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心中道，手中剑；莫问君子，何故起杀戮
这次白龙陷入昏睡，却是和之前比利的情况有些类似。每个人都拥有心力，又或者称为精神力，只是比利的层次较浅，而白龙已经达到极高的程度。待得醒来，已是一天以后了，这也说明他的恢复速度远远胜过比利。
佐伊是一直守护在他身边的，令他有些惊异的是，佐茨这只美女魔兽居然也守着他。又见得其眼中不再复往昔那般冷淡，有一种轻微的共鸣心意，他心中一动，隐隐觉得发现了一点奥义。这种感觉有些熟悉，似乎从前就有过一次，而这次更要清晰一些。不过他到底是刚刚醒来，心力还是有些憔悴，难以思虑明白，就暂且搁下这个念头。
在他昏睡期间，佐伊可是担心坏了，还以为他是生了什么病，却又不像。他就说是昨晚没有休息好，这才突然犯困，将之遮掩了过去。总不能说是只顾着算计佐茨，而忘了顾忌自身情况吧。不过这到底让佐伊有些自责，晚上时就不再缠着他抱，只是睡在一个房间里罢了。
回家之后，佐伊执意要他好好休息，她独自去城中劝化异教徒。这里是大地女神教的中心，她身为神学院的学生，等闲没有人会为难她。就算有些苍蝇般的贵族子弟，她只是不理会，对方也没什么办法。更何况白龙见得她气运很不错，虽然这次劝化异教徒的事情不会一帆风顺，但也绝不会遇到什么危险。而他自己就在家中，有时吹吹箫修炼修炼，有时也研习一下这里的绘画技艺。这里绘画技艺虽然与原世界有很大不同，但是他可以触类旁通，不过几日就掌握精髓，成就宗师水准，不在话下。
如此过了好些天，布鲁斯终于接到消息赶了回来。他们几人团聚，都很是欢喜。佐伊又将白龙获得大公赏识，以及神秘美女佐茨的事情说了出来，令布鲁斯和布莱尔感到惊奇。两人虽也感到疑惑，但更是为白龙成为一名贵族而兴奋不已，也就不去深究其中蹊跷了。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亚格斯和洁西卡依旧没有露面，这也让布鲁斯有些无奈。他这两个子女，或许是因为小时候被他禁止出城的缘故，反而产生了逆反心理，长大了尤其喜欢冒险活动。本来洁西卡还好，可是自他说要把她嫁给白龙后，这个任性的少女便就跑出去投奔了她二哥，跟着一起去参与冒险活动，也不太回家了。布鲁斯对此也无可奈何，他也不愿太过逼迫自己的小女儿，也就没将自己的想法与白龙说。
另外还有好消息，佐伊这些天没有白在城中跑，已经是接触了好几个外来的异教徒，其中有两个都有入乡随俗的念头，应当很快就能完全接受大地女神的信仰了。而布莱尔去见过宰相大人后，宰相大人表示出对他才能的欣赏，当即给了他一份差事。正巧有几天事务繁多，布莱尔将事情处理得井井有条，充分展现出他的能力。这也给了宰相大人升他职的理由，就正式任命他为宰相助理。
王国依照传统设有宰相一职，权力很大，总揽王国一切事务。为了防止宰相作乱，又设有贵族议会，与宰相相互制衡。贵族议会的成员多是皇族，而宰相只能由大贵族以外的人选来担任。就这样，成为宰相的多是一些中等家族的能人，既能处理好王国事务，又无力反叛，这个国王当的就舒服透顶。
宰相每天要处理的事务极多，一个人当然不可能处理的过来。其下就设有数个助理职位，说是数个，因为没有一个定数。事情特别繁忙的时候，就多设一两个，否则就少设一两个，也是寻常。这次布莱尔一去，本来是在一个助理手下做事的，正好遇到政事特别繁忙的时候，就被提拔成为一名助理，也是运气来了。当然也和白龙的指点有关系，若是不然，恐怕他还要继续买醉呢。
