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宿舍后,小宝还没从震惊中缓过来。
奈何现在正是深夜,最安静的时候,他又不方便大声说话,只能将声音压得极低。
“阿远,你在搞什么?”
“没什么,”苏知远一边用湿抹布擦着手,一边小声嘀咕着:“我看他们太不积极了,给他们上点强度。这也是为他们好。”
小宝已经习惯了苏知远跳脱的思维,转而问道:“那这血......该不会是……”
“你想的没错”他耸耸肩,“从大海那里搞来的。”
小宝表情愈发精彩。
他迟疑了一会,像是自己琢磨着推理说:“阿远,你是想让他们觉得自己被鬼盯上了,不完成任务,就会死?。”
“对的。”
小宝舔舔嘴唇,紧跟在苏知远身后,“这一点我能理解,可你印个手印也就得了,为什么还要把手指画的那么长?”他看着前者,不解问:“是有什么寓意吗?”
“你想干扰那两个人的调查方向,让他们觉得杀人鬼一定有只巨大的手!”小宝仿佛想通了什么,语气激动起来,“是不是这样的?阿远!”
“其实倒也没有,”苏知远略微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回看小宝说:“主要我看瓶里不还剩个底吗,想着别浪费了。”
小宝嘴角一抽:“......我特么替大海谢谢你。”
“不客气。”
用光了仅剩的两瓶矿泉水,直到手上的血腥味终于不那么浓了,苏知远才甩干手上的水,满意地钻回地铺睡觉。
“阿远,”半晌后,小宝轻声唤着,“你睡了吗?”
“睡得死死的。”苏知远清晰回答:“刚梦到大海,他说没下巴啃不了糖醋排骨,要借你下巴用两天,到时候还你。”
“我正帮你说话呢,结果被你吵醒了……”苏知远一边吧唧着嘴,一边翻身说:“你别着急,估摸着他一会就到,晚也晚不了几分钟。”
“我的祖宗唉......”小宝带着哭腔,恨不得给苏知远嘴缝上,“你可快闭嘴吧。”
现在到天亮约莫还有两个小时,苏知远觉得听了故事后的小宝应该不会再睡着了。
“阿远,”小宝鬼鬼祟祟说:“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你,我也是刚刚才想到的,”他将原本就很低的声音又压低一些,“刚才我们在走廊里,你就不怕鬼出来吗?要知道,浓妆女人可就是死在了走廊里。”
苏知远拉了拉被子,盖住了自己的下巴,这也导致他的声音更闷了。
听在小宝耳朵里甚至有些诡异,“就是因为浓妆女人死在了走廊里,所以才不怕。”
小宝睁大眼睛,“你说什么阿远?”
“没什么,”苏知远再度背过身,留给小宝一道背影,“我累了。”
“哦哦,好的阿远,”小宝小鸡逐米般点头,“你放心睡吧,有事我叫醒你。”
说完后,小宝也不敢再打扰苏知远,一个人搬起腿,盘腿坐在床上。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很难想象小宝这样粗的腿居然真的能够盘起来。
倘若苏知远看到这一幕,一定会大声感叹造物主的神奇。
......
食堂里,苏知远悠闲地剔着牙。
大部分学生都上课去了,如今只有稀稀拉拉几拨学生在吃早饭。
小宝一想到一会要去器械中心打探情报,两条眉毛愁的像是要叠在一起。
“阿远,”他从一位着装清凉的女生身上收回视线,转而看向苏知远,“我们什么时间动身?”
他眨了眨自己的小眼睛,建议说,“要不中午12点左右再去,那时阳气足,那些东西多少还能收敛一些。”
“够呛,”苏知远叼着牙签,斜了他一眼,“还记得大海是什么时候死的吗?”
小宝想了一会,脸色忽然变得难看起来。
苏知远说的没错,大海死的时间距离中午也不远,看来时间对这个任务中的鬼的限制能力并不大。
说到这里,小宝又开始赖赖唧唧起来,他用幽怨的的口吻说:“阿远,你说你当时逞什么能,非得把器械中心接下来。那里一看就知道最危险!”
“现在倒好了,”他叹口气,“算了算了,阿远我也不说你了,咱们什么时候动身?”
苏知远抬起头,“动什么身?”
“去器械中心啊!”小宝诧异问:“你不是失忆了吧?”
“你都知道那里最危险,我们为什么要去?”
小宝被问的愣了一下,半晌后才磕磕巴巴说:“不是,阿远,这不是你昨天开会定的吗?”他顿了顿,“甄建和李三去找学生打听,剩下的三个去找负责交接的老师,我们来器械中心。”
“哦,”苏知远大彻大悟般点点头,“原来你说的是这个啊,我当时就那么随口一说。”
“随口一说?”
“是啊,”苏知远用勺子搅和着面前的豆腐脑,却并没准备喝,“器械中心一看就知道是十分危险的地方,傻子才会去。”
小宝觉得自己的脑子已经完全不够用了,甚至都比不上眼前这碗豆腐脑,“那......那咱们回去怎么交差啊?”
他的担忧不无道理,晚些时候他们势必会聚在一起,交流今天的收获。
如果自己这面什么都拿不出来的话......
“阿远,”小宝凑过来,苦口婆心劝道:“我觉得咱们还是不要抖这个机灵的好,如果我们两手空空回去,没有任何情报,那两队人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谁说我们会两手空空回去?”苏知远笑了笑。
不知道为什么,苏知远一笑,小宝的右眼皮就开始跳了起来,同时伴随着菊花一紧等连锁反应。
“阿远你别笑了,”小宝按着自己的右眼皮,无奈发现根本控制不住。
苏知远果然变得正经起来,他压低声音,十分认真地看着小宝说:“我们上午去了器械中心,可刚走到门前,还没进门,就远远望见里面有个女人。”
“那个女人披头散发,弓着腰,摆出一副极为诡异的姿势。更可怕的是,女人有一只异常巨大的手。”
“我们不敢靠近,所以只能藏在门后,远远窥视。”
“不一会,女人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离开了,这时我们才发现,她低头是在画一幅画。”
“肖像画,”苏知远眨眨眼,“画上是个人。”
小宝像听天书一样,但居然古怪的被苏知远所编造的扯淡故事吸引住了,他转过身,看着苏知远问:“画上什么人?”
“呼——”
苏知远长长吐了口气,挑挑眉道:“甄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