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醒了,阵法也破解了。
白夭夭这单一波三折,但商家的事情算是解决了。
几人和商家夫妇告辞。
“白大师,那小鬼——”
商祺道谢后,说定等明日给白夭夭送报酬,最后忍不住问。
“现在没有事。”
白夭夭想了想,接着道:“接下来,如果有事的话,也是他的命数。商先生不用觉得是你的原因。”
似乎没有想到是这个答案。
几人坐上了商家安排的车后,徐寿大师突然问刚刚为什么要那么回答。
“冥冥中自有命数,不过有生机我自然替他争一争。那么说只是怕有万一,不想让商先生和她夫人愧疚罢了。”
白夭夭说完,想起了自己小时候,被白中带到城里扔掉,没想到被商夫人送回家,被白中讹了好几百的事情。
轻声道:“好人总是爱插手别人的事情,担上因果,所以才总是好人没有好报。”
比如周默。
不管自己的话,怎么会发生这些事情。他现在,应该还是这些人口中周大师。
车内一片寂静。
太阳还没有完全落山,留有余晖,街道上的路灯已经开了。
光影接连打在白夭夭的脸上,神情索然,一点也看不到白日眸光流转间的灵动。
他们竟然不知道白日那个一场祭祀就能焕发焦土生机的白夭夭,却藏着这样的暮气。
或者说,是对人世的失望。
可是她明明又是一身的本事,到底是经历了怎么的薄凉,才会换得她身上的这丝沉重。
两位大师不免被带入这萧苦涩的情绪当中。
却在下一秒,听到了白夭夭惊呼道:“这么少?”
什么?
“唐大师,一般,像是商家这种单子,事成之后,应该给多少功、积分?”
“看任务难度。从上往下分甲乙丙丁戊五级,相应从五千往下依次递减。商家这单,按协会标准应该在丙级,但又遇到阵法之事,积分应该在四千左右。”
“四千?!”
白夭夭合上书,她感受到了歧视。
她要举报,这个天地功德对执证人员和非执政人员的区别对待!
小全子就计入了两点!
四千和两点,都不在一个量级了。
不行,必须尽快合法才行!
“徐大师,关于这个四海论道大会,你能多讲一些吗?”
靠常规手段得到执业证,她已经不抱希望了。
听说升学考试,会有玄门的人暗中监察,防止有人用玄学手段作弊。
而且,等她拿到本科学历,她和周默的坟头应该都长树了。
所以,这论道大会的第一名,她非拿不可!
两人不知道怎么眨眼间,她身上的暮气就消失了。
这——
“白大师,你刚刚——”
唐国然以为白夭夭是在转瞬之间藏起了自己的脆弱,努力寻找话题,想打破氛围。
“嗯?”白夭夭疑惑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不在意道,“好人,坏人,和我有什么关系。”
“也和两位大师没有什么关系,不必介怀神伤。”
怎么还成她在劝慰两人了。
只是这一句,心性不凡。
徐寿低头下去,捣鼓着手机,不知和谁在发消息。
等看到对方发的一排省略号后,笑着收起来手机。
“白大师,四海论道大会第一关就是考试。”
考试?考什么?
道法?
或许是白夭夭脸上的震惊太过于明显,徐寿开怀一笑,现在看着,倒有点像师门中那些小辈了。
接着道:“天文地理,古今历史,均有所涉猎,简称小百科考察。”
“大会内容每年都会有所变化,唯有这第一关从来没有变过。”
唐国然作为当年论道大会的第一名,毫无压力道,“都是很基础的题,如数术,就只是高中的知识,不会太深入。”
白夭夭多么希望她恢复清明的时候,也能将这些顺带一起塞进她的脑子里。
怀揣着最后的希望问道:“这项考试,针对残障人士,没有什么绿色通道吗?”
白夭夭指着自己,“我之前是一个呆子,和智障是一样的。”
看两位大师的表情就知道没有。
“无妨,白大师,这论道大会是取总成绩的。你之后的每一关都拿第一就行了。”
徐寿乐呵呵道。
笃定了白夭夭能拿第一。
“现在玄门的那些后辈,能看的就那么几个。我弟子你也见过了,闷葫芦一个,比起白大师,差多了,不用紧张。”
“你一个能打他们十个。”
徐寿说这话时,车子已经停在了酒店门口。
作为一个尊师重道的好徒弟,林泽一早早就在门口等候自己的师父。
徐寿下车后见到他,脸上有些不自然,打算蒙混过关。
林泽一道:“师父,我不爱说话。这次回去,向协会报告工作情况,就您亲自去吧。”
“我能力不行,以后师门比拼,你也让其他人去吧。”
说罢,走了。
“哎,泽一,说的什么赌气话,你在师父心中那是玄门第一人。”
徐大师身前远远传来了林泽一一板一眼的声音,“我都听到了。”
......
孙衡和那位小玄师也巴巴地跑了上来。
“师父,怎么才回来,都等着你们吃饭呢。师祖等你都等着急了,后边正吹风呢。”
白夭夭心里一暖,这里不知什么时候从一个落脚的地方变为牵挂她的地方了。
“师父,那小鬼头呢?商祺那倒霉蛋醒了没有?他家真的被窃运了吗?”
一到白夭夭身边,孙衡就原形毕露,跟在白夭夭身后,没完没了。
唐国然将自己的法器交给身后的小玄师,看着孙衡和白夭夭的身影。
突然道:“武藏,你要拜我为师吗?”
武藏从小被一个小道观收养,长大后道观塌了,无处可去。一次出单,唐国然路过,就将人带在身边,算是助理。
这样既能挣到钱,之后也能挣到积分。
武藏用这钱才继续读了大学。
等他们两人进来后,见他眼睛红肿着。徐寿带头祝贺唐国然得爱徒,大家才反应过来是什么原因。
“是个好孩子。”
心性纯良,他之前嫌他天分不够,看了孙衡才觉得,一颗赤子之心,已经是不可多得了。
最起码,武藏算是门内人,比孙衡好。
孙衡还不知道自己成收徒的最低标准。
拉着武藏入座,不忘嘲笑:
“别抱着了,一把破木头,没人要。”
几人半天的相处,彼此已经熟悉了一些,武藏红着脖颈道:“你懂什么,这剑要是拍卖,值二十万!”
“这是、这是我师父送我的,我都不值二十万,呜......”
白夭夭看他这样,有一种遇上穷苦人的惺惺相惜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