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疯狂杀意
小托尼现在的情况很糟糕。
黑暗祭司将黑暗女神的神魂碎片溶入了小托尼的灵魂之中。其实就是将小托尼当成了一个容器，一个装纳黑暗女神神魂碎片的容器。这个容器安全，以小托尼的**为外壳，就能隔绝黑暗女神神魂碎片气息的泄露，在小托尼将这一切说出来之前，我就根本一点都没有从他的身上感受到任何异样的气息，依兰米娜也没有，而按理来说，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一位神灵的神魂是何等的强大，就算是碎片，可其也会散发出强大的能量波动，如果在某处待久了，更是会因能量的极度浓烈而衍生出特殊的能量生物来，可现在却是因为它完美的隐藏在小托尼的**中，从而一点异样都没有。
这种事，如果抛弃彼此的憎恶，我也不得不说黑暗祭司是一个天才式的人物，竟能想出如此绝妙的办法来拯救他的女神。
是的，就是拯救，而不仅仅是藏觅。
本来以黑暗女神那神魂破碎的情况。是绝难再有恢复的那一天的了，而神魂如果不得恢复，那黑暗女神的复活就更是无从谈起了。圣母等神灵为了阻止黑暗女神的复活，不仅破碎了黑暗女神的神魂，而且还将其分别封印在不同的地方，并在那各个封印之地都施加了强力的层层封印。可以想见，圣母他们肯定是不会容许有人携带着这些破碎的神魂离开这些封印之地的，她们不可能没有为此早做了布置，这些封印之地进出全得倚靠那些传送门，换句话说，只要圣母她们在那些传送门上做一点手脚，比如当检测到神魂气息时就怎么怎么样，就足以让所有试图带着神魂离开的人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死去。
连离都离不开，那也就根本别想将那些神魂的碎片融合到一起了。
大概这正是如此的顾虑，所以那黑暗祭司在早已把黑暗女神的神魂碎片弄到手的情况下还依然躲在那深深的地下研究位面传送术了，为的就是想破开一条能直接联通外面并完全掌握在自己手上的通道，从而能让他安全的将黑暗女神的神魂碎片带出去。
可惜的就是这位面传送术实在是太过去艰深了，以至于一直到他魂飞魄散的那一天他都没有成功。
但他终于还是想到了另外一个更好的法子。或许那是他的灵光一线，更或许那仅是他狗急跳墙下的无心插柳，可不管怎么说，当他做出将黑暗女神的神魂碎片溶入到小托尼的灵魂中这个决定时，该死的幸运女神就对他展开了邪恶的微笑。
他绝对是取得了一个他做梦都想像不到的成功。
他不仅一下解决了神魂的藏觅问题，以小托尼现在所展现出来的情况，我认为就算他现在堂而皇之的通过这封印之地现有的传送门离开这里都不会有什么问题，而且在实际上也在修复神魂的道路上迈出了大大的一步。
神魂也是灵魂的一种，它不过是神灵的灵魂罢了，虽然更纯粹。可以视为某种力量的极度凝聚，可在本质上还是灵魂。而一个人的身体中有了两个灵魂，那么会发生什么情况呢？弱肉强食的强者吞噬弱者就是其最大的可能！
这种弱肉强食其实也正是另一种形势的互相融合，只不过更加激烈，更加残酷罢了，弱者输掉一切，强者赢得一切。一个身体就只能有一个灵魂。
如果要比较小托尼的灵魂与黑暗女神的神魂强弱，这几乎就不成为一个问题，一个是凡人，一个是神灵，那就是天与地的差别，就算那仅是一块神魂的碎片，从力量以及力量的本质等各方面来说上来说也实在是相差太远太远了。这两者角力，小托尼根本就没有哪怕一丝的胜算。
小托尼之所以没有在第一时间就失去自我，灵魂被黑暗女神的神魂碎片吞噬掉，除了他本身性格坚毅，就算是经历了不可思议的痛苦（这些小托尼没有说，只是简略的一带而过，但我用膝盖都能想得到那种灵魂层面的直接角力会是一副多么惨烈的场景，所有的感觉都会在那种较量中放大千百倍，名副其实的痛到灵魂中了。）。也能一直咬牙坚持下来外，最大的原因其实还是在黑暗女神的神魂碎片自己身上，那毕竟只是一个碎片，没有黑暗女神的自我意识，所拥有的只是如同野兽本能般的攻击性，所以小托尼才能一直撑下来，一直撑到那神魂碎片疯狂过后的平静，如果那上面有一丝黑暗女神的自我意识，小托尼的灵魂也早已被吞噬得一干二净了。
但这种平静无疑是暂时的，黑暗女神的神魂碎片现在就如同一个倦了的野兽在沉眠，一旦它又清醒过来，它绝对又会马上对小托尼的灵魂发起攻击的。
