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的御书房中,玉面姽婳本想着清闲一日,谁知道又被一国之君抓去当苦力。
就在她专心研磨的时候,一抹娇俏可人的身影哭哭啼啼的就闯了进来。
跟在她身后的是一脸慌里慌张的小德子公公,见此情此景,玉面姽婳忍不住偏头掩嘴轻笑。
墨少辞瞧着她樱唇边展露的一抹笑靥,方才的不悦也跟着烟消云散了。
他示意小德子公公退下去,反观那名女子正眼神戒备的盯着玉面姽婳。
玉面姽婳定睛一看,才发现这个身穿胭脂色罗裙的女子是苓贵人。
前些时候,绿竹耳提面命的让她认清这些后宫嫔妃的面容,免得哪日打了个照面,容易得罪了人。
苓贵人哭哭啼啼的来到墨少辞的身旁,「求陛下给嫔妾做主啊!」
玉面姽婳知道又是些无趣至极的勾心斗角,正打算弯身行礼离开,怎料墨少辞拦住了她。
于是,她只好被迫看起这场一哭二闹的大戏来。
苓贵人看着墨少辞的动作,眼底深处闪过几许嫉恨。
但嘴里也是不含糊的,继续哭闹着,「陛下当初命人在池畔种下的水仙花被焚毁,不只是何人所为,那可是陛下对嫔妾的一片心意啊。」
站在一旁的玉面姽婳心中咯噔一响,娇颜有些心虚了——如果我没想错的话,应该就是那天烤鱼出的事故,没想到背后还有这许多故事。
她下意识的转眸看向墨少辞,不料与他的视线撞在了一处。
她心虚的别开视线,将目光停留在门口处。
但心里却慢慢涌起了一股感伤来,他墨少辞从来缺的就不是女人。
姽婳啊姽婳,你瞧见了吗?陛下身边莺莺燕燕这么多,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
或许对于墨少辞来说,卧榻之侧不管是她玉面姽婳也好,亦或者是别的嫔妃,只要是能为他开枝散叶,那便是他的女人。
思及此处,她的眼眶也跟着湿润了。
原来,这就是情动的滋味。
只可惜,我这第一次情动,竟也是情伤的开端。
她不停的斥责着自己——你不该心慈手软的,早点完成殿下的任务,早点离开这个地方。
她再次转头看向墨少辞,这次他将视线停留在了苓贵人的身上。
不该有所期待的,没有期待,就不会有落空。
苓贵人絮絮叨叨的哭诉完毕之后,从贴身宫女的托盘中端出一个瓷碗来,芳香四溢着。
她莞尔一笑,「陛下,嫔妾亲手为您做了碗莲子羹,您趁热喝了吧。」
墨少辞只是风轻云淡的说,「放在那吧,朕一会喝。」
墨少辞见惯了嫔妃了为了争宠而使出各种的伎俩,单单是这碗莲子羹,苓贵人只要撒下一把莲子,回头就可以说是自己亲手做的。
当然,墨少辞也不想吃苓贵人亲手做的,万一这货是个专做黑暗料理的呢。
说起吃食,他自然而然就想起了那晚的烤鱼了。想起烤鱼,又会联想到月下观美人。
苓贵人凑上前去,搂住墨少辞的胳膊,边冲他抛了个媚眼,「嫔妾新学了首曲子,陛下今夜可否来给嫔妾指导一二。」
此话一出,玉面姽婳不悦的撅起了小嘴。
还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来哭诉和送莲子羹是虚的,为的就是吸引住墨少辞,这样晚上才好去侍寝!
墨少辞自然看得出她的来意,「朕今日空闲了就去你那。」
苓贵人心满意足的扭着腰肢离开了。
墨少辞这才转眸看向一旁的玉面姽婳,她又拿他的墨汁泄愤了。
瞧着她的脸色,他出声揶揄,「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见墨少辞还有心情来调侃自己,玉面姽婳小脸冷了下去,她面无表情的说,「陛下身边环肥燕瘦的,哪里需要嫔妾,嫔妾就先退下了。」
说完之后,就要转身离去。
墨少辞眼明手快抓住了她的素手,「你胆子是愈发大了,朕还未允可,你就想离开?」
明明是斥责的话语,偏偏薄唇边又挂着一抹宠溺的笑。
然而正在生气的玉面姽婳,没有及时的察觉到他的不同。
她自顾自冷言冷语,「可陛下不需要嫔妾陪伴在侧。」
墨少辞松开了紧抓着的小手,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谁说不需要的。」
被他这么直勾勾的盯着,玉面姽婳再一次心跳如擂鼓。
扑通扑通!
