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匹在离他们三丈远的地方就已经收住了脚步,然后慢慢的走了过来,马上之人一脸的风尘,穿着灰色的衣服,飞快地从马上面滑了下来,走到黄悠臣的面前恭敬地跪了下去。
“参见二皇子殿下!”
黄悠远臣轻颔首道:“起来吧,怎么样了?”
“已经查出来了,那些人分住在天桥边上的客栈里,领头的就住在悦来客栈。”
黄悠臣眼中闪过一丝光芒,点点头自言自语的道:“果然是还在!”
接着他一转头对着那人冷酷的说道:“立刻调集铁卫,封锁天桥,别让他们跑掉一个。”
然后又对袁姑娘说道:“秋凝,我们也一齐去看看。”
小月疑惑的侧着头问道:“殿下,发生什么事了?”
“我想我们已经发现了凶手。”
袁秋凝看了他一眼,缓缓的说道:“有线索了?”
“嗯,我分析过了,袭击漕帮的这些人不是来自京城内就是来自京城外了,而漕帮的势力在京城也不算小,否则也不可能横行那么长的时间,能对他们进行袭击的人就只有宰相府了,但是据我收到的消息,宰相府这些天都没有什么动静。基本上可以排除在外,因此我就将精力全部集中在京城外部势力上面,要袭击漕帮,就必须进京城,要进京城,就必须经过城门,我就这样一个个地排查,然后一个个地汰选,现在终于让我找到了这一拔人。”
姑娘眼中闪过一丝异彩,能在如此情况下有着如此清晰的思路,不管怎么样对他来说总是一个进步,少了那股年少轻狂的气质,但多了份沉稳,到底是什么事情竟然让他这么快的改变过来?
黄悠臣突然想起点什么,急忙转头对正准备上马的那个铁卫喝道:“记得让所有京枢铁卫提醒精神,同时也得将盔甲穿戴好,对方很可能拥有超强的远程武器。”
如果萧悯在此处,也必定称赞二皇子的思路正确。不过可惜的是,前者隐藏得太深,让他的弯路走多了一点。
黄悠臣的脸色慢慢的变得严肃起来,眼睛望着远去的铁卫说道:“秋凝,你知道吗?这些人可不是普通人,他们是当年番州叛乱的辰军余孽。”
袁秋凝身子轻轻的颤了一下,眼神惊异的望着他,“你确定?”
黄悠臣点了点头道:“所以即使他们不是袭击漕帮的人,我们也得将他们捉得起来。辰军当年兵败后躲进了番州的十万大山之中,朝廷一直对其没有办法,这么多年后又重新出现在京城,想来绝不会有什么好事,所以必须将他们控制住,否则,又不知道有多少人因此而死了。”
“我们过去看看吧!”一刹那的震惊之后姑娘又恢复了那风高云淡的神情,仿佛天地间再难有什么事情可以让其动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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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里有一座天桥,那里就像是一条分界线一样,将这个繁华的城市划分为两个等级,一边是富人居住活动的地方,另一边自然就是穷人的地方。无论在哪里,贫穷和富裕都是共同存在着的。
如意酒楼是坐落在富人区,那里出入的人是非富则贵,而悦来客栈则是在穷人区,专门招待一些平常的家庭。一般跑江湖的到京城里来,都会在这儿落脚。
一进天桥口,就能看到那里扬着一个不算大的招牌,写着“悦来客栈”四个字。这时候客栈的门外出现了一个俊逸的年轻人,身材中等,但却一脸的精悍。
他刚进了客栈,柜台边上迎过来个伙计:“客官,里面请,小号有的是清净的客房。”
年轻人摆了摆手说道:“伙计,别忙儿,我不是来住店的,是来找人。”
伙计呆了一下,但是有着良好的素质,并没有因为对方不是来消费而改变态度。
“客官,你想找什么人?”
