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阵低声商讨，大马群推出一位代表，此女在所有大马中个头最高，几乎跟镇国司指挥同知袁子仪差不多高，目测接近八尺。
相貌俏丽，个子高，身材凹凸有致，特别是那双笔直的大长腿，用前世说法就是脖子以下全是腿。
顶级九头身身材。
此女走上前，向李贤弯腰行礼后问道。
“民女冉玉，请问大人，入宫是否要签订私身契约。”
私身契约。
这就是晏舒所说的后宫私置。
后宫私置的宫女通常被称为私身，私身主要通过雇买获得，入宫服侍雇主，可以认为是雇主的婢女。
采选出来的宫女通常会设置年限，但宫廷私身是终身制的，只要签下起私身契约，她们就与雇买者结成了主仆的关系，除非朝廷放遣，否则终身不得出宫。
原本后宫私置宫女并不符合朝廷法度，不过为了维持宫廷运转，历代秦帝也就有心放任，当作什么都不知道。
官不查，民不纠。
私身宫女渐渐在后宫盛行，不过私身宫女地位极其低下，比灰褂太监还要低。
碰到好的雇主那是祖坟冒青烟，要是碰到心肠歹毒的雇主，那就呵呵了！
想要反抗，私身契约不是白签的。
是死是活，全在雇主一念之间。
李贤抿了一口香茶，语气温和柔软道。
“按照规矩，私身入宫必须签下私身契约。不过咱家心肠软，契约年限暂定为十年，十年后保举你们当宫女。不愿当宫女咱家也能放你们出宫，并且在契约期间如果攀上高枝，咱家也绝不阻拦。
契约十年。
保举宫女。
离去自由。
冉玉愣住，其他大马也都愣住。
这么好的私身契约属实第一次碰到。
在牙市待久了，自然看到不少签下私身契约的女人。
可那些私身契约苛刻的令人发指。
比起这位公公所说的，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而且这位公公长得好生俊俏，说话温柔好听，笑起来让人心怦怦跳，全然没有其他宫里大人们那股傲慢。
想通之后。
冉玉往地上一跪，脆声说道。
“民女愿签私身契约。”
有人带头，其他大马连忙争抢跪下。
“民女也愿意。”
“民女愿成为大人私身。”
“大人是好人，如不收下民女，民女就撞墙明志。”
……
同时。
一道道正气光点从大马们的头顶飞出，钻进正气碑。
看到这一幕。
李贤乐了。
明白是自己的人格魅力暂时征服这群高头大马。
“毛大人，剩下事情拜托了。”
一看头疼不已的赔钱货们全都愿意跟随李贤，毛蓉顿时笑的跟花一样，连忙摆手。
“小事情，小事情，她们都参加过采选，家世清白，只需在尚宫局登记备案，到时候下官请亲自送她们入宫。”
“那就麻烦了，不知何时能入宫。”李贤笑眯眯道谢。
毛蓉计算一番,“最快十日，入宫前她们还要学习宫里规矩、礼节。”
十日。
刚好跟内官监工匠作同步。
维密秀一完工，这些高头大马和贱役太监就能入住。
完美衔接。
为避免夜长梦多，被人截胡。
李贤现场与众位大马签订私身契约，其中说的那几条也写在契约内。
白纸黑字，双方签字画押。
大马们放下心。
毛蓉放下心。
李贤更是放下心。
离开牙市前，李贤拜托毛蓉再帮他挑选十名懂厨艺、十名懂乐器，二十名聪明伶俐、乖巧的丫头，到时候一同送入宫里。
......
宫廷采选宫女，需通过三关，才算正式成为一名宫女。
第一关采选司进行初选，先将稍高、稍矮、稍肥、稍瘦的淘汰。
第二关检查五官、皮肤、身体，有一处不周正的都淘汰，再让选女自己说出籍贯、姓名、年岁，听其声音，稍有雄厚、粗劣、难听、混浊、口吃的都淘汰。
第三关尚宫局终审，通过前两关的选女，需要脱去衣服，在审查官面前行走数十步，观其“丰度”，如有腕短、趾大者和举止稍轻躁，将再次淘汰。
晏舒此次出宫，就是以终审官的身份，审查最后一关。
五十名选女赤果果站在大堂内，任由姑姑们拿着尺子在身上四处测量。
“趾大一厘，淘汰。”
“凶大三寸，淘汰。”
“指粗腕短，淘汰。”
......
姑姑们无情的喊出淘汰，一个个选女哭泣的抱着衣服走出房间。
毛蓉带着李贤走进屋。
突然出现一个男人，这让正在采选的选女们一阵慌乱，自己还是黄花大闺女，怎么能被男人看到，有些选女下意识捡起衣服遮住身体。
随即。
竹尺抽在肩头，紧接着姑姑们恶狠狠说道。
“你，淘汰。”
“淘汰。”
“淘汰。”
一名面容清秀的选女，不甘的指着李贤喊道，“为什么淘汰我，他是男人。”
晏舒放下名册，缓缓站起身，冷漠说道。
“男人怎么了，你们进宫后就不在是凡夫俗女，是天子仆人，要做到处事不惊，连这点都做不到，趁早死了这份心。”
因为自己的出现，坏了人家的前程，李贤朝那名选女歉意的点头，换来一双双仇恨的目光。
该！
就这狗脾气。
进宫还不被玩死。
爷救了你一命。
歉意换来一双白眼，李贤那点愧疚瞬间荡然无存。
无视眼前一个个赤果的身体，走到晏舒面前。
“晏大人，咱家把人都选好了，不知何时回宫。”
本来采选进行好好的，你突然出现，害得几个好苗子惨遭淘汰。
晏舒此时心情很差，生硬说道。
“选女还未结束，可能要在宫外留宿一晚，如果贤公公要回宫，本官可命人送公公回去，也可在教坊司留宿，明日一同回宫。”
李贤自然听出晏舒的不满，也猜到是因为自己冒然闯入导致。
讪讪拱手说道。
“咱家就陪晏大人明日一起回宫。”
“毛蓉，带贤公公休息，送客。”
得！
下驱逐令。
真是狗脸，说翻就翻。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拜拜了您嘞。
李贤褂袖一甩，趾高气昂的离开采选房。
……
在毛蓉安排下，住进一间水榭宅院，屋里摆设精致淡雅，透着一种文人墨客味道。
“贤公公，要不要下官安排艺姬陪您聊聊天，解解闷。”
“算了，天色尚早，咱家准备出去转转。”
切！
老子是太监，没有鸟，叫艺姬来能做什么！
再说了。
教坊司的女人能有冷宫罪女好。
拒绝毛蓉的好意，李贤准备出门。
毛蓉叫住了他，
“贤公公，还是换身衣服出去吧，您这身青褂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最近皇城里不太平。”
李贤闻言低头看去。
银云纹青褂。
确实不合适微服私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