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岁的这个猜想。
在踏入包厢，见到林季白的那一瞬间，得到了验证。
林季白穿了件暖黄毛衣，正乖巧坐在包厢最里面的位置，主动邀请几人入座。
“如您所见，沈导。”
阮棉棉的经纪人主动替沈岁拉开了椅子，脸色愧疚，“棉棉和小白已经在一起了，想来想去，还是提前告诉你比较好。”
沈岁：“……”
这是先斩后奏？
她有点懵地坐了下去。
旁边的江以臣同样也是一脸懵逼。
不知道是该坐下。
还是该站着。
又或者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阮棉棉紧张地攥着小手，小声解释：“对不起啊沈导，我不是故意要欺瞒你的，我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跟你说。”
林季白站起了身。
拉过了阮棉棉的手。
挡在了她的身前。
“沈导，您要是怪的话就怪我吧，棉棉其实这些日子都很担心，害怕会影响电影，这是她的第一部电影，一切都是我的问题。”
沈岁真的是做梦都没想到。
自己有一天在别人眼里，会成为一个拆散他们凄美爱情的恶毒女人。
林季白的眼神，分明就是豁出去，什么都不顾了。
也要让她成全他们。
林季白的心里很忐忑，“沈导，我和棉棉真的是真心相爱的，我真的喜欢她很久很久了，我们想过隐瞒，但又觉得这样瞒着不是个事，所以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坦白。”
阮棉棉鼓足了勇气：“要是不行的话，我现在也是可以分手的，等到电影上映后再复合。”
沈岁的拍摄合同里，其实是没有要求阮棉棉必须单身的。
阮棉棉是一个艺人。
也是一个成年的女生。
正常谈个恋爱什么的，那都是很正常的。
何况之前阮棉棉和林季白在综艺里的相处那么暧昧。
沈岁早就有他们在一起的心理准备。
只是没想到。
他们会主动明确地告诉她。
而且阮棉棉竟然可以为了电影提出分手。
这下，她在林季白的眼里。
估计更像个恶女了。
果不其然，林季白脸色一白，握着阮棉棉的手一紧。
沈岁还一句话没说呢。
两人已经脑补了一大片剧情。
江以臣有点尴尬地指了指门，“不然，我先走？”
沈岁轻叹了口气。
“不是吃火锅吗？都坐。”
她真的很想说。
她根本不是那样的人啊！
怎么就能给她扣一顶这么大的帽子呢？
有时候她觉得自己一个人坐在这也挺无助的。
锅内的汤水咕噜噜翻滚着，热腾腾的热气上扬，隔着一扇门的距离，将门外和门内的温度隔开来。
沈岁下了一点牛肉卷。
等待熟的功夫里，她轻声问道：“那你们现在是怎么想的呢？”
林季白抢先回答：“您放心，我们会很小心，不会被人拍到的，现阶段也不公开，等到电影上映后再考虑是否公开。”
林季白和阮棉棉都属于事业上升期。
很多时候是身不由己的。
他们谈恋爱，要考虑很多因素。
但即便如此，他们还是想要克服重重困难，继续在一起。
阮棉棉小心翼翼道：“沈导，那你的意思呢？”
“我这边是没问题的。”沈岁将筷子放下，无奈支着脑袋，“我说棉棉，我比你大不了几岁，你不用对我那么小心翼翼的。”
“真的吗？太好了呜呜呜呜呜。”
沈岁被人一把抱住。
阮棉棉脑袋都埋在了她的肩上，轻声啜泣，“我昨晚想了一晚上要不要告诉你，生怕你知道后会不高兴，都快吓死我了。”
这个电影的机会对她来说太难得。
她真的不舍得放弃。
有了沈岁的答复，阮棉棉的心情肉眼可见的好，用公筷替她夹着菜。
林季白也开心得不行。
帮着江以臣夹菜。
“江老师，我们家棉棉就要拜托你多多照顾了。”
到后来，沈岁和江以臣碗里的菜都高得堆成了一座小山。
“够了够了，太多了，林老师，你自己多吃点。”
江以臣将自己的小碗往旁边挪了挪。
婉拒林季白的热情夹菜。
“不够不够，江老师太瘦了，多吃点补补。”
包厢内的气氛轻松欢快。
冬日寒意被驱散，白色的雾气覆盖在玻璃窗上，几人共同举杯，享受这难得惬意的夜晚时分。
-
接连拍了一段时间电影后。
北城的温度骤降。
越靠近过年，这里的温度就越来越低。
沈岁难得大手笔地给全剧组放了半天假，手里捧了杯温热的奶茶，坐在搭起来的棚子底下看最新的拍摄画面。
“沈导，今天可是跨年夜啊，没有约吗？”
阮棉棉临走之时，特意绕到了沈岁面前，将手里的一盒东西递过，“听说今晚可能会下雪，送你和闻老师的。”
“是什么？”
“你打开看看就知道啦。”
说完，阮棉棉就蹦蹦跳跳走远了。
她的手里，还拿了几盒一模一样的。
沈岁收回了视线，看向桌上的那盒东西。
是一盒仙女棒。
她喝了一口奶茶，喃喃道：“我倒是想啊，可没有人陪我啊。”
细数起来，她已经一个多月没见到闻祈砚了。
两人都很忙。
最忙的时候，每天甚至只能说上一句晚安，再没有别的时间多聊。
跨年的祝福消息一条接着一条。
她和闻祈砚之间的最后一条消息，停留在今天早上的早安上。
她在键盘上敲敲打打。
「沈岁：今晚剧组有放假吗？」
刚一打完，她就按了删除键。
放假又有什么用。
从闻祈砚拍戏的地点赶到北城，几个小时是不够的。
“行吧，那就一个人过。”
沈岁收拾好了东西，和工作人员简单交代了几句后，就准备先回酒店化个妆。
她前两天熬了个大夜。
到现在都没缓过来。
听说北城跨年夜会有个很大的活动。
想着左右也没事。
就去一起凑个热闹。
等到化完妆出来，已经是下午四点。
沈岁把一个未拆封的黑色口罩放进包里，用帽兜遮住了头发，正欲出发去市中心赶热闹，苏艺漫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喂，岁岁，你看热搜了吗？”
沈岁没来得及看。
但苏艺漫的口吻，听起来很着急。
还没等她回复，苏艺漫的声音就从那端传来——
“刚刚五分钟前的热搜，好像就是祈砚哥拍戏的那个山村附近，发生了泥石流！这事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