布莱尔升任宰相助理，这个官儿说大不算大，但是权力可不小，甚至超过了那些所谓的大臣们。他的几个经常有来往的好朋友就决定要为他庆祝一番，因就举办一个聚会。而朋友又有朋友，这一来二往，参与聚会的人就不少了。布莱尔喜欢热闹，参加聚会的人越多他越是高兴，当下就把白龙也给拉上，非要他一起去不可。若不是佐伊有她的作业要完成，恐怕也要给他拉去的。
聚会是在一处私家花园举行的，这里的主人也是布莱尔的好朋友，主动帮忙准备了许多食物。白龙和布莱尔最先到达，布莱尔他们忙着布置，他就在一旁乐呵呵地瞧着。他的骑士身份已经由布莱尔介绍给几个好朋友知道，一个个都十分羡慕，或许也有嫉妒，但那也不重要。[www.noveldh.com]
过得一时，陆续有年轻男女到来，进到这处花园，与众人大声打着招呼。这些人也不管认识不认识，就一面取了食物享用，一面相互交谈起来，高声大笑着，尽情享受聚会的乐趣。白龙体味着这种欢乐的氛围，面露微笑，这对于他修炼“乐之心”很有好处。
忽然有一位身材高挑、容貌端庄的女子走近，她从长桌上拿起一块蛋糕送进口中，发出赞叹声。吃完这块蛋糕后，她用餐巾擦拭嘴角和纤长的手指，显得极为大方。随后冲旁边的白龙一笑，说道：“你的风笛可是很特别，我从未见过。能给我看看吗？”
白龙顺着她的目光一看，这才知道她指的是自己插在腰间的洞箫，不禁笑道：“当然可以。不过这并不是风笛，而是洞箫。”说着取下洞箫，递给对方。
女子仔细把玩着，点头道：“这果然和风笛差别很大，只是这样的构造，会产生什么样的效果呢？”她将洞箫交回，笑道：“我是一名乐师，这次来主要是进行表演的，我想你大概也是吧？”
白龙只是一笑，说道：“你所使用的乐器就是风笛吗？怎么不见你带着？”
女乐师轻轻摇头，说道：“我擅长的并不是风笛，否则刚才一眼就该瞧出你的乐器不是风笛了。瞧见摆放在那里的钢琴没有，那就是我的乐器。”
白龙看过去，只见是一只方形的大家伙，一开始就已经见到过，还以为是形状有些特别的桌子呢，没有想到那竟然是一件乐器。正要问那该如何弹奏，又没有琴弦。就有一人过来说道：“克丽丝小姐，到您上场表演的时间了！”女乐师答应一声，微笑道：“看来是我先一步表演，那就待会儿再欣赏你的演奏了。”说罢，就向那架摆放在中间的钢琴走去。
叮咚的清脆琴音响起，仿佛山泉一般，带给人清凉惬意的感受。白龙这才知道，原来这琴并非是拨弄琴弦，而是早已用机关设定好，只需要按动按键，就可以演奏出美妙的音符。克丽丝的曲子一开始就很欢快，弹到高氵朝时，纤长的手指仿佛在琴键上跳起舞来，仅仅是动作就给人一种美的享受。待得最后几个音符奏出，还有意犹未尽之感。周边之人纷纷发出赞叹，鼓起掌来。克丽丝站了起来，向众人点头示意，表示她有话要说。安静下来后，她面带微笑，说道：“我本来以为只有我一个人被邀请来表演，可是刚才却见到还有一人同样受到邀请。既然如此，那接下来就看看他的表演吧。”
话语之中，居然带着挑战的意味，这让白龙有些愕然。原来这克丽丝是城中有名的钢琴师，一些聚会都以邀请到她前来献艺为一大戏份。这次克丽丝误会白龙也是被邀请来的外来乐师，表面上不动声色，其实心中很有些不满，这才向白龙发起挑战。她来献艺也是有不菲的出场费的，见到有人来抢自己饭碗，有这样的举动也是正常，这就是同行是冤家了。
