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判断自己身在何处,又注意到身上的衣裙被换了,还有后背上的伤口也没那么疼了。
想来,定有人给她上药处理了。
“醒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过来。
顾曼兮抬眸看见冷一站在她床榻边。
面具下,她依旧看不清他的表情。
“水。”
嗓子有点干。
顾曼兮靠着床榻起身,坐起来。
冷一站着未动,就那么冷冷地看着她。
顾曼兮蹙眉,朝冷一看去:“水,没听见吗?我要喝水。”
冷一吸气,周身散发着冷意,转身去倒了杯茶过来。
茶水是凉的。
顾曼兮喝了一口“噗”全都吐了出来。
而也是恰好吐了冷一一身。
面具下,他黑了脸。
咬牙切齿要发火,但却忍住了。
“茶怎么是凉的?”
顾曼兮把茶盏扔到冷一手上,温怒。
冷一继续忍着:“我重新沏一杯。”
“不用了,我困了,要睡觉,去外面守着。”
顾曼兮躺下去,翻过身,背对着冷一,闭上了眼。
冷一忍着拍死顾曼兮的冲动,转身出去了。
去外面守着。
可他并不知,躺在床榻上的顾曼兮猛地睁开眼。
昏迷之前,她抓住了冷一的手。
前世,她是末世军医,在学医之时,跟着导师认真学过研究人格骨骼,学过摸骨术,每个人身体构造的骨骼都是不一样的。
而每个人的手掌骨骼也是不一样的。
冷一的手掌宽厚,手骨奇特,乃是帝王之命。
并非坐在龙椅上的人,才会有帝王之命。
而拥有这样手骨之人,她记得在厉王府,推开棺材,看到躺在里面的厉王时,她也摸过他的手骨,与冷一的一模一样。
所以,她断定冷一就是厉尘澜。
这男人真狗!
竟然以暗卫的方式潜伏在她身边。
他的目的什么?
她绝不相信,这个狗男人是真的看上她了。
一代战神,又岂能没见过美女。
她并不独特,所以……他的目的绝非那般简单。
许是真的有些累了,尽管思虑万千,这一夜,顾曼兮睡得也很沉。
次日,清晨。
她醒来,赤足下榻,打开门,便看见冷一依旧守在门外,纹丝不动,就像门神一般。
身披薄衫,秀发披散,玉足外露。
精致的容颜上染着睡醒惺忪之色。
这是冷一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顾曼兮。
他愣了愣神。
“一夜没睡?”
这是顾曼兮问冷一的话。
冷一回过神,回了一句:“嗯。”
顾曼兮笑了。
狗男人真是下了血本了。
“很忠心,回头,我在你家主子面前,表扬你一番。”
冷一未语。
顾曼兮欲要回屋,冷一却叫住了她:“大小姐留步。”
顾曼兮回头看向冷一,挑眉:“有事?”
厉尘澜这个狗男人不会是忍不住,想要表明身份?
估计不太可能。
“昨夜……”
“我知道,昨夜是你帮我处理的伤口,换的衣服。”
顾曼兮故意为之。
昨夜她昏迷了不假,可在前世,经过严格脑电波训练的她们。
即便是昏迷,对外面之事也会有所察觉,除非这个人进入了深度昏迷,呈现出一种假死,意识分离的状态。
昨夜,她清楚的记得,给她换衣时,那是一双女子的手。
不是冷一,换句话说,不是厉尘澜这厮。
“我……”
本想说不是他,可昨夜之事,又作何解释。
“无妨,你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了,我不介意,你也别介意,放轻松。”
顾曼兮朝冷一笑了笑,表现出很友好的样子。
冷一当即黑了脸,可面具之下的他,无人看得见。
“你是王妃!”
冷一咬牙提醒着。
不介意?顾曼兮这个女人恬不知耻的到了极点。
“王妃?”
顾曼兮挑眉:“不是还没当上嘛。”
冷一气结。
瞧他半天没说话。
顾曼兮突然走至他跟前,抬眸看着他,声音蛊惑:“如此关心我,还说不是看上我了?”
他比她高一头,两人距离又如此的近,薄衫下,她嫩白的肌肤若隐若现,淡弱的香气扑入鼻间。
冷一低眸,看着,说话如此露骨又如此厚脸无耻的女子。
他咬着牙:“大小姐说笑了,您是王爷的人,属下不敢。”
“哦,不敢?”
顾曼兮抬起纤长的手指顺着冷一的手臂一点点地往上爬。
指腹的温度摩擦着他的肌肤,惹人遐想。
“可是……昨夜,你都替我换了衣,也看了我,你不对我负点责任吗?”
撩帅哥。
没吃过猪肉,难道还没见过猪跑吗?
也是戴着面具,看不见冷一真实神情。
可顾曼兮并不知的是,冷一面具下的那张脸,早已变得通红。
“昨夜,不是属下。”
顾曼兮嫩白的手指落在他的肩膀上,再靠近就是他的脸颊。
“不是你,难道我房间里还有别人?哦,本小姐知道了,可是你的同伴?或者说,是你家王爷亲自来了?”
“不是。”
冷一身子紧绷,似乎在强忍着什么。
“哦?也不是?那是……”
顾曼兮的手,挨住了,冷一脸上戴着的银色面具。
她猛地抓紧,就在她欲要将其拽下来时,手腕突然被一只大手扣住。
是冷一。
“本小姐很好奇,你长得如何。”
顾曼兮欲要挣脱开冷一的手,可冷一抓的很紧。
“不必看了,很丑。”
此时,顾曼兮脑海里出现了,厉尘澜那张比女子还要好看的脸。
狗男人睁眼说瞎话。
就在顾曼兮想要进一步捉弄冷一之时,突然,她脚下一空,头晕目眩。
眨眼间,她竟被冷一以公主抱的姿态,抱在了怀里。
顾曼兮眸光一冷。
这厮要对她作甚?
在脑海里呼叫出狐宝,将她吐出两根银针,藏于衣袖下。
顾曼兮做了些准备。
可冷一竟将她抱回了床榻上,将她放下后,在她跟前蹲下,伸手抓住了她的脚踝。
顾曼兮蹙眉,藏于衣袖下的银针即将出手。
“有血。”
顾曼兮愣了下,低眸看去。
果然,她的脚受伤了。
嫩白的足趾上有一处细微的伤口,溢出了血,不是很明显。
她这种在前世受过严格训练的人,对于疼痛感的承受已经超乎常人。
为此,一些不太敏感的疼痛感,她是没有感觉的。
不关紧要。
看着正在帮她包扎伤口的冷一,顾曼兮笑着问:“你对其他女子也是这般贴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