这种沉眠，本来是小托尼的灵魂吞噬它的最好时机，可那也要小托尼的灵魂能办得到才行啊，小托尼的灵魂根本就不具备吞噬黑暗女神神魂的能力，彼此的档次实在是相差太多了，换成圣母的神魂来还差不多，这就如同一只野兔与一只雄鹰，野兔就是小托尼的灵魂，而黑暗女神的神魂碎片就是雄鹰，大家虽然都是动物，可一只野兔想吃掉一只雄鹰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就算那雄鹰在打盹时也一样，只有换另一只雄鹰来还差不多，野兔能做的就只有跑只有躲。
黑暗女神的神魂碎片会在什么时候清醒，这也根本是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可当它再一次清醒之时，大概就是小托尼的死期了，能撑过一次是幸运。能撑过两次就是奇迹了，可这世上的奇迹总是稀罕物，也仅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东西。
或许唯一能让人感到一点安慰的就是不管最后会怎样，小托尼的这个**大概还会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很长很长的时间，说不定到最后它还会变成一具神灵的身体，而神灵的身体是不朽的。
但这所谓的安慰也仅能骗骗鬼罢了，我是肯定接受不了的。
我埋着头，痛苦的思考了很久很久，像这种如同让人窒息的感觉我已很久很久没有过了，这让人太难受了，逼得我几乎要发疯了。
一个疯狂的念头就这么突然的从我脑中蹦了出来，并一出现就几乎占据了我的全部思维。我刷的一下就站了起来，蓝龙枪如同一抹蓝色的幽灵也出现在了我的手中，我的双眼变得通红，凌厉的杀气如潮水般从我的身体中散发出去又如潮水般冲刷向四面八方。
我一步步的向山洞中走去，恍然僵尸，一个声音正在我脑中疯狂的呐喊：“杀！杀！小托尼已经没救了，与其让他再承受痛苦，不如现在就杀了他！杀了他！毁灭那该死的神魂碎片！让他们同归于尽吧！”
但我没走出两步，一只白皙而带有不可抗拒力量的手搭到了我肩上，我嘶吼着用力一挣，可不仅没有挣脱，反而一股大力用来一连将我拉退了好几步。
“你要做什么？你要去杀谁？里面没有敌人。”我的眼前出现了依兰米娜那震惊的面孔。
“让开！”我那仿佛已没有焦距的双眼看了她一眼。口中冷冷地吐出两个字，已又试图闯过她的阻拦。
“你疯了！”依兰米娜叹了一口气，可转又语气坚定的道：“我是不会放你过去的！”说着她已又一次挡到了我的面前，一把将我推了回去。
但她的这个举动终于引动了我满腔的怒火，我的双眼一下变得血红，再也顾不得眼前的到底是谁，狂暴的就是一枪刺了过去！
……
这是一场并没有持续太久的打斗，结果，当然是以我的惨败而告终。
盔甲碎了，蓝龙枪不知飞到那里去了，依兰米娜虽然没有下太重的手。可我还是如同被一群狂暴的野猪践踏过一般，整个人就如同一滩烂泥般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了。
我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着，或许是呼吸得太用力了，整个肺都是火辣辣的刺痛，或许……肋骨也断了几条？我已感觉不出了，因为全身上下没一处不是痛得厉害的。
可相反的是我的心情却是彻底的轻松了下来，再也没有了刚才那疯魔般的杀意了。
一张俏脸突然伸到了我的眼前，她静静地看了我一会，点了点头道：“不错，看样子是已清醒了。”
我扯了扯嘴角，想还给她一个笑容，可嘴角似乎已经破了，略一扯动就是一阵剧痛，整张脸更是不自禁的抽搐了起来，我无奈地道：“你这下手也太狠了吧？我知道你厉害，但你就不能温柔些吗？”
依兰米娜却是突然对我一笑，道：“放心吧，下一次我会记得轻一些的。”
我闻言真是气苦，还下一次？光这一次就已经要了我的半条小命了，我可实在是不敢再有下一次了。
我重重的喘了几口气，咬着牙坐了起来，道：“你也放心吧，绝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依兰米娜浅笑着道：“那可不一定哦，你可是很容易发疯的。”
“是吗？”我苦笑道：“原来在你的眼中我还是一个疯子。”
“不是也差不了多远了，”依兰米娜一顿，又幽幽地道：“看看你做过的事吧，连天上的神明你都敢违逆。”
尽管她没有说出那个尊贵的名字，可我还是马上明白到她说的是谁，而一想，我也只能是再度苦笑了，好像，我还真的是一个疯子呢，但你依兰米娜又为什么陪着我疯呢？
这个反问已到了我嘴边，但我最终还是咽了下来，这世上有些事不知道比知道好，我又何必非要捅破那层纸窗户呢？
我苦涩一笑道：“那不是被逼的吗？谁又愿意做个疯子呢？”
