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恩侯府老夫人蓄意伤害皇后,致使皇后气血攻心,昏迷不醒!】
消息传入承恩侯耳中时,前者正在湖边喂鱼,闻言,老人指尖狠狠一颤,手中的食盒瞬间跌入湖水,不过眨眼间便被瓜分殆尽。
「你,你说什么!」几近目眦欲裂的瞪着管家,承恩侯抚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似乎下一刻便要厥过去。
如今的承恩侯府本就处于水深火热中,蒋辉还未救出来,又爆出了老夫人袭击皇后的消息,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皇后如何了?」如今只能祈祷皇后并无大碍,否则侯府的处境将愈发雪上加霜。
「娘娘昏迷不醒,听说太医院的人毫无办法。」管家瑟缩了下瞳孔,若不是他的卖身契在南安侯手中,跑路什么的,早就已经提上了日程。
身子一个趔趄,承恩侯缓缓呢喃着完了,老人本就苍老的身影看起来更加悲凉,布满褶皱的手颤颤巍巍的想去扶一旁的栏杆,然而脚下一软,竟硬生生头倒地栽了下。
「老爷!」管家惊呼一声,连忙使人将承恩侯抬去了房间。
府中的顶梁柱、主心骨已然倒下,承恩侯府,怕是真的要完了。
凤鸾宫
承恩侯府发生的闹剧,转瞬间便传入了夙离霄耳中,男人神色晦暗,噙着一抹莫名意味,甚至隐隐散发着极度危险的气息。
秘密?若是相关知情人都死了,还能称作是秘密吗?
如今,只要抓着承恩侯府的错处不放,杀光他们,先皇后的身世之谜,便再也不会有人知道了,即便真正的蒋玉华活着又如何,死无对证,她根本无法自证自己的身份。
「离霄。」眼见男人的神色越发诡异,犹如陷入了魔怔中,席轻颜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疑惑的唤了一声。
男人在想什么,方才他眸中的杀意不似作假,难不成是冲着承恩侯府去的?
「小不忍则乱大谋,如今的局面,焉知不是蒋玉华的算计,她一步步将承恩侯府推入深渊,无形中也在逼迫你。」
蒋辉的事情不足以牵连整个承恩侯府,便是加上大夫人的大不敬之罪,也无法将承恩侯府连根拔起。
一旦被他们找到机会反击,即便是放出流言,对于先皇后的清名来说,也是一道污点。
关心则乱,夙离霄已在无形中落入了蒋玉华的圈套。
一语惊醒梦中人,男人重重闭了下眼睛,就像是大梦初醒般,额上渐渐冒出了些许冷汗。
攻心之计,没想到他竟险些中计,若不是席轻颜及时提醒了他,说不定夙离霄会顺着蒋玉华的算计,一步步走下去。
「幸好有你。」每当自己行差将错,亦或是陷入魔怔时,总有席轻颜在一旁提醒,男人俯身轻轻将女子拥入了怀中,亲昵的用下颌蹭了蹭她的头顶。
小手微顿,紧接着轻轻拍了拍男人的后背,席轻颜佯装打趣的道:「若有一日我不在了,你要如何是好?」
平日里冷静自持、执掌天下的男人,也只有遇到亲近之人的事情,才会有所失态,这样的他,如何叫人放心。
薄唇微勾,扬起愉悦的弧度,夙离霄难得有些任性的道:「不怕,你总会看住我的。」
「……是啊,我总会在你身边的。」无论以何种方式。
脸颊轻轻贴着男人胸口,耳边是他强有力的心跳声,带着浓浓的生机与活力,席轻颜长睫微颤,遮住了眸中复杂的情绪,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为了一道叹息。
还有时间,足够她安排好一切了。
「对了,公孙澜如何了?」臭小子放出去后便成了脱缰的野马,迟迟没有消息传来,若不是离国那边一切正常,
席轻颜少不得要猜测,少年是否被波斯三皇子的人干掉了。
眼角一阵抽搐,夙离霄几次张了张唇,委实不愿提起那胡闹的臭小子,「他在波斯都城下了一场毒,虽不至于要人性命,可三皇子及其下属疲于奔命,被折腾的不轻。」
下毒,若万一玩脱了,这小子便成了波斯的千古罪人,届时便是公孙止亲自出面,也无法在暴怒的波斯子民手中保下公孙澜。
「不过那小子有分寸,又有公孙止的人在旁看着,应当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为了斯绮丽,公孙澜几次陷入生死,更是为了她,闯入危机重重的波斯皇都,这份痴心,也是没谁了。.