眼见众人目光都瞧向自己，白龙只是微微摇头，他知道自己是被误会了，并不想应这个挑战。布莱尔反应很快，当即站出来，笑道：“克丽丝小姐，我想您是误会了。这是我的表弟哈迪，他是一名。。。。。。”他刚想说出白龙的骑士身份，就被一个声音打断道：“克丽丝小姐的请求怎么能够拒绝呢？如果他不敢出来表演，那就说明他是个胆小鬼！早知道有这种下贱的平民在，我无论如何也不会前来参加这个聚会的！”布莱尔心中一怒，他已经说了白龙是自己表弟，对方说话还如此不留情面，完全不把自己这个举办聚会的主人放在眼里。当下循着声音看去，想要给对方一个好看。可是一看之下，就又不得不忍下怒火，勉强笑道：“原来是亨利少爷，嘿嘿。。。。。。”他本想说两句好话，可是到了嘴边却怎么也无法说出口，实在是心中太过气愤，不允许自己低头，只得干笑了两声。这个亨利少爷话语之中，“下贱的平民”几个字却是把在场大多数人都给骂了进去。这里大多数人都不是贵族身份，而不是贵族，那就是平民了。虽然亨利并非是这个意思，但他们的确都生出怒火，只是对方身份不凡，是费因斯家族的继承人，不是他们能够得罪的。
场面顿时陷入冷场，克丽丝心中有些后悔，这都是她的争胜之心引出来的事故。此时若是有人能出来说上两句软话，也就遮过去这一节。但是众人都感愤怒之时，却是谁都不愿说话来讨好这位亨利少爷，也有不愿惹事的，大家都一言不发。布莱尔本想说出白龙的贵族身份，可是现在也不适合了，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局面，心中也自为难，却找不到合适的话来说。
正当这微妙时刻，一缕优美的箫声响起，巧妙的打破了这个局面。白龙走上前去，对克丽丝说道：“美丽的小姐，可以和你合奏一曲吗？”克丽丝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笑着应道：“如你所愿。”她略想了想，就弹出一首比较简单的曲子，是因为已经知道对方不是职业乐师，恐怕对方不能配合好自己。她心中清楚，对方之所以邀请她合奏，是为了解开此时的僵局。
一曲弹出，前所未有的钢琴与洞箫合奏，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这跨越时空的组合，在此时此刻爆发出奇异的魅力，竟然是那样的相得益彰。旁人不清楚，克丽丝却感觉的出来，对方的确是对这曲调不熟悉，但是竟能如此配合，令她暗自称奇。她不信有人音乐天赋如此强悍，好胜心又起，就换了另一首难度较大的曲调。转换之间，就连她自己都很难把握，可是对方仿佛一点障碍没有，轻轻松松就跟上了自己的节奏变化。心中一惊，节奏再变。可是不论她如何变化，将曲调难度提升到自己的最高水平，对方给她的感觉都是游刃有余，竟还留有余力！渐渐的，对方竟然还把握了主动权，用箫声来带动她的弹奏。她心中担忧，以为对方会故意变动节奏以让自己出丑，可是很快就无暇顾及这点，因为她不得不尽全力来进行演奏，再也无暇分心。
琴声清脆，箫声激荡，两种声音完美的配合起来，让人听的如痴如醉，就连什么时候结束的都不知道。待得发现结束了，顿时掌声雷动，大家纷纷称赞，毫不吝惜溢美之词。白龙坦然而受，这原本就是宗师应当享受的赞誉。而克丽丝却是有些木然，她原本没有达到宗师的水平，可是刚才被箫声带动，竟然更上一层楼，进入到宗师境界，心中震动，几乎不能自持。正当这时，又听见亨利少爷阴阳怪气的声音，说道：“克丽丝小姐琴弹的真好，就算被人在一旁干扰，也是这样动听。”
