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上来的茶清香扑鼻,夕言却不敢多尝。(www.noveldh.com)端起来轻轻碰了碰嘴唇,便再也没有动它。女子细心地发现了这一点,微笑着也不点破,介绍说:
“我叫蕖灵,是这里的主事者。你从心殿而来,只要过了我这一关,便可得殿中遗宝。”
夕言一愣,这还真是……直入主题啊。一般来说,自家的宝贝不该是守得紧紧重重设防的吗?哪有这样光明正大让人来争的……不过这并不防碍夕言追问下去:
“请问我要怎么做才算过关呢?”
蕖灵偏着头皱起眉头,似有些为难:
“我该怎么考你呢?”
突然她眼前一亮,一拍掌:
“这样好了,此处向东去有一座琳琅山,你去取下山顶的琳琅果回来给我。”
“琳琅果?”
夕言一头雾水,蕖灵点头笑道:
“那里的路不太好走,路上也不太平,我难得去一次。这回有你代劳,我就可以多酿一点琳琅果酒了――那可是好东西,能凝练修士的灵气,使之更加精纯,还可以抵御心魔,冲关破境之时有大用呢。记得采熟了的,没熟的效果要差些。”
那也就是说还是有效果的?夕言有些意动。这等好东西,出去外面可就难找了。虽说这里是幻境东西不一定能带得出去,可万一能成呢?反正都要去那里,如果不麻烦就顺手多摘几个吧。
打定主意,夕言准备再问得清楚些就立刻出发。
“那琳琅果长什么样?”
蕖灵抿着嘴笑:
“这个我不能说。”
“……那琳琅山有什么特征吗?”
“这个也不能说啊!”
夕言无语,直瞪着她,蕖灵像个恶作剧的小孩一样高兴:
“这可是考验哦,哪有这么简单的。”
好吧好吧,这是考验!夕言也知道不可能这么简单,指不定路上还有些什么麻烦等着他呢。刚才不是说了吗,“路上不太平”!于是带着一肚子“未知”,夕言朝着东边走去。
蕖灵目送他离开,淡淡地笑着,抬头望望天,喃喃自语:
“也许这一次,真的要准备收拾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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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言对于在森林中的穿行说实话有些厌倦了,从进入西茫丛林开始,他几乎都是在密密实实的森林中度过的,这让他颇有些怀念以前山中登高望远的心境。没想到进了遗府寻宝还遇上森林,好在这一片林子并不像外面那样遮天蔽日,从林间叶缝里漏下的光斑看起来让人轻松不少。
同样因为慎重的原因,夕言仍然选择了步行,身上还顶了一层淡薄的金芒――紧贴着身体,在明亮的环境中几乎看不出来。
他可不知道前途会不会突然跳出个挡路的,好在此处灵气充溢,刚才又歇息了好一阵,灵力有所回复,这一点点支出还在可承受范围内。
虽说危险总是突如其来,不过夕言早有心理准备,所以在听到林中争吵之声后半点也不意外。他盘算了一下自己避开麻烦的可能,最后还是认命地走了过去。即然是“考验”,很多事情就是不可避免的。
走得近了,争吵之声更加清楚起来。夕言站在一个隐蔽的角落观望,争吵的两方分别是两名修仙者和一个妖类。这里也有妖?夕言颇觉意外。仔细听听他们争吵的内容,似乎是为了个什么石头。两名修仙者一个说妖类该杀,打死再做计较,另一个则劝说他还是让妖交出石头便放他一条生路。那妖自是不干,瞪大两眼龇着牙低声咆哮起来,做势欲扑。
夕言看着那妖,一条长棍似的毛乎乎的尾巴,长着环形的黑白色花纹,看不出原形是什么。不过两眼通红,本就挺圆的,再一瞪起来,直让夕言想起小兔子长耳。再加上这个一脸凶像,夕言不可避免地拿两人做了个比较,要是小兔子也做出这个表情……呵呵,那样子还真是可爱得不行啊。
他这一笑马上就露了行藏,三双眼睛“唰”地看过来。夕言耸耸肩,从暗处走到明处。两名修仙者眼前一亮,笑得越发高兴,而那黑白尾巴的妖眼中则流露出一丝绝望。
“道友来得正好,我们联手把这妖灭掉,也为世间除一祸害!”
坚持杀妖的修士当先招呼过来,另一名修士这一次没有反对,也许是看到又有同道加入把握大增,于是默认了同伴的决定。黑白尾喉咙里呜呜低吼着,伏低了身子,尾巴上的毛都立起来了。
夕言站在原处没动,先问道:
“这个妖做了什么,让两位道友非杀他不可?”
两名修仙者一愣,一人神色微变,另一人则理直气壮说道:
“它一个妖类,难道还不当杀吗?难道道友觉得一个妖,也配拥有颢石这样的宝物?”
坦白说夕言没听过什么颢石,不过看两人神色,多半是个不得了的好东西。可是这东西也明显是人家妖的,那就是说这俩家伙是见宝起意?夕言对这种人可没什么好感,特别是在那个神秘老头把他的寒阴玄体也说成让人眼热的“宝物”之后。
“道友言重了,此妖我并不知有什么恶行,既然颢石为他所有,道友再想抢夺过来似乎有违道义吧?”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对一个妖还要讲什么道义?这位道友莫非还以为它们也能称为一道不成?”
夕言摇头,冷然说:
“他们既开了灵智修习术法,自然就该算做一道。也许非我同道,可也并不是普通兽类。道友如此做为,与强取豪夺有何分别?怕是还要多背上一个残害生灵之名吧。”
夕言心头不爽,言辞就份外犀利起来,半点也不给人留情面。那修士气得脸都红了,指着夕言恨声道:
“你、你!”
“我什么?道友难道想给我也扣个‘非我族类’的名头?说起来这本不关我什么事,你们若想夺人宝物,自便动手就是,大家各凭本事。又何必非要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拉我下水?”
夕言做了个请的手势,自顾自往树上一靠,坐壁上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