“贵号这些天是不是住进了一批人?大概是四五个。”
“我们店里每天都有不少人住进来,像那种三五成群的也不在少数,客官,我不知道你指的是哪些人。”伙计客气地说道。
年轻人想了一下又道:“有一位国字脸,脸上长满了络腮胡子。”
“对,是有这么一位客人,原来你是找他们的,真巧,他们也是刚回来不久。”那个络腮胡子还是给他留下了一点印象,所以一说及就想起来了。
“他们就住在最后一间,三间上房都住有,我给你带路吧。”
年轻人微笑着说道:“不用了,我自己进去。”说完后随手递了一块碎银过去,然后就往后走去了。伙计的态度让他感到很舒服,所以。。。这种小费是少不了。
伙计微微一怔,乐的在心里笑着,难得遇到这么大方的主儿,连谢也忘记了。
这家“悦来客栈”一共三个院子,年轻人过了最后一个,一眼就看见了,别的房间里没有住人,三间上房都敞着门儿,房里有人影晃动,也有人声。
可就在此时,人影突然不动了,人声也随之静寂。
显然,里头的人警觉性也十分高,很快就发现有人进来了。
既然发现了,年轻人就没有继续走下去,而是索性站在院子里。
很快,打中间那间上房中出来了个人,中年汉子,中等身材,穿着一身黑,个头儿挺壮,豹头环眼,还真有几分慑人的威猛,他紧盯着年轻人问道:“找谁?”
年轻人在他那烁烁的注视下,依旧显得相当的从容淡定,“找你。”
络腮胡子微微一怔,超过屋檐走进院子,上下打量着对方,确定自己是不认识他的才道:“恕我眼拙!”
“你认不认识我并不重要,因为我只是来带话的。说完了就走。”
“什么话?”
“京城里的水很深,没什么事趁早回十万大山。”
听到“十万大山”四字,络腮胡子脸色一变,紧接着三间上房里人影闪动,疾快的闪出四个人来,五男一女,五个男的都在中年,长得倒也俊秀,但就是脸色白了点,大概是长年生活在山里的原因吧。女的很年轻,估计也是二十左右,长得相当的美,可却煞气逼人。
“你是什么人?怎么知道的?”络腮胡子沉声说道。
“你不用管我是怎么知道,反正我就是知道,而且你们也不用过于紧张,因为我对你们并没有什么恶意,只是受人之托前来忠告两句而已,听不听随你们。”年轻人一副无所谓的说道。
只是对方明显不领他的情,冷哼一声道:“藏头露尾的能会是什么好人?不管怎么样,既然你知道了,那就不能再让你离开。”
年轻人淡然一笑道:“怎么了?我好多带话来,你们竟然还妄想留下我?这年头呀,好人真的难当呀,你说我藏头露尾,难道你们就能见得光了吗?”
眼睛随即瞥向姑娘,眨了眨然后道:“长的还是可以,就是凶了点!”
“你。。。可恶!”姑娘柳眉倒竖,扬掌就掴。许是她认为对方油腔滑调,讨他便宜。
年轻人脚下微退半步,姑娘那一掌立刻落了空,可她又怎么甘心,跨步又再欺上。
这次年轻人没有再退了,右手轻描淡写的往上一抬,挡住了她的进攻,并且其手腕极其灵活的往下一卸,借势朝对方推去。
姑娘没有想到他的手腕竟然可以如此灵活,慌忙中抬起另一只手挡了过去,然后脚下步伐退了一点,以防对方继续进攻。
可是年轻人被她挡回那一掌后同时也往后退了一步,并没有乘胜追击。
“好啦,不要玩了,你们还是整理一下尽快离开吧!”
姑娘一瞪杏眼道:“我们为什么得听你的?谁知道你是什么人?用的是什么居心?”
年轻人耸了耸肩道:“你们不认识我吧?”
姑娘呲之以鼻的说道“谁认识你!”
“那就对了,既然不认识的,那为什么想着我会对你们不利呢?无怨无仇难道我吃饱了撑着?如果不是有人要我这么做,我才懒得理你们的死活呢!”
姑娘刚想又再讽刺几句,但是立刻被络腮胡子的制止住了。他踏前一步,双手看似空闲的垂在两侧,但是年轻人知道,他的内息已经散布全身,随时准备着动手了。
“你刚才说了,是受人所托,那么托附你的是什么人?”
“这个不能说!”
络腮胡子皱了皱那行浓粗的眉毛道:“你不说出来我们是很难衡量到你话里的真伪。”
年轻人撇了撇嘴,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反正话我已经带到了,你们离不离开那就不是我能控制了,自己衡量吧,别到时候出了什么事又说我没有提醒你们。”
“会出什么事?”姑娘冷哼一声道。
正在此时,一阵急促而杂乱的马蹄声远远传来。所有的人脸色都禁不住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