这下傻子都听出亨利是故意的了，只是不知他为什么要为难对方。布莱尔已经想明白，这个亨利明摆着是故意找麻烦，索性不搭理他，反正他之前一句话把所有人都给得罪了，此时也不用怕他真的生事。他哈哈一笑，说道：“克丽丝小姐的琴艺越发高明了。”称赞了一句，又说：“大家还不知道，其实我表弟哈迪除了吹奏乐器，于绘画也很在行。”他见亨利要贬低自己的表弟，就偏偏要抬高白龙，好争一口气。
忽然听见一声冷笑，布莱尔真的愤怒了，他走过去，带着微笑，其实眼神冰冷，说道：“亨利少爷，请问你又有什么意见吗？”
这个亨利面色有些苍白，看起来身子有些羸弱，他一张脸上就仿佛写着傲慢两个字，眼睛都生到天上去了。他先是瞧见布莱尔眼神不善，为其气势所迫，不自禁后退了半步，随后冷笑道：“布莱尔，你说你表弟擅长绘画是吗？正巧今天就有一位绘画大师在，就让你表弟画上一幅，由霍克先生品评一下如何？他敢吗？”最后一句，却是瞧着白龙说的，眼中透着轻蔑。
白龙不待布莱尔说话，径自走过来，微笑道：“没有问题。”他打量过去，亨利身边还有数人，其中两个应当是护卫，实力也算不错，其中一人应当是学习的黑暗魔法，身上还带着些许邪恶气息。而还有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面带微笑看向白龙。这人气质高雅，应当就是绘画大师霍克先生了。而最后一人却是位温雅的少女，看其面貌，不是哈迪画中的贝丝小姐是谁？此时她正看着白龙，眼中透着惊喜，又有几分担忧。
霍克是没落贵族出身，其人擅于绘画，尤其是仕女图、人物肖像之类，在帝都很有几分名声。他之所以跟在亨利身边，是为了寻得机会恢复自家的贵族头衔。而亨利虽然跋扈，可到底是费因斯家族的继承人，也知道培养自己的声誉，对于霍克这类颇有才名的人也就比较看重，时常带在身边，好显得自己喜好与此类人结交。这次亨利前来参与这个聚会，却并非是与布莱尔熟悉，而是与他身边的贝丝小姐有关。他为了讨贝丝小姐的喜欢，就邀了她一起来参加聚会，好放松娱乐。而贝丝小姐之所以不开心，却是因为许久不曾见到心上人哈迪的缘故。这次来到这里，正巧见到了白龙这个冒牌哈迪，又见他方才吹奏表演极为成功，果真十分欣喜。亨利之前是希望她开心，此时见她这样开心，自己心中却极不是滋味。这一连串的巧合，可真是造化弄人了。
他之前曾派人去杀害哈迪，那个魔法师杀手虽然成功了，但是却又被白龙给杀掉。不过一直以来，亨利都以为自己的情敌已经除去。直到在这聚会上看见白龙，又见贝丝小姐的反应，心中怒火大盛，这才处处诘难白龙，要让其在贝丝小姐面前出丑。
亨利这种心理，白龙一眼就已瞧出。自从彻底继承哈迪因果后，他也有细细整理过得到的记忆，知道哈迪与贝丝小姐相互喜欢，而亨利喜欢贝丝小姐。以前在林中见到的那个魔法师，想来就是亨利雇佣来的。为此，就算亨利不来惹到他头上，他也要去找亨利算清这笔帐，为原本的哈迪报仇雪恨。只见他面带微笑，不紧不慢地说道：“这位小姐，我能为你绘一幅画像吗？”
这话却是对贝丝小姐说的，她与哈迪早有交往，此时见心上人相问，露出动人的笑容，答应道：“好的。”
一旁的亨利瞧见他们眉目传情，简直连肺都给气炸了。不过这作画之事，原本就是由他挑起，只是没想到对方竟然趁势而为，借故与贝丝小姐说话。他若是再反对作画这事，可就是自己打自己嘴巴了。虽然妒火大盛，却不得不忍耐着，口中说道：“居然在霍克大师面前卖弄肖像画，实在是太狂妄了！”
