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罪?”
“息怒?”
周显大怒:“如今这些贪得无厌,欺压百姓的家伙已经都触犯明法,罪无可赦。”
吴占山听的整个人直接傻了。
官员们纷纷也下跪。
“刘居!”
“贱民在…”刘居身上那一股桀骜不驯的气势已经荡然无存了。
此时此刻的他浑身都被冷汗浸泡,说话也开始变得哆哆嗦嗦。
“告诉我,是谁让你掠夺朝廷给村民发放的粮食的?!”
“这……”
刘居只觉得脸颊滚烫,欲言又止了半天,愣是蹦不出一个字来。
跟众多官员一样跪在地上的衙差首领,也是不知所措。
他这是第一次看见昔日耀武扬威的刘家大少变成这般狼狈。
“千岁……千岁……”刘居头皮发麻,颤颤巍巍的说道:“贱民跟村民们只是正常的商业来往,并非千岁指的掠夺。”
“呵呵,行啊,那你麾下的猪狗之辈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他说你掠夺朝廷的赈灾粮,你说说这该当何罪?!”
“千岁……贱民……这……”
刘居顿时变得语无伦次了。
“贱民听闻边真百姓受灾,所以贱民想要施以援手……”
“你说的这些我不想听,于进山。”
“卑职在。”
“这个少爷不知道规矩,你教教他应该怎么回我的话!”
“是。”
于进山从背后抽出匕首,一把抓住刘居的手臂,一刀直接洞穿了刘居的手背。
锋利的匕首瞬间扎穿。
刘居压根就没有缓过神来,便下意识的嚎啕大哭了起来。
总督府内所有人吓得面无血色,颤栗不已。
周显道:“说,你的背后是何人指使?”
“千岁,贱民说,贱民说,是徐光为徐大人跟贱民说的,他将朝廷的粮食按照名额给了百姓,然后让贱民抢回来,再卖到边镇那边……”
瞧瞧!
这就是这帮蛀虫做的好事。
他们这笔声音,两头吃,就是不用自己拿出一毛钱的成本。
将本就捉襟见肘的朝廷当做了冤大头。
搞的所有事情,朝廷都成了背锅侠。
而他们的腰包却是越来越鼓。
刘居说的徐光为,就是宁化府的推官。
这个家伙现在就跟杨万楼一样跪在总督府内。
一听刘居直接把他给供出来了。
徐光为立刻道:“千岁,冤枉,刘居冤枉下官,下官对这些事情毫不知情啊,千岁!”
刘居哭喊道:“千岁……徐光为说现在朝廷的两淮之地,很多官员都是如此经略的,就是他让贱民这么做的,千岁!”
周显相信刘居已经被自己打服了。
他的眼神落在徐光为的身上:“哦?你是说两淮之地的官员都是如此坑朝廷的?”
“千岁……刘居在冤枉下官啊,下官对朝廷忠心耿耿,绝无二意……”
“于进山。”周显对于进山使了一个眼神,于进山当即会意。
拿了总督桌子上的笔墨纸砚放在徐光为的面前。
周显淡淡道:“你知道两淮地区都有谁如此做派?拿起笔墨,记下来。”
“千岁……下官……”
周显道:“于进山。”
“在。”
“这位徐大人不肯动手,那你就帮他!”
“是。”于进山的匕首瞬间又来了,一刀捅在徐光为的左臂上。
后者一介文官,当即疼的嘶哑咧嘴,哭爹喊娘。
站在刘居身后的吴占山双腿发颤,不自觉间已经尿湿了裤管。
“将这个逆贼拉出去。”
很快锦衣卫就将吴占山拖出去。
周显目光冷冽的看着徐光为,说道:“我这一次前来,没有你想的那么耐心,如果识相你就把名字提供给我,否则我就把你的人头挂在宁化城的城楼上!”
“千岁赎罪,下官写,下官现在就写。”
徐光为颤颤巍巍的拖着伤残的手臂,右手颤颤巍巍的在纸上奋笔疾书。
片刻的功夫,一份名单已经呈递给周显。
“画押呢?”
周显看了一眼。
徐光为立刻屁颠颠的凑了上来,沾了沾左臂上的血液在上面摁上了自己的手印。
周显随后扫了一眼那些官员们的名字,然后让于进山将名单保存。
周显起身便朝着外面走去。
剩下的刘居跟徐光为这样的人,后果自然是可想而知。
这可不是小案,这是自之前施敏案之后的又一件大案!
对于周显来说,处理宁化府的这些官员,并不能解决问题。
这种事情就应该放在大舞台上处理。
出了宁化城,周显与锦衣卫跟禁卫军汇合,迅速朝着北京城赶路。
宁化府代总督赶紧给山西总督督蔡懋德写信,将宁化城的事情详详细细的告诉给了蔡懋德。在他看来,千岁爷处理赈粮案,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
对于杨万楼来说。
他现在压根不关心两淮地区那些被千岁知道的官员是什么下场。
刘居和徐光为的这事,他也不在乎。
毕竟两个人的后台都是姜真,大可以把事情都拉扯到姜真的身上。
姜真之前是被蔡懋德强行罢免的。
目前姜真虽说已经被锦衣卫押送到了北京。
可是现在北京那边很多官员都觉得姜真是收到了小人谗言迫害,也就是姜大人是委屈的。
所以大家都在为姜真打抱不平。
毕竟姜真在山西这边的官场上能量巨大,而且朝中也有人支持。
所以,蔡懋德现在倒是成了那个恶意告状,污蔑姜大人的恶人。
但是今天他杨万楼亲眼目的了姜真女婿的事情案发。
第一时间将这个喜讯告诉了蔡懋德。
那就意味着,千岁爷要为蔡懋德说话了。
若是这件事把姜真的罪行给坐实了。
蔡懋德在官场上就打一个翻身仗。
杨万楼是蔡懋德亲自提携上来的,当然也是蔡懋德罩着的。
所以他书信蔡懋德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第二天深夜,杨万楼从宁化府发出的消息已经出现在蔡懋德的桌上。
蔡懋德看完之后神色大喜。
杨万楼做了他该做的事情。
那现在蔡懋德也要做自己力所能及的收起。
于是蔡懋德就开始给朝廷上那位当家做主的驸马爷写奏疏。
他要做的就是姜真被钉在耻辱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