抿抿唇,席轻颜同样一阵无语,下毒可不是闹着玩的,若波斯三皇子反应过来暗中动手脚,这盆脏水便要永远泼在公孙澜头上了。
但愿他们一切顺利,早日解决三皇子,拿回王位。
「你且好生休息,如今外界都在传你昏迷不醒,承恩侯府那边怕也不会好受。」蒋辉的事情还没解决,侯府女眷又全部搭了进去,这手赔了夫人又折兵的戏码,不知承恩侯可还喜欢。
冷笑一声,夙离霄轻抚女子长发,扶着她慢慢躺在了床上,随即又细心的为她掖了掖被角,倾身落下一吻。
「明白,陛下且去处理朝政吧,臣妾保证绝不乱跑。」调皮的做了一个行礼的手势,席轻颜古灵精怪的眨眨眼睛,待夙离霄离开后,抱着被子发了一会呆,随即悄无声息的来到了药庐。
疗伤药、解毒丸,还有各种稀奇的药粉,这段时间,有多少做多少,保存得当的话,它们并不会失去药性,还有五个孩子的衣食住行,趁还能记得,席轻颜都想全部准备妥当。
就这样,整整一下午的功夫,女子都泡在药庐半步也不曾离开,最后还是夙小墨发现了端倪,冷着脸将席轻颜逮了回去。
「不要生气嘛,母后本也没什么事,一直躺着都要躺废了。」戳戳小家伙软乎乎的小脸,席轻颜像是发现了什么有意思的玩具,戳戳戳,久不停歇。
转身,面无表情的盯着女子暗戳戳的小手,夙小墨唇角微抿,严肃的样子像极了夙离霄,只一个眼神便能叫人心生惧意。
「咳咳,原谅母后一次吧,下次不会了。」但还敢!
女子滴溜溜的转着眼珠,一看便是憋着坏主意,夙小墨头痛的揉揉额角,像是再也绷不住了似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好吧,看在席轻颜撒娇的份上,便勉为其难揭过此事好了。
眼尾带着一抹几不可见的笑意,夙小墨拉着席轻颜的手,将她按在了桌前,紧接着小手一挥,吩咐宫人摆膳。
夙离霄今日怕是不会来了,朝堂上因为承恩侯府的事情已然吵翻了天,截止现在,还有御史留在御书房没有离开。
幸好自己还小,不用时时刻刻跟在夙离霄身边。
微不可察的吐出一口气,夙小墨还未来得及放松精神,反手便将狗狗祟祟的席小晨拎了过来,「说说,又做了什么坏事。」
兄弟俩几乎同吃同住,即便所学课业不同,可席小晨的一举一动还是逃不过夙小墨的眼睛,前者一旦有什么异样,第一个发现的定会是他。
还有夙小奕与苒苒,兄妹两可以揪着席小晨的衣袖卖力打滚,到了夙小墨面前,一个个乖的犹如鹌鹑,作妖更是不可能的。
小幸运便更不用说了,小团子打小就是个好性子,便是被霸道的苒苒欺负了,也只会呵呵笑上两声,转眼便又屁颠屁颠跟在了小霸王身后。
所以在三个小家伙还不能到处为非作歹之前,夙小墨要盯的,只有席小晨!
浑身一僵,席小晨哭丧着抹了一把脸,待再次转过身时,已换
上了一副狗腿的招牌笑容,「哥哥,我最近很乖,什么也没干。」
好么,自从夙离霄登基为帝后,席小晨多称他为皇兄,只要犯了错想要讨饶时,才会哥哥长哥哥短,看着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倒霉弟弟,夙小墨唇角一咧,毫不留情的赏了席小晨一个爆栗子。
「还不老实交代!」
席小晨:「……」呜呜,哥哥好凶,他要离家出走!
看着兄弟俩有爱的相处方式,席轻颜不由笑弯了眼,她撑着下颌温柔的看着二人,水眸深处,透着一丝满足与留恋。
如此,也很好。
有靠谱的夙小墨在,即便有一天她不在了,夙离霄与孩子们也不至于完全失控,只是苦了她的长子,小小年纪,便要背负如此多的琐事。
敏锐的回眸,夙小墨暂且停下了拾掇席小晨的手,少年疑惑的看着席轻颜,不解的拧了拧眉。
又是那种感觉,母后究竟怎么了,最近盯着他们频频走神也就罢了,甚至在做其他事时,也隐隐透着一股急切,就像是在赶时间一般。
「怎么了?」揉揉小家伙的脑袋,在夙小墨面前,席轻颜丝毫不敢大意,生怕露出什么破绽,她眉眼温柔,张开手臂抱了抱夙小墨。
害羞的少年瞬间将方才的异样抛诸脑后,开心的扬起了唇。
「好了,不用等你父皇,开动!」
小手一挥,席轻颜招呼兄弟俩上桌,眉开眼笑的大快朵颐了起来。
夙小墨:「……」总感觉被席轻颜套路了,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算了,先干饭,明日再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