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月在那杨复宏的带领下七拐八弯竟停留在映雪城那最繁华的大街上。颜月心中着急,此时倒没有这四五岁的孩子有主意,等杨复宏雇来了一辆马车,颜月才想到两人骑马都不行,是应该要雇一辆马车。不过刚才在萧王府的时候杨复宏没提,若是在萧王府的时候想起完全可以用王府里最好的马车,车速快不说,还能省下不少的银子。
只是此时颜月的心全部都系到了那被困在谷中组织的慕容炎身上。眼前不停地闪过当初在大虞府中的光景,当时的慕容炎也曾因遭到剧烈的殴打而导致心脏受损、肝虚脏腑失调,若不是颜月及时治疗,即使是暂时保住性命,便寿命也会减少十年。而现在,他又落到了那些比当年凌越尘还要狠毒的谷中组织的手中,杨复宏说他腿断了,仅仅是腿断了吗!
马车快速度行驶着,颜月的心却是焦躁万分,越想心中越是着急。直到杨复宏大声地叫嚷着“我要出恭!我要出恭!”颜月这才恢复了一丝清醒。
到底是一孩子,才坐上车不久就憋不住了,颜月纵是再急也不能剥夺一个孩子出恭的权利。当即大声命令那车夫:“麻烦给找一公共茅厕,小公子要方便一下。”
车夫很快地回答道:“回姑娘,刚才雇车的那条街有公共茅厕,现在已经快出城了,没有公共茅厕。小孩子家,一会出城找个偏僻的地解决吧。”颜月那方刚点头,谁知杨复宏却大闹了起来:“不行,不行,我憋不住了!现在就要出恭。”
颜月又着又恼,却见马车的座位下面正有一个盆,随手拿起那盆递到杨复宏的面前:“尿吧,就对这盆尿。”杨复宏瞧着颜月手里的盆,看看颜月,一时脸憋得红得就要滴下血来,连说话都变得结巴起来:“主子我不尿!”
颜月不禁笑了,一个小孩子家居然知道害羞。当即笑道:“这样,我下去,你就在这马车里尿行吧。”没想到杨复宏结结巴巴地反驳道:“不行,我是要……,到时马车上都是臭气怎么办?还能坐人吗?”颜月倒从不知道这个杨复宏会是这般难侍候,自己都不嫌臭了,他还在这胡闹。这一时半会地颜月到哪里变一个茅厕给他。一恼之下颜月也怒了,直接道:“行,你不愿意尿就憋着吧,憋坏了身体自己负责。”
“小爷你不用憋着了,前面有一农家,你可以借人家的茅厕用一下。”车夫的话恰好解了围,杨复宏已一步迈到了车门,大声地道:“快点,小爷我憋不住了。”
杨复宏很快地如愿以偿,颜月打开车帘等候着那位小爷的出恭。倒是那车夫上下下下地打量了颜月几眼,笑着道:“瞧姑娘和小爷一定是大户人家出身,否则哪有这么讲究。听人说有钱人家上茅厕有很多人侍候不说,上个茅厕还用干枣塞住鼻子防臭气,用澡豆洗手,出来还要换件衣服的。今儿这农家茅厕可不是有钱人家的马桶,只是一道栅栏围着一个大坑,农户人家还指着那点肥喂猪呢。这样的茅厕小爷一定没用过,他不会掉下去吧。
车夫大约觉得自己说得十分得有趣,说到后来竟笑了出来。颜月哪有心思听那车夫瞎侃,只盯着那农家茅厕的方向焦急地等着那位小爷快点出来。不知道那车夫是不是嘴巴太臭,真是好得不灵坏得灵,车会的话音落下不久,颜月的耳朵便传来了那杨复宏的尖叫:“救命呀,救命呀!”
颜月这一急非同小可,猛地一下跳下车去,照车夫所说,这农家厕所都只是一个大坑,杨复宏真要是掉下去,那真是要命的事。
“姐姐,快来救我,快来救我!”杨复宏大叫着,两只小手紧紧地扒在那茅厕的边上,而那杨复宏也是整个人除了脑袋身子全部泡在那糞坑里。颜月上前一把拽着那杨复宏的手,用力地往上拉。只是那小手可能因为紧张又湿又滑,颜月竟使出全身的力气也只将杨复宏的身子拉出了一半。
“下面太滑,我使不上劲。姐姐用力呀,用力呀!”杨复宏急躁地催促着。颜月的头上已是一头的汗水,随着那杨复宏的身子搅动了糞坑,一股臭气直喷入鼻,颜月只觉胃中一股难受,竟差一点吐了出来。这心中一难受,手上的劲一松,杨复宏的身子竟又往下掉了一些。吓得杨复宏又发出一声尖叫,颜月连忙忍了又忍,才憋住了想吐的感觉。想了结结巴巴地问道:“你的脚踏到底没有?”
