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士延瞪着一双警惕的眼睛一眨也不眨的望着四周,虽然这儿极少会有人到达,但是他却依旧极为尽责地守着自己的岗位,并且数年如一日。
他是属于哨兵队的,每天被分配到的任务就是守着这座山的入口,和它一齐的还有四个同伴,都是分布在他的周围。
不过很快他又自嘲的抿了一下嘴唇。别说外面的情况,即使是这里面,他也不见得能知道些什么,就像这里到底有多少人?最高指挥是哪个?这一切一切,他都不清楚。甚至连自己到底是为何方神圣效力,他也无从得知。因为在这座大山里面,不同的队伍是分布在不同的地方,平日里基本上都是是很少见面的,除了进行夜间联合训练,但是那种训练也是要求甚为严格,连眼睛也不能斜视,更别说交谈了。而且在黑暗中,彼此也不会留下什么印象。
因此那天他只是将人带到自己的队长面前,然后让他再往上带去。可以说,在这里,他认识最高级的人就是队长了。
阵轻风吹过,突然间从他身后的黑暗处诡异的伸出了一只手,用力的将他的嘴巴掩住,一条黑漆的杆子随后而至,直插他劲背,不带丝毫阻碍的从前面喉颈处伸了出来。
刘士延只觉得脖子传来一阵剧痛,想大声发泄出来,但无奈嘴巴被人掩得死死的,双目努突,四肢拼命的在挣扎着,意图摆脱对方的钳制。
但是这些动作放在背后那人的眼中只是一些垂死的挣扎而已,眼中隐现一丝不忍,但只是一闪而过。很快就回复了那种冰冷的感觉。
知道不宜拖得太久,握着铁杆子的手往后一拖,刘士延的脖子处立刻现出了一个窟窿来,一股鲜血喷射而出。
这一下子的拔出,令到他感到痛疼加剧,于是挣扎的动作更大了,但是无论他怎么动,怎么摆,始终没能挣脱分毫。随着鲜血的越涌越多,他的动作也就开始变得缓慢起来,渐渐的,那脚摆处强撑了两下地上面的泥土,然后整个人软了下去。
感受到他的生命气息离去,萧悯小心的将他的尸体放在地上面,不让其发出一点响声,这是他杀的第二个人,比起第一个来他的心似乎更坚强了很多,再也没有出现之前那种不适的感觉了。他自己也想不到适应能力竟然可达这样。不过心底深处依旧有一丝不忍。两人本来是毫不相识的,更谈不上有什么仇恨可言,但是自己却毫不犹豫的将对方的生命终止掉了。他甚至曾经有过一丝疑惑,难道这就是自己要练得强大的目的?
有点疑惑的摇了摇头,他知道此时思想上不该开这样的小差。眼神一凝,重新开始向下一个目标靠近过去。
仅用了一点的时间,五个放哨的都已经被放倒了,无一例外的,来不及发出一点声音就已经被解决掉。
萧悯以及江怀现出了身形,两人对望了一眼,然后又互相看一下那五个人的尸体,前者伸手指了指前面的方向,意思是继续前进。后者并没有出声,但脚步却已经开始移动了。他要走在前面,即使发有什么事情发生,那自己也可以交其先挡下来。
没有掩埋那五具尸体,因为他们要速战速决,即使将这些尸体隐藏起来,也不见得能瞒得了多长时间,到他们要换更时就会有人发现这五人全都不见了,那样子肯定能想到一点问题来。那又何必浪费时间去做这些无用的事情呢。
凭着感觉,萧悯两人开始悄无声息的将路上面的障碍解决掉,也不知道杀了多少人了,也不知道走了多长的路了,反正前面已经看到山脚的地方,黑暗中,那大山就仿如一个巨人般的耸立在那里,黑夜再加上迷雾的环绕,让人根本不能看清楚其真正的面目。
不过萧悯还是能感觉到前面有着很多人的存在。刹住了脚步,飞快的利用一些旁物将身形遮挡住,他清楚的记得师傅所画给他的那张地图上面有标注过,那七千多人就是住在这山里,环绕着山散落在四周。可以说,接下来碰到的将不会再是一个或几个的人了,而是一大堆的人,一旦惊动起来,他们随便一人一口痰也能将自己两人淹死。到底该怎么做呢?他的眉头慢慢的开始蹩了起来。
当他慢慢的靠近过去,心中的惊异程度就更加的大,单从地图上面知道此处就是敌人的中心地带,但是此时见到了才发现那境像根本就不是自己所能想到的。
