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楚清辞压低声音说道，“要是被抓进去，你就等着坐牢吧！”
李崇义指了指旁边的位置：“先坐会儿吧！”
地下室里堆积了许多东西，空位不多。李崇义从角落里翻出一张凳子，让她坐着，他直接坐在了地上。
“那些蛇卖了吗？”
“卖了。”
两人又没有话说了。
李崇义捏了捏手心，说道：“你们知青是不是都想着回城？”
“嗯？”楚清辞想了想，她要回去尽孝，当然是要回城的。“应该是。”
“如果在乡下有了对象，是不是也不会留恋？”
楚清辞想着蒋书恒，猜测李崇义是为自己姐姐问的。
“也不一定。如果是真心相爱，两人可以商量着来，可以一起回城，也可以一起留下来。”
李崇义想的是自己问了一个蠢笨的问题。
楚知青的心上人是那个蒋知青，两人都是知青，两人都是城里人，没有什么一起留下来的说法，只有一起离开的事实。
他真是魔障了。
因为昨天晚上的意外，居然对一个知青产生了不应该有的想法。
这些年来，知青与村里人结婚的不少，但是没听说有哪一对很幸福的。知青看不起村里人，又想利用村里人生存下去。
“义哥，他们走了。”猴子进了地下室。“幸好有这位女同志来通风报信，要不然这次我也要栽了。”
“没事就好，我们先走了。”李崇义说道。
“义哥，我请你们吃饭呗！国营饭店，我请客。”
“不用了。”李崇义说道，“你赚这几个钱也不容易。”
那可是把脑袋系在裤腰带上赚的钱。
李崇义伸手拿过楚清辞背的包裹，带着她离开黑市。
“我请你吃饭。走吧！”
“不用……”
“我饿了。”李崇义看她一眼。
“哦。”
脾气真臭。
说句想要感谢她会死吗？
李崇义见旁边的小孩冲过来，抓住楚清辞往旁边拉了拉，把她抵在了墙上。
等小孩跑过去，李崇义才发现自己的举动有多么不对。
他低头看向楚清辞，脱口而出的对不起被咽了下去。
她眼眸如明镜般，倒映着他的身影。明明刻意伪装了的容貌，但是就是那么明艳，连他的心脏都跟着乱了。
楚清辞见他半天没动，抬头看向他。
“怎么了？”
“刚才有个小孩冲过来，我只是不想你被撞倒。”
“我知道啊！”所以在解释什么？
国营饭店。现在正是饭点，到处都坐满了人。不过他们运气不错，还有一桌空位。
两人刚坐下，杨文雪和李国志也坐了下来。
“这是什么意思？”李崇义不悦。
“没位置了，你们就坐一桌。”服务员说道，“吃点什么？”
“我们不想和他们一桌。”杨文雪说道。
“那就别吃。”服务员不耐烦。“现在是饭点，多的是人排队。你们不想坐，有的是人想坐。”
李崇义问楚清辞：“吃吗？”
他知道楚清辞和杨文雪不对付，担心杨文雪影响楚清辞的心情。
“吃啊！”楚清辞说道，“现在走的话，那不是让某些人如意了？”
李崇义一想，还真是这样。
“行，我们要四个肉包子，两碗面条。”
杨文雪看向李国志：“我饿了，想吃点好的。”
“你想吃什么？”
“是不是我想吃什么都可以？”杨文雪娇娇地看着他。
李国志本来有些迟疑的，但是看着杨文雪娇滴滴的模样，头脑一发昏，豪气地说道：“你随便吃。”
“那我要一个红烧鱼，羊杂汤，鱼香肉丝，还要米饭……”
杨文雪越说，李国志的脸色越难看。
这些都是硬菜，随便一个都够别人炫耀了，她还一次性点这么多。
“我肚子疼，有点不舒服，你先点先吃，我去上个茅房。”李国志站起来离开。
杨文雪拉住李国志：“你先把钱付了。”
“哎呀，你一个知青，肯定不缺钱，你自己付。”李国志黑着脸走了。
楚清辞兴味地看着这一幕，扑哧笑起来。
她这样笑了一下，李崇义的心脏痒痒的。
不该不该，真是不该。
他转移了视线。
杨文雪又看向李崇义。
李崇义皱眉，凶巴巴地说道：“看我做什么？”
杨文雪气恼，最终还是气不过，对着那服务员说道：“我就要那些。”
反正她手里还有点钱，够付这一顿饭钱了。等过几天她爸妈寄的票和钱到了，手头也没有那么紧了。
李崇义点的餐先上。
他把包子递给楚清辞时，后者拒绝了。
“面条就够了，包子留着给你家人带回去吧！我吃不了那么多。”
“我等会儿再买。”
“没必要。”楚清辞说道，“我真的吃不了那么多。”
李崇义也不勉强，把包子留了下来。
对楚清辞，他又有了新的认识。
像刚才那种情况，一般的女人不会这么冷静。可是她全程看杨文雪的戏，一点儿没受她挑衅的影响。这样的心性，真的很不一样。
杨文雪看着饭菜送过来。
她以为自己扳回一局，但是看着那丰盛的饭菜时，心里却慌了起来。
粮票用完了，钱也用完了，以后她怎么过日子？要是他爸妈不给她寄，或者忘记给她寄了呢？
可是骑虎难下，后悔也晚了。
楚清辞吃着香喷喷的面条。
李崇义看她大口吃着，大大方方的，怎么看怎么觉得心痒痒。
不行不行，不能像个流氓一样盯着人家看。
“你发什么呆？”楚清辞在他面前挥了挥手。
李崇义回过神来：“想点事情。”
杨文雪心里有火，大口吃着那些美味的饭菜。李国志上了茅房回来了，坐在杨文雪身边，说道：“看起来不错啊！”
杨文雪：“……”
“我们走。”李崇义对楚清辞说道。
“你们慢慢吃。”楚清辞对杨文雪说道，“毕竟吃了这一顿，谁知道你下一顿吃什么呢？千万不要浪费，好好享受。”
“你……”
“嘘！”楚清辞做了个噤音的动作。“这么多人看着呢，注意点影响。”
李崇义看她如小狐狸般的表情，越发的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