白龙只是不理他，当下布莱尔就命人送上绘画工具，交给白龙使用。本来绘这肖像画，是要对方坐定，而绘画者就一面瞧着，一面进行绘画。然而白龙并无这点要求，他只是在绘画前仔细打量着她。她的确是一位漂亮的姑娘，美好的容貌自不用说，更有一种圣洁的气质，最为动人。白龙眼中，不仅仅看到这些，还看到她的气息，呈一种柔和的白色，这代表着纯洁和善良。按照这个世界的说法，那就是光明属性！白龙的金色龙气是神圣属性，叶秋的半透明青色气息是风属性，卡西娅的黄灿灿的气息是土属性。而按照各自属性去修炼适当体系的魔法，则可以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不过很显然，这位贝丝小姐并没有修行过魔法，她的外表有些纤弱，是白龙所遇到这些女子之中，最为柔弱的一个。而她这种光明属性，也更容易引发人的爱慕之情，却是既爱且敬。而按照埃拉诺斯协会的托马斯的说法，这个世界的查尔斯族原本就拥有神圣血脉，只是淡化了，难以得到激活。之前哈迪与贝丝相互倾心，恐怕也与光明与神圣两种血脉相互之间吸引有关系。
白龙与贝丝两人就站在那里对视着，简直旁若无人。这种情形落在众人眼中，哪还不知道他们两个的关系，顿时低声议论不停。亨利听在耳里，几乎发狂，冷哼道：“你倒是画是不画，不要在这浪费我们的时间！”
白龙没有理会他，而是闭上眼睛，先前看过哈迪房间里那些贝丝的画像在脑海中一幅幅闪过。每一次约会后，哈迪都将贝丝当时的神情生动地记录在画卷上，由此构成了一个完完整整的女子形象。白龙借助这番认识，这才开始下笔，期间一刻也不曾停下，竟是一气呵成。这种绘画手段，倒真正是工笔其外，神韵其中了。
早有围在边上的人们看见，纷纷发出赞叹声，说道：“真是太像了，简直要活过来一样！”他们这些人并不懂得绘画之道，但是宗师之作，就是最普通的人也能有所体会，其中一项最为广泛的认识，就是活灵活现，有如真人一般。
霍克原本并不认同这种绘画的程序，但是听得这些人的称赞声不断，也赶紧瞧去。他却是懂行的，一见之下，就觉得这幅肖像画果真是佳作，已经将人的神情画了出来。这种念头不过一瞬，再看一眼，忽然“咦”的一声，这画中少女，似喜宜嗔，又有一种圣洁端庄的感觉在其中，竟然不是单一的神情。
这时亨利说道：“霍克大师，怎样，这小子只不过是画的有些像吧？”这话中暗示意味明显，是要叫他说假话，故意贬低对方。
但是霍克根本来不及理会，他真是越看越惊，才眨了下眼，画中少女仿佛又变换了心情。方才眼中还是一片爱慕神色，这时却带着些许悲伤，似乎是因无法与心上人在一起而要哭泣。直到亨利叫了他几声，他这才“啊”的一下，醒过神来，惊叹道：“真是神作啊！这种神作，已经不需要去注意具体的技艺，只看其中神髓，就叫人回味无穷。只有真正的大宗师，才能画出这种作品啊！”
亨利面色一变，他也受到过艺术教育，何尝不知道这幅画的好处。只是那样暗示之下，霍克居然不予理会，还是说出了真话，这真真令他恼火。此时连霍克都称赞对方，他面上无光，再也呆不下去，话也不说，带着两个护卫就走。这时贝丝小姐真与白龙站在一起，他也无颜上去道别。只是心中怨恨，可想而知。
在场众人见亨利失了面子羞愤而去，一个个心中都出了一口气，就对为众人赚得面子的白龙抱有好感，纷纷上前与他说话。霍克见亨利没有邀自己一同离开，心中就明白他是连自己也一同记恨上了，不由叹息，费因斯家族这条路是走不通了。不过转念一想，费因斯家的继承人如此心胸狭窄，又嚣张跋扈，早晚必会惹得横祸，自己能够早些离开，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霍克也是热衷于绘画的，又因此得以见到一位年轻的绘画宗师，心中也很激动，就上前与白龙说些绘画方面的事。
