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房间里的皮椅上,迪加有些不可置信的用着怀疑的眼光看着在前面战战兢兢的乔凯,那目光看得年少的乔凯心头直害怕。
“迪加,看你现在这点出息,一个孩子你吓唬他做什么……”奥利曼有些不满迪加要吃掉乔凯的目光吓坏了乔凯,出言喝止着迪加继续向乔凯施加无形的压力。
挥挥手示意让乔凯离开房间,象得到赦令的乔凯哆嗦着腿离开了书房,看着有些惊吓过度的乔凯离去那微微颤抖的背影,奥利曼在心中暗叹了一口气。这孩子,今天的事情对他刺激太大了,估计已经在他心中留下了心理阴影,如果不能摆脱这种心理阴影自己成长起来,那么成年以后也不堪重用。想想也是,一个开口闭口都是抬自己老爹出来的人能有什么出息,今天被那个魔法学徒教训了一顿又用魔法吓唬了一下还算好的了,毕竟人家给自己留了面子没做过分,只是回来后被迪加吓的这一回是太过分了。
不过迪加再怎么说也是自己当年难得从小穿开裆裤一起长大的发小,虽然这几年来有些过于贪图安逸,但再怎么说奥利曼也不会为了一个家仆孩子的前程说迪加什么。只是迪加现在完全没有了平日里那种气定神闲悠然自得的表情,有些白皙的过份的脸庞透着一股子的凝重和困惑。
“想什么呢?”给迪加前面的酒杯重新续上美酒,奥利曼坐在了迪加的对面。
“在想刚才那小子说的事情中的重点。”迪加一边端起酒杯,一边回答着奥利曼,猩红的美酒反射着房间里的烛火照在迪加的脸上,让他白皙的脸上有了这么一丝红润的色彩。
“重点?!一个刚刚报出他底线的魔法学徒?将我捐赠的钱财没有卷入自己的囊中,并将他们购买了一批粮食和向小镇上的饭馆预定了一个多月馒头大饼和窝头用于奖励好学的学生?除了这些还有什么?”
奥利曼没有举起酒杯,他并不太喜欢喝酒,酒对于他来说是一种会麻痹他神经的东西,一个需要随时保持睿智敏捷思维的人是不会太沉迷嗜恋这东西的。
“光是这几点就已经足够了!你不会不明白这个魔法学徒这样授课的用意吧……”玩弄着杯中之物,一边看着猩红色的液体一边在酒杯中旋转晃荡,一边不等奥利曼回答便继续说出答案:
“不论他授课的水平高低好坏,光是他用食物这种原始诱惑来勾引学生们好学上进的方式就让我对他高看三分。而且别看今天他花了不少钱让所有的孩子都品尝到白面馒头的香甜,没有人会忘记昨天白面馒头的可口。但是到了明天,他只用少量上等食物配合上一些粗陋食品就能让这些孩子们象疯了一样跟着他的教鞭走。为了能吃到为数不多的白面馒头,我相信明天就是把一本经书放在学生们的面前,他们都能够以最短的速度将这本经书全部给背出来……动之以情不如诱之以利啊……”
迪加有些感叹着将杯中之物一口喝下,那样子有些说不出的感慨也有说不出的赞叹。
“你有些担心了?”奥利曼微微笑着看着这位很少称赞别人的老朋友。
“说不担心是假的,这小子如果把你捐赠的钱卷到自己口袋里就是一贪钱的主倒好办了,可是他却毫不吝啬的全掏出来用在了学生们身上。”迪加努努嘴,示意着桌子上的一张纸片,上面详细的记录了德乐昨天晚上到今天采购的所有物品清单,有用于购买教学用具的,也有用于修缮破旧学堂的,还有就是用来预定了给孩子们吃的食品。在这份清单上绝大部分采购物品都是用于学堂和教学用品,当然还有极少一部分是例如个人洗漱、锅碗瓢盆之类生活用品的,总数算起来刚刚接近五十枚金币的总数。
“苦行僧?!”奥利曼在说出这个词时让迪加的眼皮子忍不住有些跳动两下,但是奥利曼本人却丝毫没有任何的情绪变化。
迪加点点头承认着自己心中所虑之处。在教会中,有一种人员是属于那种严苛禁欲的修行者,他们每天只会吃最粗鄙的食物,穿着最便宜简陋的衣服和草鞋,睡在草席甚至直接地面上;除了这些吃穿住类的生活相当清苦之外,他们还会严格控制自己的各种欲望,保证在任何的诱惑下也能够坚守自己用这种方式苦行修炼的人就是这种苦行僧。这种苦行僧通常由于禁欲之后有着大量的时间去修行,不仅个体实力超绝而且还因为对神明的绝对忠诚而受到教会的高度重视。虽然苦行僧信奉神明万众平等而不讲究级别,但是往往一个得道的苦行僧在一个郡的主教面前,恭恭敬敬行礼致意的一方通常都会是主教人员而不是苦行僧!
不过正是因为苦行僧多半不会因为各种欲念而几乎与世无争,一般一来很少能看到这些苦行僧,二来禁欲的对方也不会和你有什么计较争执。只是这些苦行僧也是有逆鳞的,一旦他们认为你触犯了他们所信奉的信念,那他们较真起来哪怕就是一国国王,也要老老实实的低头认错。因为教会在这点上是绝对毫不犹豫的站在苦行僧的这一边!
“杞人忧天了吧,如果这小子是苦行僧的话,那他在魔法学校里也不会混成这样惨。”奥利曼提醒着迪加之前所收到的关于德乐的部分资料。
“那个资料我知道,我当然不是担心这小子是苦行僧,我只是在考虑这小子有什么样的底气敢于说出在学堂里他最大的话!”
迪加的话提醒着奥利曼德乐敢于在荒谷镇上划下自己地盘的勇气,如果背后没点什么底子,又有几个人敢于在这样的环境和条件中提出有些挑战地头龙的话出来?
“恩……这个我倒不在乎和担心,如果他真的只是想在学堂里好好的教书,别说在他的学堂里,走在荒谷镇任何一个地方我见到他我向他行礼都没有问题!”奥利曼满不在乎的开解着老朋友老战友的忧虑,因为他已经想过了,如果德乐肯真老老实实的在学堂里教书育人,光这份忍耐力就能让奥利曼肃然起敬。而且对方给荒谷镇教书育人,这落得好处更多的还是自己,对方如此用心也配得上自己这个真正的实权人物向他致敬。
不过奥利曼话锋一转,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继续说到:“我只是在考虑,这小子是不是在给我装!每个人头顶上都有一个肯出卖自己的加码,五十个金币的探路水漂打到水底里去了……这不要紧,这说明我的价码还不够让他心动,那我下一次该用多少价码来做探路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