夜幕虽然让他的视力受到一定程度的阻碍,但是山那边的情况还是能清楚的映入眼帘。在那山上面竟然出现了一排排的洞口,环绕着山向两边划去,密密麻麻的竟然像那些梯田一样,一层一层的向上峰递进而去。
要说数年前见到的辰教总坛是非常的富丽堂皇,那么此处简直就是鬼斧神工。这些山洞绝对不是天然而成,那么,难道是人工开凿出来的吗?实在难以想像到底需要多少的人力物力才可以形成这样的一个境像。
在太平镇的附近竟然有这样的一处所在,而他们毫无所觉,实在是让人感到惊讶。甚至觉得没有可能。但是眼前的一切告诉他事实是不容置疑的。敌人在他们的不知不觉间将这儿建成了一个易守难攻的基地。
山洞里没有一丝一丝毫亮光,想来也是,即使此处终年被雾气笼罩着,但是火光终能将那些薄雾穿透而之,稍有不慎就能引起别人的警觉。难以想像,七千多人的队伍晚上都得生活在这暗无光芒的地方而这么多年都不为人所知。萧悯不禁扪心自问,到底是自己这些人警觉性太低还是敌人的掩饰能力太强呢?在心底下,他开始将对方放在一个前所未有的高位上去。
尽管如此,任务还是得继续进行,如果不是自己将他们消灭,那么很快就是他们将自己驱赶出去了。虽然他对于这次任务的成功可能性抱着一个甚为怀疑的态度,不过源于对师傅的崇拜以及之前第一张纸条给自己的信心,他跟江怀的脚步又开始向前移动。
当他们就快要靠近的时候,突然,四周围响起了一阵虫子的叫声。
“嗤。。。。嗤。。。。。”
尽管与平常夜晚里听到的虫叫声很相似,但是萧悯的触觉是何等的灵敏?而且对大自然又是何等熟悉?因此其中的异处根本就瞒不过他的耳朵。那些很明显就像是暗号之类的响声。
他心中一惊,难道这么快尸体就被发现了?难道自己还没有靠近就已经暴露了?
两人紧慎的刹住了前进的步伐,身子一矮将身体藏了起来,眼睛异常警惕的望着注意着四周的动静。
对于第一次进行这样的任务的萧悯来说不紧张那是骗人的,此时他的心跳得异常的快,整个人的神经崩得紧紧的,思绪片混乱,没想到对方这么警觉,就那么的一会儿功夫,对方就已经发现了情况。此时自己到底该怎么做?该怎么做?
随着他的思维越来越乱,一些不合时宜的想法就拼命窜了出来,让他有点惊惶失措。
要说在同龄人中,萧悯绝对算得为沉稳的一个人,而且见识过那么多事情,他的思想甚至比很多年长于他的人都要成熟。在跟师傅下围棋的同时,他那种沉稳的性格更是表露无遗。无论遇上什么困局,哪怕已经被四面包围了,他同样能表现得不慌不忙。不过,那只是下棋而已,从拿出棋盘的那一刻开始,他心底就已经为此行为打上玩乐游戏的标签。输了最多就是心里难受一点,或者是一时的窘态而已,绝对是不能令到心神大失的。而正因为一直以来他的心理在这方面没有得到过一丝一毫的体验,因此现在一旦遇上了,那心境就变得更加的脆弱。甚至已经达到不堪一击的境地。
他眼中的彷徨之色越来越堪。几欲让他有种暴走的冲动。
突然,他的手被一只宽大温暖的手掌包围着。没来由的就是让他心中感到一安。
头望去,江怀一脸肃穆的凝视着他,微微的摇一摇头。从他的手掌心中更是传出一种温热,让自己的情绪得到刹那的安慰。
深呼吸一口气,试图将那不稳定的思绪平伏下去。无奈来得快,但是却去得难。不过跟之前相比,此时的他算是勉强的镇定下来了。
“敌人还没有动作,先不要乱了自己的方寸!”江怀低沉的声音几乎掷地有声。敲在萧悯心中却是回响不已。
点了点头,继续凝聚心神跟那忽然而起的心魔作斗争。
而此时,那边黑压压的山峰也终于有动静了,一排排的人从那洞口窜了出来,从上而下陆续的向他们这边靠拢过来。
来自己的最坏打算真的应验了。此时此刻他的心情反而能冷静了下来,已经到了这份上,背水一战那是在所难免了,既然没有办法去推挡事实,那就只有迎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