“我哪知道,我不知道呀!姐姐,快拉我上去!”杨复宏哇的一声哭了起来。颜月真得不管不顾了,正瞅着那茅厕的一边有根棍,当即一手用力拉紧了那杨复宏,一手拿起那根棍放进了糞坑。再很快地拿出棍子看了一下茅厕的深度,只看一眼颜月便一下跳进了糞坑,托着杨复宏的身子把他推了上去。然后自己再手忙脚乱地爬了上来。
“恶心死了,恶心死了,本少爷我要洗澡。本少年我要洗澡!”杨复宏大叫着,冲了出去。颜月此时再闻那股恶臭,再也忍不住把腹中的食物全部吐了出来。只听得外面的杨复宏正在大骂着:“你这个车夫,听到本少爷掉到糞坑里怎么也没进来拉本少爷一把。幸亏姐姐,否则今天本少爷的命都没了!”
“小爷,奴才的全部家当就是这辆车,万一有人趁着这空把奴才的车给偷了,奴才就回不了家了!何况奴才以为这户人家会有人,谁知道这家一个人也没有。”车夫大声地申辩道。颜月不禁失笑,尴尬的事情遇到过无数种,可像今天这种掉到糞坑里的事还是头一回。
“姐姐,姐姐,快来洗澡。屋里还有女人的衣服,院里有一缸水,姐姐你先到屋里洗一下换一下衣服,我守在外面。”杨复宏大叫着,此时的他已然脱去了衣服,全身上下只着一条亵裤,正从那缸里往外舀着水往身上冲。颜月跌跌跘跘地向外走着,只觉身上衣服再穿一时自己就会有被熏死的后果。
屋内的摆设很是简单,一床,一柜,一桌,一椅,一窗。杨复宏说得对,这屋里还真有女人的衣服,颜月只瞧一眼,已然看出那衣服的尺寸竟大致和自己差不多。只是随便穿人家衣服肯定不合适,颜月琢磨着临走的时候丢下一些银俩了事。
凉水澡就凉水澡吧,总比那这浑身的臭气好吧。颜月很快地从那院中提了一桶水进了屋,再把那桌子搬到了门前抵好门,这才安心地准备洗澡。好在外面的衣服虽然都沾了糞便,可因为那糞坑里的水倒是不多,藏在内衣里的各类药粉全部都安然无恙。颜月细心地把那药粉全部放在那桌子上,才立在那椅边开始清洗。不过到底这是在别人家中,颜月没敢把贴身的亵衣脱了。
“不要进去,我姐姐在里面洗澡!不能进去!”杨复宏的大叫的声音响起。颜月只觉心头一惊,暗自猜测是不是这家主人回来了。颜月连忙趴在窗前向外望去,只看一眼,颜月不禁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神,院子里根本没有人,那杨复宏如此大叫不知是何缘故。颜月再度揉了揉眼睛,再次确定了一个事实,院子里根本没有人。
颜月突然觉得浑身冰凉,突然转身看向自己放在桌子上的药粉,只这一眼,颜月的心就凉了!那药竟然就在这转瞬之间全部没有。那是颜月全部的希望所在,没有了药,颜月根本没有任何的武功,拿什么去救慕容炎!
颜月就那般呆呆地盯着那院子中大叫的小孩,突然之间明白了一切。这一切都应该是这个小孩的设计,这个孩子知道自己百毒不侵,知道自己毒药之厉害,所以才会想法设法地取走自己身上的毒药吧。如此想来,那车夫应该也是他的人,否则绝不会提前说什么掉到糞坑里的话。面这农户人家岂能恰好没有人却敞开着门,还有那衣服居然恰好是自己的尺寸。
颜月眼前模糊了,这谷中组织究竟是些什么样的人,一个好好的孩子居然会被培养成如此诡计多端的人,如此想来他说慕容炎在他们手中这句话也未发可信。颜月都奇怪自己在知道真相的情况下依旧还保持着镇定,简单地洗了澡,换好了那套衣服,这才用力地拉开那抵住桌子的门,慢慢地走了出去。
“姐姐洗好了。”杨复宏早已换了一身衣服站在院中。颜月再度为之冷笑,果然一切都是老早设计好的,亏他还有脸张口叫自己姐姐。想到此颜月冷冷地道:“姐姐这两字以后本姑娘可不敢当,谢谢杨少爷给本姑娘准备的衣服,大小还刚好合身,杨少爷费心了。”
杨复宏的脸刷的一下变得通红,眼中也有咱心虚的感觉,可他低下的头又快地抬了起来道:“颜姐姐知道便好,这样也省得本小爷装。”
“说吧,你们想做什么?”颜月冷冷地问道,心中对眼前的少年再也没有一丝的好感。杨复宏非常爽快地把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我们的想法很简单,想让那慕容炎写封住回大戎,用我爹来交换他。可慕容炎怎么也不识时务,小爷不是说了吗,把他的腿都打断了,结果他也不服软。他还想着打着你的旗号来诱惑小爷救他,不过这也正好提醒了小爷,如果把你劫回去,他一定不舍得让你受刑,绝定会同意用你来交换我爹。”
“谁是你爹?”颜月再度冷冷地问道,心中却已大致猜到了几分。
“我爹爹大名叫杨之坊!小爷我是天宏国的子孙,与那慕容炎有血洗深仇。所以颜月姐姐,虽然你对我很好,我还是要欺骗你,因为谁也比不上我爹重要!所以现在的姐姐你已毫无选择……”杨复宏铿锵有力地说道,颜月度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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