这时，布莱尔见亨利已走，就大声宣布道：“各位朋友，或许有人还不知道，其实我的表弟哈迪，业已在爱德华大公处受封为自由骑士！我们这些人，虽然都是平民，但是和我表弟一样，靠着自己的努力，总有一天要成为真正的贵族！来，为了我们的将来，大家干杯！”
这话极具煽动性，在白龙看来接近于篡逆之言了。然而这些人听见后，一个个都十分兴奋，大为赞同，气氛顿时更为热烈。就连一些女子也发出欢呼声，声称将来要支持布莱尔获得政权。此时聚会的中心才又回到了布莱尔身上，众人围着他，大谈国家政事，以及一些人事关系方面的事情。霍克原来是想借着某位贵族的势力来恢复家族的荣耀，但是一见这些人意气风发，内心也激动起来，便就舍了白龙，也参与其中，高谈阔论去了。
白龙得了清闲，对一直跟在他身旁的贝丝小姐微微一笑，说道：“刚才这画，你喜欢吗？”
贝丝小姐眼中异彩连连，忽然有些失落的叹道：“你这次离开了许久，果然和以前大不相同了。可是你既然回来了，怎么也不来找我？”
白龙知道她一直念着早已死去的哈迪，心中也是一声叹息，心道：“我继承了哈迪的因果，这些个情缘，当然也在其中。”他与常人心态不同，若是普通人，仅仅是一丝妒忌心，就不能容忍有女子其实是将自己当做他人。而他只是一笑，就牵起对方的手，说道：“这里闹的很，我们回去你家罢。”
贝丝嘴角含笑，却嗔道：“你成了骑士，胆子也大多了。从前约会的时候，可也没有主动来牵我的手。等等，这幅画可要给我，一同带了走。”
两人就携了画，一同出了这花园，旁人就算瞧见，也不会不知趣的说什么。一路之上，贝丝心中有话，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实在是对方变化太大，几乎换了个人，她当然不知道就是换了个人。犹豫再三，终于要开口说时，只见白龙拦下一辆马车，对她说道：“我突然想起有件急事要去办，这时就要与你分别了。你先回家，我以后会来找你的。”贝丝有些失望，但还是上了马车，道别而去。
待得马车离的远了，白龙面露一丝冷笑，看了看四周街道，就寻了一处偏僻无人的道路，走了进去。一些黑气从四周涌来，想要缠绕到他身上，然而才一靠近，就被一股不断旋转的四色气运扯的粉碎。那四色气运，正是他原本的白色，得自道格拉斯的灰色，以及来自守夜人的血色，还有得自爱德华公爵的紫色；又以他本身的白色为主，不断旋转，仿似一个漩涡，发出巨大的牵引力。
经过这些时间的修养生息，这股气运漩涡已经开始耐不住寂寞，要将一些外部的气运吞噬，好不断壮大自身。这种情况下，必须攫取周方势力所拥有的气运，就连白龙自己都无法控制。他所能做的，只有在这场搏杀之中拼尽全力，就算一点点的仁慈，都有可能将自己一方彻底葬送。
历史的车轮无法阻挡，螳臂当车者必定粉身碎骨。然而天下之大，处处势力盘根错节，都成一方气运，成就漩涡者比比皆是。究竟谁为车轮，谁为螳臂，就看杀戮之中，谁能笑到最后！
“心怀道德，手执利剑，是为君子。”白龙此时，忽然想起他大哥凌云从前所说的一句话，那亦是得自儒家道统，是君子之道。他又想起自己继承的道家正宗，其中也有一句：“有之以为利，无之以为用。”这有无之间，就见是否得了道统真髓。
真龙掌天下雨司，行云施雨，是其道，恩泽万民，是其德。然而生就九爪，怒时吐雷霆，就是其剑。我国我民，从来继承真龙精神。有人不得道统真髓，才成伪龙，不足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