“那么这一次呢？也是被逼的吗？你想杀了小托尼？”依兰米娜目光清澈的看着我，她那平静的目光仿佛带有一种神奇的力量。似乎任何人都能从中得到心灵的平静，可她的话却又是那么的尖锐，一下就将我的心捅了个鲜血淋漓。
我连呼吸都仿佛滞住了，半晌才声音沙哑的道：“我没法眼睁睁的看着小托尼就这样灵魂被人吞噬，身体被人窃取，就算那是神灵，可也是小偷，是强盗！我无能，没有办法救他，但我至少要帮他报仇，让他的仇人陪他一起下地狱。”
依兰米娜被我的话给震住了，连一现平静的面容上也露出了一丝惊诧，默然了好一会，才肯定地道：“这是疯子的想法。”
“你不早就说我是一个疯子吗？”我涩然一笑，完全没有半点反驳的意思，疯子就疯子吧，如果我真是一个疯子那才好了，可痛苦的是我却并没有疯。
依兰米娜叹了口气，手上凝聚起一团圣光洒到了我的身上，我顿时就感到了全身一阵清凉，各处那种火辣辣的痛也瞬时间削弱了许多。
我摇了摇头，这个时候，让我一直痛着或许还会让我更好受一些，治我干什么。
“维尔多，难道你不认为就算能多活一天也是一件很美好的事吗？”依兰米娜罕见认真的看着我，还特别喊着我的名字。
我却摇了摇头道：“长痛不如短痛，一直被死亡阴影缠绕，头顶上一直悬着一把利刃，你还会认为那样的活着是一件美好的事吗？”
“那是软弱者的逃避！”依兰米娜摇头道：“维尔多，你可是太小看小托尼了呢，他的坚强可是出乎你意料的哦，我相信，在他的心中，他是绝不会放弃战斗的，就算那敌人是他远远不及的强大，就算会很痛苦，他也是会战斗到战斗的最后一刻的，你有什么权利来剥夺一位真正战士战斗的权利呢？你凭什么觉得自己有资格来剥夺一位这么可敬的战士的生命呢？做为与他最亲密的人，你应该鼓励他，支持他，陪着他战斗到那最后一刻啊。”
我深深地震撼了，我从来没想到过依兰米娜会对我说出这么长，这么有道理的一番话。
而她的这字字句句也无一不深深地打入了我的心底，让我惭愧，让我羞愧，更让我几乎无地自容。
是啊，我又什么权利来决定小托尼的生死？又有什么权利在小托尼还没有放弃时插手他神圣的战斗？我没有这个资格，这个世界上也没有谁能有这个资格！
我的想法，简直就是玷污了战士的荣誉，简直就是不可饶恕的！
我深深地呼吸了一下，对着依兰米娜诚恳地道：“是我错了！非常感谢你刚刚对我阻止以及对我的……教诲。”
依兰米娜轻轻吐了一口气道：“你想明白了就好，我想，小托尼他肯定是非常希望你能一直陪着他战斗到最后一刻的。”
“嗯，我会的，我会一直陪着他到那……最后一刻的。”说到后面，我的声音还是不可避免的低沉了下来。
依兰米娜微偏着头想了一下，似乎在盘算着什么，半晌之后才罕见地带着一丝犹豫道：“其实，情况或许没有你想的那么悲观。”
“嗯？！”我不解的看着她，尽管有点不解，可仿佛明白了什么的我，看着依兰米娜的双眼依然亮起了希翼的光芒。
依兰米娜还是有点不敢肯定，边想边说道：“像小托尼这样的情况以前从没有出现过，所以也没有什么可参照的情况可言，最后到底会是怎么一个结果更是谁也不知道。”她顿了一顿，我静静地倾听着并不插言，果然她很快又接着道：“如果照正常情况，凡人的灵魂是根本无法抵挡神魂的侵蚀的，就算那仅是一份已无意识的神魂碎片也一样，神魂是一位神灵力量的本源，包含了不可思议的庞大力量……”说着，依兰米娜也是一副很不思议的样子摇着头道：“我直到现在都不敢相信凡人的身体中能容纳神魂，哪怕那仅仅是一块神魂碎片！凡人的身体怎么可能会承受得住那样的力量？直接灰飞烟灭才是最可能的下场才对。”
听到这，我终于忍不住插言道：“你的意思是说小托尼很特殊？”
“特殊？不，那已不能用特殊来形容了，那简直就是一个奇迹！”依兰米娜惊叹着道：“小托尼的身体似乎是非常适合黑暗女神神魂所携带的力量，甚至还能直接运用其一部分的力量，除了奇迹外，我根本就找不到任何能形容的词了。”
“你是说，小托尼现在所运用的力量是来源自那黑暗女神的神魂？”我惊讶极了，差点跳了起来。
依兰米娜肯定的点了点头道：“是的，这我绝对能肯定。”
极度的惊讶后，我反而又冷静了下来，想了想道：“不错，否则根本无法解释小托尼怎么会有那么庞大的法力，而且不仅是力量，我猜，小托尼之所以会那么多的法术也很可能就是来源那神魂的知识，黑暗祭司是没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教会小托尼那么多的法术的。”
可这，又意味着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