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回广场上所设的魔法传送阵,是一个单向的魔法传就是说,可以从千岸回通过魔法传送阵传送出来,但是无法回程。
小斜和炽尾被传送到一个遍地绿茵的幽静山谷。看得出来,这里很久都没有人来过。
炽尾心情很好,笑咪咪的逗她说话。小斜却没有聊天的心情。
“快些走……免得他们出来又再撞上。”她只交待了这么一句,便闷着头往山谷外面疾掠。
山谷之外,是连绵的大山,繁盛茂密的原始森林。小斜随便选了一个方向,连接翻过了几座山头,才满心疲惫的停了下来。
炽尾凑了过来,娇嗔的说:“小斜,你都不等等人家……”
小斜疲倦的对她说:“你还跟着我干嘛?困了一万多年,还不快出去兴风作浪去……”
炽尾睁大美目:“小斜,你居然赶我走?”
小斜倚着棵大树坐了下来:“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炽尾美目圆睁:“不成……咱们已签了下灵魂契约,你对我有责任!”
责任?多严重地字眼啊。
好象刚才……某个人也对她说。她对他有责任。
小斜按捺住心中急急涌出地悲伤。无力地回答炽尾:“你要跟着我。究竟有什么用意?”
炽尾嘟起嘴。似嗔似怨地道:“你这是什么话啊?难道你心我跟着你是为了利用你?我是要报恩啊……你助我进阶帮我脱困。我可是有恩必报、很有节操地狐狸精。”
“那么……你帮我一个忙好不好?”小斜疲倦地说。“我想一个人静一静。你别再跟着我。就算你报了恩了。”
炽尾眼珠一转:“你要真想一个人呆着。找个安静地地方让你呆就是了。我远远地替你把风总成了吧?”看着小斜不表赞成地神色。她补充道:“有我把风。你才能不受打扰哦。要是有什么野兽妖精之类地。我可以替你打发了……要是那几个臭男人不巧向这个方向而来。我也可以以幻术掩去你地形迹……”
最后一条对小斜的吸引力相当的大。小斜默认了炽尾的跟随。
她们就近找到了一个直通山腹的山洞。山洞很大,很干爽,没有什么可之处,也没有其它的通路。炽尾查探了一番很表满意的说:“嗯,这地方不错,你随意啊,我去洞口替你把风……嗯,好久没吃烟火食了,要不要我抓只兔子烤烤……小斜你要不要吃?”
小斜坐倒在洞壁的一角,抱着膝敷衍她:“不要。”
她就只想一个人静一静就好……这个狐狸精怎么这么嗦!
把头埋在膝盖之中。小斜已经明白,有些事,做出来以后,就只能自己默默承受后果。
比如,她骗那几个家伙替她当炮灰的事。比如,她不经意中魅惑了那三个男人地事。
绝情的跟他们作别,是她需要承担地后果。似此刻般仿佛透不过气来般的难过,也是她该承担的后果。
所以,她就那样抱着膝埋着头,缩成小小的一团,任由难受的情绪将她淹没其中。
不愿回想,脑中却总是闪回着四个人同行地段段片段。要到她与他们恩断义绝的决裂之后,她才发现,其实跟他们在一起时,还是有过不少快乐。
四个人一起装神弄鬼;他们全都放下身段陪她骗人。在天欲道中也曾遭遇种种尴尬,几个男人彼此之间还争风吃醋……这么错综复杂地关系,要到此刻回想,居然也大有乐趣蕴含其中。只是,这样肆意任性亲近相伴的时光,不会再有。
小斜紧紧的闭上眼,想要制止自己再回忆下去。她不明白。对那三个男人,她明明是怀恨的啊。让他们与她同行的初衷,原本就是为着报复的啊。
为什么现在伤害了他们,她却如此难过。
让宁镇航伤心,她难过。对月璇光说出决绝地话语,她难过。对明端说了那么多残忍的话,她难过。
特别是最后,看到明端一瞬间变得空洞地眼神,她的心,如同被掏空,是那种空落落地张惶着的难过。
很难过很难过。
小斜把面孔埋在膝盖中,悄悄地落下泪来。
原来感情……是不可以拿来玩儿的禁忌。谁稀罕这生而就有的魅惑天赋,害了旁人不说,还害得自己也这般难过!
如果可以选择……她才不要这样的天赋!
咦,阿眠!
小斜的心里,微微的一松。
如果说在这样的痛苦中,还有谁可以让她感到一丝安慰,那就是阿眠。
她可以向阿眠求助,问她有没有消除自己魅惑天赋的办法。就算没有,她也可以将难过的情绪向阿眠倾诉。
小斜取出幻灵鉴在手。下一刻,阿眠出现在幽暗的山洞上。
“阿眠……”小斜看着阿眠,如见亲人般扑了上去。紧抱着
她的眼眶又开始发热。
阿眠受困万余年终得离开幻灵境,正是情怀激荡的时候。
陡见小斜呜咽着扑过来,吓了一大跳,也顾不得观察四周环境,伸手揽住小斜的肩头:“小斜,怎么了?”