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在他的眸光注视下,持续加速着。
「我…..」沉吟了下,她终于想到了个有利的借口,「陛下处理完奏折,得了闲好去苓贵人那。」
瞧着她眼中泛起的酸意,墨少辞笑得如沐春风。
会吃醋就好,就证明还是在乎他的,有把他放在心上的。
他站起身来,伸手捏了下她的脸,触手柔软,「你这是吃上了苓贵人的酸?」
忽然遭到袭击,玉面姽婳有些不满的瞪着他,继续口是心非,「才没有。」
墨少辞绕过御案,来到她的身边,单手搂住了她盈盈一握的纤腰。
她正要出言说几句,不料唇上一暖。
这是他们第二次……接吻了。
柔软的唇瓣,他清冽的气息,龙涎香萦绕着周身,她忽然爱惨了这种感觉。
似乎亲昵接触着,才能确定,他们之间再也容不下第三个人。
鼻息相闻,令她回想起了那脸红心跳的一夜。
一吻结束后,玉面姽婳清眸中泛着盈盈秋水,「你……」
见她这幅我见犹怜的样子,墨少辞再也忍不住低头轻啄了一下。
他垂眸看着她,少顷之后命令着,「没有朕的许可,不准离开。」
方才的亲密接触,此时她的娇颜上还残留着一抹嫣红。
她嗔怪的瞪了他一眼,示意御案上摆放着的白瓷碗,边抱怨着,「陛下真霸道,莲子羹快凉透了。」
墨少辞笑着在她额间落下一吻,低头在她耳畔用沙哑的声音道,「你喂朕吃。」
持续了几日的阳光明媚,在这一日烟消云散,乌云密布。
没过多久就下起了细细碎碎的小雨来,玉面姽婳站在亭子里,身旁的绿竹趁着小雨连忙跑去居所拿伞。
绿竹离开后,雨势急转直下,顷刻间下起了滂沱大雨。
恰在此时,亭子里匆匆忙忙跑进来一抹欣长的身影。
玉面姽婳打量起这个人来,身上穿着胡服,好像不是京城人士,她眨着眼,奇怪的打量着。..
见来人满头满脸的雨水,善意的掏出自己的手帕,递给了他。
「给你擦擦。」
男子盯着玉面姽婳的娇颜,一时间失了神。
他机械化的接过那张手帕,仍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多谢。」
眼前之人是他见过的最为貌美如花的女子,都说京城的姑娘不如异域的英姿飒爽,这个女子看似柔弱,却能隐隐瞧出她的坚韧来。
之后绿竹急急忙忙拿着伞来了,她跟着绿竹离开了躲雨的亭子。
只是玉面姽婳没想到,她难得一次心情甚佳善举,竟引来了不少的事端。
她已经许久未见墨少辞,他也许从未遣人来传召她。
她终日瞧着窗子,望穿秋水。
从初见破晓,等到夕阳西斜。
她等啊等,最后等来了唇边的一抹苦笑。
这日,墨少辞终于来找她了!
她看着多日未见的墨少辞,心下十分欢喜,十分激动。
却不曾想,所见所闻的是他阴沉着的一张俊脸,以及苛责的话语。
「朕一时没看着你,你就给朕惹麻烦。」
这劈头盖脸的斥责,让玉面姽婳有些不知所措了。
她整日待在居所之中无所事事,又是如何给他添的麻烦?
她下意识的辩驳,「陛下说的哪跟哪,嫔妾不懂。」
墨少辞气急败坏的从袖口中掏出一张手帕,接着狠狠地扔在了地上。
「如果不是朕认出了这条帕子是你的,你还想瞒着到什么时候!」
「帕子?」
玉面姽婳蹲下身子,捡起那方无辜的帕子。
她瞧着瞧着,猛然想起那日躲雨赠人的便是这条帕子。
她言笑晏晏的看着怒气冲冲的墨少辞,不甚在意的说,「您是说嫔妾那日躲雨的赠帕?陛下要帕子嫔妾多的是,您若是看不上这些花色,想要绣什么花卉的只管和嫔妾说。」
她说完之后,却见墨少辞微愠的俊颜不但没有缓色,反而渲染着风雨欲来的气息。
她无辜的瞅着他,眨巴着一双眼睛。
见她仍是如此天真懵懂,墨少辞咬牙道,「你可知赠人贴身手帕意味着什么。」
赠人手帕?
她自然是不懂这些的。
但是——
玉面姽婳有些糊里糊涂的瞅着他,「那不是嫔妾贴身的,是随手绣的,这没什么啊。」
瞧着她依旧是冥顽不灵的样子,墨少辞也懒得继续辩驳,他怒气冲冲的拂袖而去。
离去之时还撂下一句阴阳怪气的话,「真是朽木不可雕!」
目送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玉面姽婳捂着自己的心口处,唇边绽放着的是苦涩的笑。
这就是付出一颗真心后的代价。
墨少辞从来不缺女人,更不会产生什么所谓的怜惜。
手中的帕子被她攥得死紧,片刻也不松开。
似乎这么做,心间就不会隐隐作痛了。
也是后来玉面姽婳才知道,原来赠帕意欲着心悦对方。
她是幽冥殿的人,又怎会知道这其中的弯弯绕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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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当一国之君吃醋后免费阅读.