马上,一剑下去,热血喷洒在胸膛,更加刺激起滔天的疯狂。
“纠纠老秦,
勇赴国难;
血不流干,
死不休战!”
不知是谁,低沉唱起了这首早已给老老秦人忘怀的战歌,第二句时候,身边战友袍泽跟着唱起,接着便是第三个,第四个……
“血不流干,死不休战,杀!”铁樾猩红着眼睛,猛然将一个匈奴人膀子剁下,伸手一捞,一把弯刀跳舞般在他手中绽放出死亡的花骨朵,便在那失去膀子的匈奴人给疼死刹那间,铁樾身前两人给他满脸疯狂骇住心神,脖子一痛,铁樾哈哈大笑:“老子这一次能回什么也要上将军给老子……杀……升官!”
“你杀几个人啊才?这么……早……想着升官,不害……臊!”
身后一个什长长剑已经断裂,双手挽着一双弯刀横扫直劈,抽空向铁樾笑道。
“郑小高,你个叫驴,老子杀了……老子杀了四十……比……比你多多了……”铁樾一句话说出口,吓坏了对阵的匈奴人,他们只看见这厮悍不畏死拼命杀人,却没数到底有多少同伴给他杀死,听他这么一说,登时便有人高叫上来要为同伴报仇,却忘了真正的绝代凶人李寇便在身边,只有胸口巨大疼痛传来时候,才艰难回头看见那一双红彤彤不似人有的眼睛。
“下马,老子看着!”简简单单一句话,但铁樾等人大叫一声,毫不犹豫便跳下马去将没有了的声息的弟兄背在身上,转头低声道:“好兄弟,咱,回家!”
李寇身上已经全部给鲜血包裹了,看不出来是自己的还是匈奴人的,只是他牢牢记着弟兄们的人数,终于有铁樾一声大叫“将军,弟兄们都在这儿了”时候,他才出言问道:“一百四十三人,可足够了?”
“一百四十三人,无一漏失!”铁樾狠狠叫道。
“好,咱回家!”
李寇返身便向着西方杀去,沿途不断有弯刀落下来,少数不能躲开的,便给他让开重要部位,只留下道道血光崩现出来。
周勃便在他身后三四步处,见得一个个敌人给他杀死,又见他满身伤痕也没有皱眉一下,失声直叫道:“好汉子,周勃从此愿相随!”这时候,英布也已杀出,眼看便到了众人眼前。
……
已经没有敌人敢阻挡这一支忘却了生死的军队,也再没有一个匈奴人敢往日那样虽然心下钦服秦人却总以为自己更是勇士而忘情厮杀,这一群血铸的汉子奔马过来,一面慑于李寇当先那铁矛,一面却也无胆再追,眼睁睁看着他们便远离了要离开去。
“坏人,救我!”忽然间,惊慌如刚出世的黄莺般一声惊叫传入李寇耳朵,皱眉去看时候,却正是乱军中那白衣女子身旁小姑娘阿琪。
李寇转头向英布叫道:“带着弟兄们先走,某去去便回!”
英布也知众人已无力再杀,便是当中最勇猛的周勃,身上也有了数十伤痕,当下深深看了李寇一眼,慨然道:“主上且去,布随后便来!”
李寇点点头,抬手打断闻言都要转马的众人道:“某虽有伤,但要万马千钧重救三两个人,却也不至于送了性命。有小红马,便是你们走出三百里,日落之前,某定然赶上,快走!”
众人咬咬牙,一斥候叫道:“将军且去,若事不可为,日落之前不见将军,属下,定然要杀回来,将军说过,绝不丢下一个好兄弟!”
李寇重重点头,拍马便杀回去,英布高喝一声,众人催马便狂奔而去,只留下一地的牵挂下来。
白衣女子已然全身桃花般,那高大白马虽然也精神奕奕,却已经变作了“赤兔”,她一双素手,挥洒开来便似九天仙女,玉排皓齿紧咬红唇,手上不断有想要占便宜的匈奴人给她武器刺死马下。
小姑娘阿琪这时候再也感受不到匈奴人的好,只恨不得眼前这些匈奴的人马全部死去。她知道阿姐要杀出去也不是很难,但自己武艺不济,若要解劝阿姐自己离开,那是说什么也不会的。
却她手上一把长剑越来越沉重,抽空喊了一声后,片刻见有血人一路冲杀而来,登时热泪便流下脸颊,嘴唇湿润弱弱低泣一声“坏人”,再也捏不住手中长剑了。
身子一轻,小姑娘腾空而起,却她再也没有感受过绝望,满脸泪水却欣喜道:“坏人,你是个好人呢!”
“闭嘴!”将小姑娘放在马前,李寇暴喝一声,向白衣女子叫道:“能不能支持?”
“还可以杀出去!”白衣女子见得李寇回来,嘴角勉强扯起一个笑容来,却见李寇脸上两道血痕――那是鲜血下面的眉头――一皱道:“你受伤了?”
“没事的,轻伤,咱出去罢!”白衣女子看着满身都是血的李寇,再也没有觉着这人那么残忍那么讨厌,自己也控制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高大暴戾的身板一眼,柔声便说出这句话来。
“坏人,不要忘了我的马!”阿琪见得李寇黏糊糊的连向西边便急忙叫道。
李寇一呆,低下头看去时候,阿琪满脸都是可怜兮兮的小心,自己却奇怪不能升起责备的心情,无奈之下只好点点头,却见那马儿不用去牵便紧跟在小红马身后,纵马便向西方杀出去。
白衣女子跟在李寇左后方,却李寇铁矛过处,自己只需要紧跟着他奔跑,又见不住的有弯刀扫过来,而他本能闪开,却压低身子而留下伤痕时候,心下禁不住一疼想道:“原来,他果真是个好人!”
却阿琪在李寇怀中看得清楚,那一身衣甲早已破碎,遮不住敌人掷来的弯刀留下血呼呼伤口,只将小姑娘心疼用手要去捂住时候,泪水模糊双手不听使唤。
“坏人,阿姐和我,姓嬴!”不知道为什么,阿琪再也忍不住将自己的小秘密对李寇保留,轻声说出来时候,却忽然感觉李寇双臂已经没有摆动,极力转头看去时候,眼前已经没有了敌人。
“你说什么?”李寇低头来问,方才他顾着向后去看那白衣女子跟上来没有,根本没去听小姑娘说话。
“我阿姐姓嬴!”小姑娘不知为什么,说出这句话时候,又莫名其妙心下一阵不高兴。
李寇“咳咳”两声,忽然一骨碌栽倒马下去,阿琪只觉腰间给一只手一托,自己端端正正却安坐在了马背上。
骇然转头去,李寇背上一支狼牙箭,从胸口穿出来,滴滴答答掉落的,这一次却真真正正是自己的鲜血。
小姑娘心下一痛,急忙要勒马时候,白衣女子手中兵器上扬,当当两声,两支狼牙箭从小姑娘头顶飞过,直骇得小姑娘一低头,小红马便窜出了数丈去。
“别慌,走!”便在小姑娘撇嘴要哭出来时候,身后白衣女子声音传来。她惊喜回头去,果然李寇已经在白衣女子马上,只不过四肢软软随着战马颠簸晃动,不见他那生龙活虎模样。
“不要问,快走!”白衣女子给鲜血染红的双颊有些发热,却这时候不能多作计较,只好这样叫一声,三匹马奔腾起来,匈奴人再也不能追近。
“你跟他刚才说了什么?”
“没什么嘛,阿姐,这个……这个坏人,不会有事的,是不是?”
“哼!”
“是不是嘛,阿姐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