小斜哽咽的说:“阿眠,我心里好难过。”
阿眠轻轻的拍着她的肩,语意温柔:“有什么难过的事,说来听听。”
小斜的情感突然就失控了。她哭泣着,断断续续的,向阿眠说了发生在千岸回广场上的一幕。
阿眠认真的听了,叹气道:“小斜,你又冲动了。”
小斜呜咽的说:“可是……长痛不如短痛。他们跟我在一起多一刻,被我魅惑得就会更深。”
阿眠不以为然道:“你以为你的魅惑天赋真有这么强大?平时也知道你冲动,没想到你会冲动成这样子,想也不想,便做出这种伤人又伤已的事情……咦,不对。小斜你过来,让我看看。”说话间她扳起小斜的脸儿,对着她细细凝视。
小斜眼见阿眠的神色渐渐沉凝,心中不禁有些毛毛的,一时间连一时连悲伤都忘记了,小声问她:“阿眠,有什么不对?”
阿眠沉吟的道:“那个炽尾……你说在天欲道中救了她。怎么救地,她的来历,你跟我详细说说。”
小斜把她与炽尾相识的情形又说了一遍。阿眠神色变幻,沉思了一会,点头道:“这就是了。你叫她进来。”说着身形灵巧的一闪,隐身暗处。
小斜对阿眠极是信服,当下依言叫进了炽尾。
炽尾进来就开始撒娇:“小斜,我还以为你一直把我扔在外面,任我自生自灭了呢。”说着,她就嗲嗲的向着小斜靠了过来。
还没靠上小斜,她的表情一变,惊骇满面。
阿眠从她身后如同鬼魅般闪出,转到了她的面前。
“好一个天狐,好一着狐影夺心!”
炽尾只觉体内的妖力已被尽数禁锢,连一个小指头也动弹不得,素昔引以为傲的精神力也不知被对方以什么特异手法弄得调度不灵。她惊骇地望着面前的美女,颤声问道:“你……你是谁?你怎么会在这里?”
明明她之前认真地查探了这个山洞。这山洞并无别的出口,洞中也别无什么异样之处啊。
阿眠冷冷的一笑,道:“你对小斜施出狐影夺心,蛊惑她赶走身边的男伴,意欲何为?”
小斜呆了。
狐影夺心?炽尾对她用上了狐影夺心?可是她是天凤之身,炽尾又怎么可能以魅惑术来对付得到她?
但是……出于一直以来对阿眠的信服,小斜一声没吭,静静地站在一旁望着嫌疑人炽尾。
炽尾心中却是惊涛骇浪暗涌。只是她应变极快,这时脸上已收起了惊容,转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狐影夺心?那是什么?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小斜……小斜快救我,人家好害怕啊……”
她这般哀惋委屈地模样没能打动阿眠半分。望着她,阿眠淡淡的道:“若是你没对小斜施展狐影夺心,她眼中的红丝是怎么回事?她精神力中的那丝狐魅之力是怎么回事?”
炽尾不意阿眠竟对狐影夺心这狐族的秘技如此了若指掌,惊讶的望了她一眼,肃容问道:“这位姐姐,敢问是什么来历?”
阿眠仍是淡淡地道:“现在是我问你,而非你问我。若是你不好生回答我的问题……我不介意添置一件狐皮袍子。”
小斜纵是愁肠百结满腹虑,听了阿眠这一句威胁,也禁不住笑了一声。炽尾眼睛一转,对着小斜哀怨地道:“小斜,咱们也算是同甘共苦的伙伴吧?你就任她这般欺负我?你难道对我就没有哪怕一点儿信任?”
小斜望着炽尾,想也没想,就表明了立场:“若说伙伴,阿眠才是我无条件信任地伙伴。她既说你对我施了狐影夺心之术,那就必定是施了。”她很遗憾的对炽尾道:“我家阿眠是无所不能、全知全能地天才。你对我撒娇没有用,还是老实点听阿眠的,她要你招什么,你就招什么吧?”
炽尾气得想吐血:“我在你的心中,竟这么没有地位?”
阿眠插口道:“你不是想东拉西扯这些莫名其妙的话题来引开咱们的注意力吧?现下我屈指数上三声,若是你仍是不答我的问题,那么,这狐皮袍子我是要定了。”说毕屈起一指,冷冷的数道:“一。”
阿眠数到“二”时,炽尾便已屈服:“我说啦我说啦……我对小斜起了爱恋之心,当然要不择手段铲除情敌!所以……所以我才对她用了狐影夺心,让她赶走那些狂蜂浪蝶。”
这个答案……
小斜忽然很想吐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